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到母親、季寒聲,再聯想到顧景月,白梓驍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
或許他是不清楚母親和季家有什麽瓜葛,但顧景月肯定是知道的,而且這或許也是白露離開海城的原因之一,就算不是原因那至少也會是助力。
既然白露提起了就肯定是聽說了什麽,所以白梓驍不打算瞞著白露。
“提過。但是我知道的太少了。母親在臨終前跟我說過讓我們不要招惹季寒聲,不要好奇更不要靠近他。但是,具體什麽原因我不知道。”
“原來如此。”白露拿著電話,訕訕的笑了,臉上寫滿了痛苦。
“露露,到底怎麽了?一開始我是不讚同你和季寒聲在一起的,但是,後來我以為只要你們是相愛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現在看來是哥哥錯了,是哥哥害了你。要是我堅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或許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白梓驍擔心白露,心裡更是自責不已。
“哥哥,這怎麽能怪你啊,這不怪你。”白露安撫著白梓驍,她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依靠著似是閉目假寐的蕭遲,繼而說道:“哥哥,我先不跟你說了。等我以後再聯系你。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掛了哦!”
白露說完也不等白梓驍回話就掛了電話,白梓驍緊緊的抓著電話,大聲的喊著:“露露,露露!白露……”
付喬怡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白梓驍,安撫似得說道:“梓驍,別難過,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白露掛了電話後,憋著眼淚,將手機換給了蕭遲,“謝謝。”
“要是真想謝謝我的話就幫我一個忙吧,反正你現在在美國也做不了什麽,沒有護照、沒有錢寸步難行。”蕭遲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白露。
他看到了她眼裡蓄著的淚花,欲落不落的顯得眸子像是被大雨衝刷過的一般濕漉漉的、分外的澄澈。
“幫我照顧一個孩子。”
白露詫異,驚訝的看著蕭遲,蕭遲看上去也就20歲左右,在美國他這樣的20歲就有孩子,她想不驚訝都不行。
蕭遲笑了笑,解釋道:“是領養的孩子。或許你會喜歡他的。有專職的保姆協助你照顧他,你主要是陪他玩,教她說中文,你可以住在這裡,我會支付你薪水。畢竟你也聽出來了,我的中文不靈光。你可以結合你的現狀,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白露垂眸,唇角微微扯了扯。
蕭遲的中文雖然不靈光,但也只是口音問題。其實別的問題不大,但是,如果要教孩子中文自然要找個標準的。
不標準的發音和說辭只會耽誤孩子的語言發展。
“好,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就像你說的以我現在的處境確實是寸步難行,我連考慮的資格都沒有,不是嗎?”
“Great!”太好了!
蕭遲說著,清淺一笑。
蕭遲的美式英語跟季寒聲的美式英語不一樣,一個是低醇斂沉,一個是青春洋溢。
兩個人下了飛機,進了別墅,這裡說是別墅確實也像是城堡。
白露見到了蕭遲嘴裡說的那個孩子。
“這就是那個孩子,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愛德華。”
愛德華剛過周歲生日沒多久,一歲多點的孩子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一般,粉雕玉琢的,有一雙水靈靈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上好的純黑鑽石一般,沒有絲毫的瑕疵。
看著在那裡搭著積木的愛德華,但是看著就能萌化人心。
她很喜歡孩子,一度以為她會給季寒聲生一雙兒女,白頭偕老,卻沒想到會橫生變故。
白露見到愛德華,走近,繼而單膝跪在了那個綿軟的爬行毯上,驀地笑了。盈盈秋水,眸如點漆,眸子裡滿滿的全是笑意,清純、甜美,如百合一般,像是盛滿了全世界的明媚一般,隻一眼,就會讓人移不開眼睛。
蕭遲見到白露這樣發自肺腑的笑,心情跟著莫名其妙的格外的好。
白露就那麽跪在那裡,衝著愛德華甜甜的笑著,說道:“Hi,你好啊,愛德華!”
愛德華聞聲轉過身,看著白露,笑著露出了八顆小小的、雪白的牙齒,然後笑著,拍手叫著:“Mommy!Mommy!”
“蕭先生!”陪愛德華玩的保姆站起身,打了個招呼。
蕭遲點了點頭,對白露說道:“你看,他也很喜歡你!”然後他才對著保姆說道:“這位是白小姐,以後她也會留在這裡陪愛德華玩,教愛德華中文。”
白露要不是長途飛行太累了,她根本就不想睡覺。
是睡不著,也是不敢睡覺。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想起季寒聲,滿腦子裡都是他的樣子,他妖魅如刀裁的臉,他完美的薄唇,他頎長的身形,精壯結實的腰身,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還有他說話時痞痞的樣子……
白露太累了,所以進了臥室後甚至沒來得及洗澡換衣服,直接將窗簾全部拉上,臥室裡頓時黑漆漆的,她這才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白露睡的不沉,甚至做起了夢,在夢裡有她,有季寒聲還有他們的孩子。
白露哭醒了……
醒過來後,白露根本不敢躺在床上,她下了床,坐在床頭的地毯上,屈膝抱臂,將一張憔悴淚濕的臉埋首在自己的胳膊裡,唔唔的哭了。
不過是兩三天,她就開始想他了,一直想他,現在更是想的要瘋了。
沒有他在,她甚至都沒辦法睡覺。
白露坐在那裡哭,哭了許久,她一遍遍的在心裡說道:寒聲,我該怎麽辦?
蕭遲起床下樓時已是臨近中飯時間,沒有見到白露,眉頭微微皺起,即使此刻他因為眉心皺起所以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悅,給人一種沉鬱的感覺,但卻是帥氣的讓人挪不開眼。
他徑直走到一樓的一間客臥門前,想敲門又怕吵到她睡覺,只能將手落在門把上,輕輕旋動,裡面竟然沒有反鎖。
裡面黑漆漆的,門打開,有光順著門縫照射進臥室,然後蕭遲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白露,她就那麽靠著床尾蜷縮著坐在那裡,墨黑的長發散落下來,看著有些嚇人。
“白露?起來吃飯吧。”
白露沒有反應。
蕭遲又叫了一聲,一邊說著一邊走近她,卻發現她依舊沒有反應,他的心驀地一緊,走過去將白露抱起來,放在床上,並立刻叫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