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你怎麽來了?”白露一邊問他一邊走到茶幾旁的沙發處坐了下來。
蕭遲跟著走過去,坐在白露的對面,看了一眼白露。
雖然她是面無表情的,但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蕭遲見狀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季寒聲出事,他也安排人查了,但是這裡是海城,不是西雅圖,他已經動用所有的資源,只是查起來效率也不會那麽高。
最近他想單獨見白露已經是不可能,所以他只能趁著這樣的時候來見白露。
好在能見到,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如果電話裡說,涉及到一些表情、肢體語言、語氣什麽的難免會誤會。
“我來是想看看你。”
白露看了一眼蕭遲,歎了一口氣,一想到季寒聲腿她就不想見到蕭遲。
“看也看了,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上樓了。”白露說著就準備起身走人,卻被蕭遲一把拉住了胳膊。
她能感受到蕭遲的手抓的很緊,隱隱用力。
白露掙扎著抽回自己的手,又坐回了沙發裡,一言不發的等著蕭遲說話。
蕭遲垂眸,緩了緩才說道:“還有……香悅半島的事情是我有惡意在先,我都承認。但那些合約的條款不完善的地方很明顯,我只是沒想到季寒聲會這麽利索的答應下來。”蕭遲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白露。
白露的臉色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他的心也安定了一些,沒有剛進來時那麽忐忑了。
“車禍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承認我和季寒聲之間確實是有些私人的恩怨,但是他是琉璃的爸爸,我不會做那麽卑鄙的事情……”蕭遲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解釋著。
白露對於他的意義是不同的,四年相處下來,他有多在意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這些事情不說出來他難受,如坐針氈。
別人怎麽懷疑他,怎麽看他,他都不在乎。
可是白露不行。
他不希望白露用冷漠的眼神看他,更不願意看著她最他冷笑,那種疏離和冷漠凌遲著他的神經,他受不了。
“蕭遲,可你對寒聲有惡意,我不理解,我不明白,為什麽?”白露看向蕭遲。
對於蕭遲來說,白露是不一樣的存在。
對白露來說,蕭遲也是不一樣的存在,是藍顏,是哥哥,是琉璃的爹地,一輩子的爹地。
那四年他對琉璃的好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格外的感恩。
所以即便是跟季寒聲相認了,她也沒有讓琉璃停止叫蕭遲爹地。
“我父母的死,我爺爺的死,都跟季寒聲脫不了乾系!”蕭遲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白露忽的瞪大了眼睛,是驚訝,她的臉頰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確定嗎?不可能的……肯定是你搞錯了!”白露微張著嘴,搖頭矢口否認了蕭遲說的話。
“白露……”蕭遲輕緩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動靜。
白露心裡咯噔了一聲,應該是季寒聲!
她嗖的站起身,就準備往樓上跑,蕭遲不解的看向白露也跟著站了起來。
白露是太著急了,所以根本沒顧及到蕭遲在這裡,也沒管蕭遲是不是跟著她一起上了樓。
看白露慌了神的樣子,蕭遲自然是不放心的,他跟著白露上了樓。
白露還沒走近主臥室,就喊道:“寒聲!寒聲!”
蕭遲還以為白露瘋了。
只能擔心的跟著她一起去了主臥室。
推開主臥室的門,白露就看到了季寒聲正坐在床邊,他正試圖把輪椅拉倒床邊。
白露看到一隻腳撐在地上,嚇得臉色都變了。
她趕緊走過去,蹲在了季寒聲的身邊,查看著他的腿,一邊查看著一邊出聲責怪,“你怎麽自己下來了,醫生說了你要注意修養的。”
“別大驚小怪的,我這條腿又沒事。你別自己嚇自己,有客人在呢……”季寒聲笑著說道。
白露這才注意到蕭遲。
“季……季寒聲?”蕭遲想開口說話,隻覺得舌頭有些打結。
季寒聲笑了,笑的如同日月齊輝一般,格外的容姿卓越,“蕭公子,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悠然低沉,清涼的一字一字的敲在了他的心頭。
蕭遲忽然就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就像是一場急雨突然下過之後就出了彩虹和太陽一般!
讓人覺得真好!
蕭遲吊著的心終於徹底踏實了!
季寒聲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回來了。他回來了,白露對他的抵觸也會少一些的。
難怪剛才在樓下她都願意跟他說話了,雖然說的不多,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他已經知足了!
他不管季寒聲這一次是不是成功的讓白露對他疏遠了些,至少季寒聲安全回來了,他相信白露就算疏遠他,但他在白露心裡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
白露將輪椅推到床邊,季寒聲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腿一站,單手扶著輪椅就坐了進去。
白露打算推他下樓,但季寒聲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你先下去,我想跟蕭公子說幾句話。”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白露還是離開了,出去之前,她看了一眼季寒聲,又看了一眼蕭遲。
“蕭公子,看到我是不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季寒聲問蕭遲。
蕭遲完美的薄唇緊緊的抿著,他的目光落在季寒聲的身上,死死地盯著他,先是他的臉,尤其是那雙眼睛,隨後是他的腿……
“你的腿怎麽了?”蕭遲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季寒聲的臉上。
“一條腿受了重傷,傷口好了之後做複健,之後能不能正常走路還不一定。”季寒聲如實說道。
“季寒聲,你不會是故意的吧?”蕭遲雖然不相信,但看著季寒聲倨傲淡定的模樣,忍不住還是往那方面去想了,雖然這很危險,但誰能猜得透季寒聲的心思呢?
他要放手一搏也說不定。
季寒聲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般的笑了笑,挑眉說道:“你覺得我會用自己的性命和腿做賭注?”說道這裡他頓了頓,笑容加深了些許,“你算是除了個別人之外第一個知道我活著回來的人,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