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北縱然有心，但是也不能不考慮她的感受，最終，還是把話都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邢蕎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緣分，該斷就斷了吧。

  聶家和自己，終究是不該有這些緣分的。

  努力過了，不後悔，就好了。

  “小北，希望你一切安好，也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謝謝。”

  “姐……希望你以後，一切都好。”

  這一句姐讓邢蕎心裡五味陳雜。

  有多少年了，聶北都沒有這麽喚過自己。

  不是沒有期待過，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時機。

  聶北涕泗橫流，他本不想這樣叫她的。

  可是，如果沒有了這次機會，以後都不可能了。

  盡管，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把邢蕎當成姐姐看待過。

  “謝謝，小北，真的謝謝。”

  咬著唇，邢蕎絲毫不想讓自己表現出難過的樣子。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是怎麽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命運這東西，真是說不準啊。

  “那……你好好保重。”

  “嗯。”

  邢蕎知道他舍不得掛這個電話，所以，這個壞人，由她來當就好。

  掛斷電話，兩個人都哭了。

  我們曾經以為做出選擇並不是多難的事，可事實上，很多時候，做出選擇那一刻，才發現有多艱難。

  眼淚潤了雙眼，邢蕎哭的不能自己。

  這樣的緣分沒了，對於她來說，多痛苦，沒人能體會。

  親情，至於邢蕎，就像是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如今，卻要親手將這一部分給割舍掉。

  割舍掉也好，這樣以後就不會痛苦了。

  邢蕎，忘掉這一切吧，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聶北破天荒的沒去上課，在小公寓裡窩了一天。

  張芳看著兒子這樣，自然心裡也跟著難受。

  “和蕎蕎通過話了？”

  聶北轉身，蒙著被子，不說話。

  只是默默流淚，他恨自己當初的決定，為什麽不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站出來。

  想想她之後遭遇的那些事，和當初的不作為也是有關系的。

  真是諷刺，還說多喜歡她，到頭來，卻幫著別人如此傷害她。

  “小北，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發生這樣的事……”

  “媽，你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被子裡傳來他悶悶的聲音，張芳想了想，也就隨了他的意思，沒有繼續說下去。

  轉身悄悄離開，而坐在輪椅上的聶山卻已經是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加上對於邢蕎的愧疚，已經讓這個遲暮老人深受打擊。

  幸好，還有小兒子，不然，他要如何苟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大兒子竟然能做出這樣的勾當來。

  販毒……

  “明天咱們就能回去了，還是咱們的老房子，咱們兩個安度晚年。”

  張芳的話並沒有讓聶山覺得安慰，反而覺得更加不安。

  安度？要怎麽安度？

  大兒子沒了，邢蕎又變成了那個樣子，他哪兒有臉說什麽晚年？

  看來是老天爺早有預見，讓他成了這個樣子，完全是因果報應。

  只不過，這個果提前了一些。

  剛剛中風的時候，他還在在想，為什麽老天爺這麽不長眼。

  如今看來，老天爺已經很是仁慈。

  “我……我對不起邢蕎。”

  結結巴巴的說著，讓張芳眼淚打轉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對不起蕎蕎的又豈止他一個呢？

  如果不是她太過自私，也許有些事也不能發展到這一步。

  要是自己多關心一下這兩個孩子，早就看出聶楠對蕎蕎不同尋常的感情是不是能早一點就解決這些糾葛，也不至於……

  “怪我啊，要是我早一點察覺到就好了。”

  張芳的話讓聶山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呵呵……我就算知道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才釀成了今天的禍事，說到底，是我造孽啊。”

  老兩口痛哭流涕，都在反省自己的錯誤。

  只是，有的時候，錯誤還來得及改正，可有的時候卻根本不能。

  

  顧明燁回到家的時候，邢蕎哭的眼睛都腫了。

  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嚇得他魂不附體。

  後來一問，原來是聶北打了電話，惹的她哭鼻子。

  “顧明燁，我知道我太沒出息了，明明他們之前那麽對我，可是……

  我真的覺得在做決定的時候好難過。

  小北說，已經辦好了葬禮，我也沒多問什麽。

  可能是我潛意識已經無法再接受之前家人的角色。

  你說，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這樣也叫冷血？顧明燁忍不住勾唇。

  “如果你這樣都是冷血，那我是什麽？惡魔再世？”

  “我……我認真的在說呢。”

  本來還有些沉重的心情因為顧明燁的調侃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我也在認真說。

  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

  所以不要管別人怎麽想，怎麽說，你只要做你認為是對的事就好了。”

  邢蕎擦了擦眼淚，不確定的看著他。

  自己認為對的就好？

  那玩意她的絕對是錯誤的呢？也要繼續下去？

  “可是……”

  “你對，我陪著你對，你錯，我也陪著你錯。”

  這麽沒有原則的好是不是太慣著她了？

  不過，還是讓人很窩心的話。

  靠在顧明燁的肩膀上，邢蕎覺得有個依靠可真是好事。

  “顧明燁，你會把我慣壞的。”

  “那就慣壞。”

  “那如果，有一天我脾氣特別不好，你受不了我怎麽辦？”

  女人啊，總是愛幻想沒有發生的事，想要男人給個答案。

  有時候盡管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麽，可是她內心還是想要聽到從男人的嘴巴裡說出來。

  所以，女人的愛情，大部分是從耳朵開始，貫穿始終。

  “不會。”

  “這麽肯定？”

  “嗯。”

  顧明燁並非隨便回答問題，而是認認真真的在作答。

  因為在他心裡，不管邢蕎變成什麽樣子，她就是她。

  “顧明燁……小北還說，我媽可能過兩天就要回來。

  我……想去看看她。

  畢竟，她還是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