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看著季寒聲惑人、妖涼的薄唇,忽然又想起喬司白和白心妍的反應,越想越是生氣,氣得眼眶都紅了。
她就那麽僵坐在車裡,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
季寒聲無奈的笑了笑,傾身去給她解開了安全帶。
男人俯身時他的側臉若有似無的擦過了白露的臉頰,白露盡可能的緊貼著椅背,連呼吸都放緩放慢了。
這個男人心思深沉又縝密,一雙眸子更是極其的犀利。
“白露,你什麽意思?跟我玩若即若離,欲擒故縱?”季寒聲睨了一眼白露,有些不悅的看著身旁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可真是善變,尤其是遇到喬司白的時候,她的情緒就會被影響的很厲害,像是過山車似的!跨度之大、變化之快都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白露眼眶微紅,看上去就快要哭了。
她心裡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不管是在白家還是在季寒聲的身邊,她都很有自知之明。
這個男人是她就算想愛也不敢愛的男人……
因為太清楚,所以有些氣惱。
氣這樣狂狷霸道的季寒聲,也惱自己現在的狀況。她很想裝作好心情不在乎的樣子,可從白家出來到現在,她心裡真的壓抑,酸楚。
這情緒她是不想暴露在季寒聲面前的,但控制不住。
季寒聲俊秀墨黑的眉皺了皺,聲音也不由的高了幾個分貝:“白露,你這是在跟我發脾氣?就因為我當著喬司白的面在車裡抱了你?”
白露沉默不答,依舊傻傻的坐在那裡。
不是她的思想有多保守,被季寒聲碰一下就覺得委屈、難受的不能自已,是因為她心裡太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她剛才當著白心妍和喬司白的面,再次利用了季寒聲,對他撒嬌的這種行為,是不是等同於不入流的“報復”?
為什麽“報復”,難道是因為在乎,因為放不下?
季寒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白露,極力壓抑著自己心裡暴躁的因子,這個讓他單戀了14年的女人,如今他就坐在她的身邊,他們的唇舌曾經濕軟的抵死纏綿,但她的一顆心依舊不在他身上……
可是,他能怎麽做?
罷了,除了對她微笑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寵著吧,疼著吧。
季寒聲笑了,這笑更是一改往日的妖涼、邪魅。
笑容溫暖,眼裡映著街邊的燈光,溫馨又明亮。
這一刻的季寒聲頗顯無奈的看著白露,他眉目柔和,目光清澈如同山澗清泉,波光粼粼。
“白露,你那250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晚飯沒吃多少是不是餓的短路了?”季寒聲說著摸了摸白露的發頂,這是他本能的動作,隨意親昵。
末了他又感慨了一句:“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了……”
這句話季寒聲是笑著說出來的。
他的話裡帶著寵溺,可細聽又會讓人覺得苦澀。
季寒聲是帝景集團董事長,他非常有錢,手裡掌握著幾百萬員工的命運,他受人追捧,住豪宅開豪車。
甚至談笑間,他可以在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他是掌控情緒的高手,很少有人能從他的神情中窺探他的喜怒,鮮少有人能在20多歲血氣方剛的年紀裡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到那般天衣無縫。
但也就是這個男人在白露的面前會笑,會動怒,會無奈,會妥協讓步……
白露讓他變得像個有情緒的正常人,正常的男人。季寒聲在回海城前曾想過,白露之於他是什麽,世間女人那麽多,有妖饒美豔的,有清純活潑的,但為什麽只能是她?
“季寒聲,為什麽是我?海城的女人那麽多,身價、美貌、才情出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為什麽是我?”白露轉過頭看著季寒聲。
白露是真的納悶,好奇,面對季寒聲她是真的不自信……
“我回海城的時候就想過,我季寒聲會找個什麽樣的女人。沒遇到你之前,我從沒對誰動過心,但遇見你,這事兒我沒想過和別人。我季寒聲就這麽讓你沒安全感?”季寒聲目不轉睛的看著白露,男人深邃幽沉的眸子裡滿溢著真誠還有淡淡的不悅。
季寒聲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需要用言語取悅任何的女人,他也不屑那麽做,只要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足以讓女人心甘情願的被綁一輩子,甚至下輩子。
男人說的很真誠,甚至是刻意的溫言溫語,放低了姿態。
他所說的遇見是14年前,白露理解的初次遇見依舊是定格在帝景集團的。
白露不敢再看季寒聲的眼睛。
他的眸子太犀利幽深了,黑白分明的瞳孔裡像是可是吸附世間萬物一般,帶著勾魂攝魄的魔力。
白露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乾咽了一下口水。
她倔強的撅著瑩潤淺紅的嘴唇,死鴨子嘴硬似得說著自己的真心話:“對啊!因為是你,所以我沒辦有安全感,沒辦法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離婚後自己就有資格站在你身邊。我不是想無理取鬧的要求你證明真心,我只是怕了,累了……白家有意跟季家聯姻是真的,我……”
白露抿了抿唇,突然覺得車廂裡的氣氛變得壓抑了。
她不敢看季寒聲,只是低著頭,兩個手纖細白皙的十指緊扣在一起,她的小動作出賣了她真實的心理活動,是緊張,白露很緊張。
“我什麽我?他們什麽時候能替我做主,說聯姻就聯姻了?”季寒聲壓低聲音一邊說,一邊捏了捏白露的臉頰,動作並不粗魯,但臉色不好,帶著不悅,“你還真以為我拿感情當兒戲玩玩的?”
白露不敢說話,任由季寒聲扯著她的臉頰,就是不抬頭,不看季寒聲的臉色,更不敢看季寒聲那雙犀利的眼睛。
那雙眼睛太懾人了,被他盯著仿佛隨時都能被看穿一般……
她知道,季寒聲生氣了!
季寒聲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致和心情,一下松開了捏著白露臉頰的手,發動了車子。
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心情誰都沒有了吃飯的興致。
男人一手撐在車門上,手托著腮,另一隻手慵懶的搭在方向盤上,薄唇緊抿,不再看白露而是專注的看著前面的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