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灑落在她和他的身上,給兩個人鍍了一層的暖色,陽光很好,照的人暖洋洋的。
聽到白露驚叫聲趕出來的顧景月和周瑜,以及徐媽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這幾天白露格外的忙,比季寒聲都要忙。
不但忙,還神神秘秘的。
所以,季寒聲接到臥琥居警衛員電話的時候,有些驚訝,但直覺上告訴他應該是跟白露有關的。
臥琥居的警衛員鮮少給他打電話的,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能有什麽事?
“季先生,太太過來讓人把鋼琴搬走了。”警衛員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有守衛臥琥居的指責,所以這事兒也不得不跟先生您報備一聲。”
“好的,我知道了!”
季寒聲不著痕跡的應答後就掛了電話。
他抬起手,屈起手指,修長的手指指骨纖細,皮膚略白皙,白襯衫的袖口卷起,翻折到了手肘處,露出了一小節完美的、線條流暢的腕骨,以及那塊價值不菲的腕表。
清俊儒雅,細節考究。
他微微彎曲著修長的手指,指腹輕敲著辦公桌的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不過是一架鋼琴而已,白露想怎麽處置或者安放在哪裡都無所謂。
那架鋼琴當初買的時候就是為了送給她的,是他和她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說到生日,再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白露最近忙的這麽神秘,興許是在給他準備什麽生日禮物吧!
她既然要保持神秘想給他一個驚喜,他就耐心等著便是了。
季寒聲打電話將陸晉喊進了辦公室裡。
“陸晉,我讓你安排人定製的戒指怎麽樣了?還有,求婚怎麽樣才能有新意又不失浪漫?”季寒聲問陸晉。
陸晉笑了笑,“戒指已經在空運回來的路上了。至於求婚,這種搞氣氛浪漫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問我了,我可沒浪漫的細胞,也沒那個經驗。”
季寒聲生日的事情他沒有提起,就連他的母親也沒有提起。
往年他的母親總是最積極的,今年這麽反常,季寒聲就有預感生日這天會發生點什麽。
他的生日是在平安夜,12月24號。
這一天,季寒聲提前從帝景集團離開,車上他在閉目假寐。
陸晉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轉而對著司機使了個顏色。
車子開往的不是望麓苑,而是另一個地方。
一個季寒聲覺得會有驚喜的地方,所以他便繼續裝作在假寐的樣子。
車子開到了一處室內遊樂場,這裡有海城最寬敞,最奢華的室內溜冰場,室外所有的樹枝枝丫上都纏繞著小巧的燈,夜裡看上去就是火樹銀花。
季寒聲沒有問為什麽來這裡,他很配合的跟著陸晉。
室內漆黑黑的,也沒有開燈,冷冽的讓人忍不住想縮脖子。
忽然——
一束燈光打在溜冰場的中央。
白晃晃的溜冰場上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但卻因為中間的女人而讓他覺得心暖。
那是白露,她正坐在那架水晶鋼琴的前面。
在白露離開的那四年,季寒聲一度不敢看那架鋼琴,那架鋼琴見證了他們的分分合合,有快樂的回憶,也有不好的回憶。
但不管是什麽回憶,至少那時候白露從不曾逃離他的視線。
鋼琴聲緩緩響起,不是什麽鋼琴名曲,聽著卻讓人身心愉悅。
季寒聲站在那裡,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他的目光落在白露的身上,便再也移不開了。
這是季寒聲第一次見到白露單獨彈鋼琴。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遊走,有清潤的、悅耳的音樂緩緩流瀉而出,片刻後,她開口唱起了歌。
“想把我唱給你聽,
趁現在年少如花,
花兒盡情地開吧,
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椏,
誰能夠代替你呐,
趁年輕盡情的愛吧,
最最親愛的人啊,
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
我把我唱給你聽,
把你純真無邪的笑容給我吧,
我們應該有快樂的,
幸福的晴朗的時光……”
白露忽然站起身,鋼琴聲戛然而止,音樂聲換成了小提琴、架子鼓,甚至還有人在彈吉他。
白露身後不遠處,彈奏的人有韓美琦,有白梓驍,有蕭遲,甚至還有周瑜……
四個人有條不紊的演奏著曲子,不是專業的演奏者,但此刻卻演繹的讓人覺得完美。
白露手持話筒走過去,走到季寒聲的面前。
她眉眼帶笑,唇紅齒白,一雙瀲灩的眸子波光流轉,一瞬不瞬的看著季寒聲。
季寒聲以為她會說生日快樂,所以他很鎮定,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但白露開口,卻是出乎他預料的,格外的緩慢的,她先是喊了一聲:“寒聲——”
然後,頓了頓,這一頓對季寒聲來說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他的心跳加快了很多,甚至隱隱有些緊張。
垂在身體兩側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裡微微握成了拳,掌心灼人的熱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白露徐徐說道:“寒聲,你願意娶我嗎?我願意讓我做你的妻子嗎?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三個願意,讓季寒聲愣在了原地。
他精心策劃了求婚,但沒想到白露竟然先他一步向他求婚。
這一刻,幸福對於季寒聲來說來的太突然,太意外了,以至於他愣了片刻。
這個年輕有為的商業巨子,這個向來老謀深算、成熟穩重的海城首富,是真的愣了片刻,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周遭依舊有音樂聲,但季寒聲只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格外的有力。
那心跳的頻率和強度,似乎隨時都要跳出喉嚨似得。
因為季寒聲沒有回答,所以白露也格外的緊張,她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又緊,手心裡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白露微微揚著臉,看著季寒聲,看著他行雲流水般性感的下巴,看著他清俊儒雅的面容,她真的很想說,別墨跡了,孩子都有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沉默,讓時間格外的漫長。
白露以為季寒聲是準備回答了,但他卻忽然說道:“等等……”
說完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白露的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這種時候,她鼓起勇氣求婚的時候掏什麽該死的手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