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生還沒趕到,顧景月已經幽幽轉醒,她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手卻是摸索著,嘴裡叫了一聲:“寒聲——”
這一聲“寒聲”,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劍,狠狠的刺在了季寒聲的心上。
這疼徹底的讓他謔的驚醒,湊到了沙發邊,抓住了顧景月的手。
“媽,媽,我在這裡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季寒聲雙手緊緊握著顧景月的手,“媽,你好點了嗎?”
季寒聲心被揪著,他的心備受煎熬,就像是被夾著兩面烤一般,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自己有些話說的太重了、太急了。
醫生趕過來的時候,顧景月的臉色正在逐漸恢復,唇色亦是。
“快,過來看看!”季寒聲招呼著他的私人醫生。
“是,季先生。”醫生來到沙發前,仔仔細細的查看了顧景月的身體情況之後便站了起來。
季寒聲的眉心一直微微的蹙著,從顧景月轉醒到這一刻都沒有松開,他問醫生:“怎麽樣?”
“現在沒什麽大礙了,只是以後要注意別讓老夫人受到什麽大的刺激,她的精神狀態本來就不是很好,如果受大的刺激難免會病發。我開些安神、降壓的藥,到時候讓助理送過來,給老夫人吃一些稍微控制一下血壓。”
醫生仔仔細細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好。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嗎?”季寒聲聽了那些交代後,還是不放心,尤其是他母親的精神狀態以前一直不大好,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沒什麽特別需要留意的,就是千萬別讓老夫人受刺激。”
季寒聲知道,他的母親是不能受刺激的,這是很多年前落下的病根了。
只是這段時間顧景月狀態一直很好,他又有白露在,日子雖然有波折,但對他來說是幸福的,所以不知不覺就忘了母親有病在身的這茬事了,要不然他之前和剛才都不會那麽衝撞顧景月的。
想到這裡,季寒聲心裡很愧疚。
當年要不是顧景月為了保護他出車禍,也就不會落下病根了。
那是季寒聲回到季家後,在海城季家的時候第一次被人算計,為此付出的代價卻很慘重,事故發生後顧景月有時候意識會混亂,換句話說就是——間歇性精神病。
人人都道他季寒聲冷血無情,現在想來或許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你忍氣吞聲就可以的,人要自己足夠的強,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要努力站在最高的點上,保護好自己,更保護好自己愛的人。
男人靠權說話、靠錢說話,當然也靠個人構建起來的名望和聲譽,無信不立。
沒有人知道季寒聲為什麽後來砍了帝景無數個控股子公司,逼的在季家這棵大樹下乘涼的季家旁支損失慘重,都說他是為了爭權奪利才那麽做的,沒有知道是季寒聲在報復當年的事故。
經過這麽一鬧、一病,顧景月就在臥琥居住下來,她這樣子,季寒聲是說什麽都不會讓她走的。
就算不長住,那最少也要住兩天調理一下身體。
——
翌日,季寒聲去季家老宅接白露的時候卻被告知白露去了公司裡了。
昨晚她等季寒聲的電話等了很晚,但好在季寒聲給她打了個電話,不然她怕是一夜都要睡不著了。
白露是打車離開季家老宅的。
出租車停在了帝景大廈的馬路邊上,白露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喬司白。
她覺得像是一個世紀沒見過喬司白了,此刻就那麽看著喬司白,她險些沒認出來。
原來曾經以為的喜歡和愛,或許只是因為只是因為年少無知的喜歡,遠就不是愛,真到了死心放手那一刻也是可以放下的。
喬司白永遠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給人一種溫柔、文質彬彬的感覺,單看他這個人和他的條件,那絕對是大多數女子心目中向往的夢中情人,就像是白馬王子,給人一種溫柔清俊的感覺。
可惜,喬司白長了一副白馬的樣子,內裡卻不是王子,而是人渣。
白露惋惜的嘖嘖出聲,順帶還搖了搖頭。
付了車費,白露拿著包,推開出租車的車門下了車。
雖然關於季寒聲已婚和神秘季太太的八卦層出不窮沒,但這段時間帝景大廈外的記者好像少了很多,清淨了不少。
白露徑直往大廈裡走,直接當喬司白是空氣,視而不見是最好不過了。
“白露!”喬司白看到白露,喊她的名字。
白露頓住步子,看向喬司白:“我想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以後最好是避著走吧,我現在連見都不想見到你!”
她已經放下了那端悲催的婚姻,和那些一己之念的感情。
但她卻沒辦法不恨喬司白,恨他的利用,恨他的背叛,恨他借著吃散夥飯的時候陷害了她!
要不是因為他的陷害,現在哪裡會有那麽多的事情?她要不是苦於沒有證據,她要不是因為在菩薩面前懇請成全她和季寒聲的姻緣,她一定會先毀了白氏集團再毀了喬氏集團的!
她不會讓他們好過,也不能看著他們好過……
“白露,你現在過的好嗎?”喬司白舔著臉問道。
聽到喬司白這麽問,白露不由的笑了,真不知道該說喬司白無恥,還是該說他賤人就是矯情了!
她嗤笑著,一雙美目盯著喬司白,眸光犀利,笑容帶著嘲諷,訕訕的說道:“你甩了我,設計陷害我,現在還來問我過的好不好?”
喬司白的臉色驟然一變,但很快恢復了,他開口說話,聲線繃得緊緊的,“白露,我現在也是真心希望你能過的幸福。”
“然後呢?我要是過的不幸福還吃回頭草不成?”白露繼續譏諷出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喬司白雖然臉色變了又變但根本沒有負氣離開的意思,白露就知道此刻的季寒聲應該是有求於她吧!
這個男人也就是有求於人的時候才會這樣子!
“你就算是那個意思也沒用,我現在準備結婚了,我沒有吃回頭草等浪子回頭的習慣!”
喬司白苦澀一笑:“是啊!你是要嫁給季寒聲的人,現在什麽草都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