韓美琦呼吸間全是蕭遲的氣息,夾雜著濃濃的酒味。
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不管怎麽樣卻全都足以讓她不受控制的心馳蕩漾。
她推了推蕭遲,蕭遲卻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死死地攬著她的腰,力道有些大。
“蕭遲,你弄疼我了!”韓美琦推搡著蕭遲的肩膀。
蕭遲卻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打算,“美琦,別鬧。好像在晃,我抱著你,別怕……”
韓美琦一愣。
被蕭遲的話逗得有些哭笑不得。
哪裡在晃,明明是他自己喝的高了,自己頭暈腦熱。
如果不是蕭遲喝醉了,韓美琦一定會狠狠的推開他,但都說酒後吐真言,他喝醉了,這話是真話吧?是可以相信的吧?
韓美琦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她很少做算計人的事情,也不屑於做這種算計人心的事情,唯獨在感情上,她也只是個女人,會猶豫,有躊躇,會思前想後。
女人,就愛胡思亂想!
蕭遲的身上也有香水味,混雜著酒味、煙味,還有他身上原本就獨有的清冽的氣息……
他去了風月場所。
“你怎麽喝這麽多?”韓美琦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問他,聲音裡帶著一抹疼惜。
“我又不愛應酬,不愛說話,也不喜歡跟女人逢場作戲,所以一進了包廂裡就喝酒,埋頭喝酒,喝著喝著就醉了。喝醉了……美琦,我好想你。我們要個孩子吧,好不好?美琦,你乖乖給我生個孩子,有了孩子我就什麽都不奢求了,我把我所有的一切,把我能給他的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韓美琦微微張著嘴,深吸了一口氣。
“你有愛德華,你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韓美琦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有些動容的,但說這話也有些負氣。
只是還沒有原諒蕭遲。
蕭遲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有愛德華,但你給我生的孩子不一樣。我愛愛德華,但我也是自私的,我應該更愛屬於我們的孩子。其實愛德華不應該放在白露那裡的,當初領養他的人是我,可是我卻疏於教育他,管理他,把他扔給了白露和季寒聲。是不是因為這樣,你覺得我不能做一個好父親?”
蕭遲的話裡酒氣很濃。
但,話語的邏輯卻格外的清晰。
韓美琦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蕭遲喝醉了。
她的信任如果說之前是一張白紙,那現在就是被揉搓了、起皺了的白紙,沒辦法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薄如蟬翼,如履薄冰。
“美琦,你是在吃愛德華的醋嗎?你才二十多歲,名義上已經是愛德華的母親了,這一點你是不是很介懷?”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哪裡是吃醋,我只是在提醒你事實。你那麽想要一個孩子,但是,蕭遲,我不能生,也不會生。你明白嗎?”韓美琦擰著眉,違心的說道,“你去買醉,就沒去找小姐?”
蕭遲呵呵的笑了。
“找小姐?那吃虧的豈不是我?我有老婆,我為什麽要找小姐?”蕭遲似是自言自語一般,在她的耳邊說著話,“我不要,我才不要。誰都沒有我的美琦好!美琦她生氣了,她不原諒我……我蕭遲,或許真的就是個瘋子……”
蕭遲說完,就那麽靠在韓美琦的肩頭睡著了,原本禁錮著韓美琦纖細腰肢的胳膊驀地一松。
韓美琦本能的攬住了蕭遲,將他放在了沙發上。
弄完了蕭遲,韓美琦也是一身的味道,還累的夠嗆,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睡死在沙發上的蕭遲,“看著沒肉,還真是重死了!要不是看你在星輝給足了姐面子,姐一定對你不聞不問。”
即便他找人跟蹤她,即便她攪的星輝怕是再也不敢啟用她,她的心裡也是苦中帶甜的。
第二天蕭遲醒來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是睡在客廳裡的。
身上依舊穿著昨天的衣服,還有別墅裡根本不見韓美琦的影子。
蕭遲擰著眉,坐了起來。
別墅裡四季如春,就算是這樣睡著了也不會著涼,但被人不聞不問蕭遲想想心裡就不是滋味。
“張姨,張姨!”蕭遲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叫了兩聲,也不見張曉曼應聲。
這才想起昨天張曉曼有事離開了。
蕭遲摸出西裝口袋裡的手機,調出撥號鍵給韓美琦打電話。
“你人在哪呢?”蕭遲問她,聲音有些暗啞,於是他在電話那頭乾咳了一聲。
韓美琦漫步在海城大學的路上,“在海城大學。”
“你怎麽會去哪兒?”
韓美琦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麽不能來這裡?”她也沒賣關子,“我來見藍顏知己顧傑煕!你要是沒別的事就掛了吧!”
說完她就率先掛了電話,也沒給蕭遲開口說話的機會。
韓美琦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清晨的陽光明亮也有些初春的清冷。
她攏了攏自己的外套,深吸了一口氣。
有多少年沒踏足學校了?
這會兒走在校園裡都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多!
她是往圖書館的方向走的,一所學校裡,韓美琦一直最喜歡的就是圖書館。
她走著走著就察覺到不對勁,有過往的男女學生似乎都在看著她,眼神頗為考究,就差指指點點了。
她是第一次來海城大學,即便她是海城第一名媛,即便有不少大學生認出了她,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眼神吧?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人全身發毛,頭皮發麻,很不自在。
韓美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長舒了一口氣,走到就近的一個女同學面前,問道:“你們怎麽這樣看我?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你沒看今天的報紙嗎?頭版頭條。就連我們去學校的食堂吃早飯的時候,電視裡都在播著那些新聞呢。”
韓美琦撲哧一聲,笑了,“頭版頭條跟我有什麽關系?”
那學生隻當她是灑脫慣了,或者對那些報道根本不在乎,也跟著笑了笑。
“頭版頭條的主角是你,不過,你心態真好!要是別人被爆出這樣的新聞怕是做不到你這般雲淡風輕。”那女學生豔羨的說完,又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