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燁抿緊了唇。

  其實，他心裡早有打算，如果邢蕎要陪在他身邊等他一直站起來的那天。

  那麽，自己就陪著邢蕎，等著聶楠完全好起來。

  時間在他這裡並不算什麽。

  只要能每天看的到她，這比什麽都重要。

  卓放說他瘋了，守著女人當和尚。

  顧明燁不反駁，也不惱怒。

  在他看來，靈肉合一固然是彼此增進感情的必然程序。

  可是這世界上有比這檔子事兒更值得他關注的。

  也許是處女座的通病，他想要的不僅僅是肉體的歡愉，還有精神上的彼此專一。

  這一點，對於現代的男女來說都是非常難的事情。

  然而，他相信，自己可以做的到，邢蕎也可以。

  當然，他還沒有將這個想法和邢蕎分享，因為，他在等，等一個更恰當的時機。

  也許，今天就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等會和他談的時候，我可不可以不要在場？

  jason，你和我哥哥說吧。”

  jason詫異的看著邢蕎，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最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是她親力親為的。

  哦……難不成是因為之前兩人發生了衝突，所以……怕尷尬？

  lucy倒也不是故意將別人的隱私說出去，只是例行公事每天向醫生回報病人的狀況，僅此而已。

  “好，我和leo教授和他談。

  但是，如果可以最好能有一個家屬在場。

  哦，對了，聶先生的弟弟好像在。”

  小北他們之間應該談的很明白了吧？

  邢蕎心裡很是忐忑，顯然，她並不確定，在聶楠看來這些幫助他會從內心去接受。

  抬頭，看了一眼顧明燁，想起之前他說的要折磨顧明燁的事。

  總覺得，好像因為自己的關系而牽連了他似的。

  顧明燁覺得，她好像有什麽心事瞞著自己，至於是什麽樣的心事又有些猜不到。

  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偷瞄自己。

  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顯然是在盤算著什麽。

  但到底是什麽呢？他又猜不到。

  “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些話，他是小聲用中文問的。

  邢蕎抿唇，沒出聲，卻也算是默認了。

  “不能告訴我麽？”

  想了想，邢蕎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顧明燁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看來應該是讓她很難啟齒的問題，不然的話，她不可能會這麽排斥說出來。

  ……

  leo又一次給聶楠做了一些檢查，和jason所給的資料全部吻合。

  看著他腿上剛剛拆線的傷疤，leo歎氣。

  看他的樣子，還很年輕啊。

  要坐五年的輪椅，這麽殘忍的事，能夠撐下來麽？

  雖然心中有所疑問，但是leo並沒有問出口。

  畢竟有些事容易成為傷口，作為一個醫生能做的就是盡量去保護患者這個傷口不要去發展。

  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聶楠木然的看著兩個醫生，他心裡的希望正在一點一點的被磨滅。

  邢蕎，你真的要對我這麽殘忍，是麽？

  好，不管我做出什麽選擇，都是你逼我的！

  嘴角微微彎起，形成一抹詭異的微笑。

  聶楠已經徹底瘋掉，對於他來說，必須要達到目的，必須！

  沒一會兒，顧明燁推門進來，兩個醫生對望了一眼。

  “情況基本和剛剛討論的差不多。等出院之後直接去瑞士吧，怎麽樣？”

  這話是leo說的。

  畢竟他在瑞士有非常專業的一系列的複健療程。

  只要他每天都按時來，堅持下去就會有收獲的。

  “我覺得可以。”

  顧明燁看了一眼聶楠，發現他似乎並不想要參加到他們討論的話題中來。

  就仿佛他們說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聶先生，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問題，你是不是該發言？”

  聶楠抬眸，目光平靜。

  “我該說什麽？”

  臉上漸漸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看著顧明燁。

  “你不都給我安排好了麽？

  啊，最好連我的生老病死也一並安排了吧。

  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是也活不長的。

  怎麽樣，你開心麽？”

  兩人全程都中文交流，完全聽不懂的兩個老外只能大眼瞪小眼。

  雖然不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麽，可是從氣氛上也感受到兩人之間似乎並不愉快。

  “我開心或者不開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邢蕎開心。”

  顧明燁的話簡直刺痛了聶楠的某根神經。

  邢蕎開心？

  是他們一起開心才是吧？

  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今天邢蕎都沒有出現，她真的寧願和自己斷絕關系也不要嫁給自己。

  很好，非常好！

  “她會更開心的，相信我。”

  “你要幹什麽？”

  “我要幹什麽？你很快就知道了。”

  ……

  “蕎蕎。”

  “媽……聶叔？”

  邢蕎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頓時有些懵了。

  他們怎麽會來？不是已經告訴他們不要在醫院出現了麽？

  “你們怎麽會來？”

  “發生這麽大的事，你們都不和我說？”

  聶山自從中風之後，嘴就歪倒了一邊，有些半身不遂，雖然已經積極治療，可是後遺症還是非常嚴重的。

  “聶叔，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怕你著急讓病情加重，真的不是要瞞著你的。”

  張芳也有些無奈的看著邢蕎，她哪裡知道這聶山怎麽就知道了這件事，唉，現在好了，真是瞞也瞞不住。

  小北那孩子啊，竟然這麽不小心就說走了嘴。

  “阿楠怎麽樣了，他怎麽樣了？”

  眼裡都帶著眼淚，顯然，是還不確定聶楠的狀況。

  邢蕎看著繼父如此，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情況其實……”

  “是不是一雙腿，都……廢了？”

  廢這個字，聶山是斟酌了好久好久才說出口的。

  如果不是聽到小兒子說，他真的不敢相信一場意外竟然能奪走大兒子的雙腿。

  “聶叔……”

  “推我進病房，我去看看阿楠，我要問問他。”

  張芳無奈，只能按照聶山說的做。

  病房門，被推開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過來。

  而顧明燁看到聶山的那一刹那，就明白聶楠接下來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