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派來的重要麽？

  重要的是，我是真心在為你辯護。”

  程漾沒承認也沒否認。

  畢竟，這樣的狀況，在第一天為他做律師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真心……呵呵呵，你的真心是什麽，恐怕，是想要算計讓我徹底。”

  他斷然不能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為了幫助自己才會出現。

  顧明燁在背後到底策劃著什麽，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如果是他的立場，一定是恨不能讓自己在牢裡面受盡折磨。

  可是他卻讓眼前這個律師來幫自己做辯護。

  雖然剛開始開庭，並不能看得出他辯護的功力，可是，不管是在陳述以及在準備時候兩人商討的一些事，他都在幫助自己。

  “你們到底在打算著什麽？”

  “反正不會讓你在監獄裡度過一生就是了。”

  程漾這話讓聶楠心裡更是沒底。

  不在監獄裡？怎麽可能？顧明燁怎麽可能會這麽對自己！

  不對，不對！

  他們一定還有更可怕的事在醞釀。

  “你不想在監獄裡，是吧？”

  “當然，誰會想要在監獄裡！”

  “那就老老實實的讓我辯護就好。”

  程漾臉上帶著笑，很確定他會選擇答應。

  畢竟現在的聶楠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的權力。

  “程漾，我現在想要說不，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不管在哪裡，只要能保住一條命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話聽上去真是有些心酸。

  然而卻是大實話，他是真的沒有任何立場去拒絕。

  “這場賭局，我認了！”

  “很好。”

  對聶楠的回答十分滿意，程漾覺得這次的事如果完成的很好，就算以後不再和顧明燁合作，也沒什麽遺憾了。

  至少，也覺得對得起他了。

  ……

  接下來的庭審過程中，是檢方的舉證時間，陸奕冥的犀利讓聶楠心裡越來越沒底。

  眼神不自覺的放在程漾身上。

  似乎真的把最後一絲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檢方現在所有的證據全部指向第二被告聶楠，在過去的三年之中，他在英國向國內輸送的冰-毒及海-洛-因多達36次，涉案重量多大59公斤。

  所以，請審判長嚴懲第二被告。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罰第三百四十七跳規定：販賣冰-毒，海-洛-因五十克以上的，處以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顯然，第二被告聶楠的涉案毒品重量已經遠遠超出量刑規定。所以我懇請審判長宣判聶楠死刑立即執行！”

  死刑，立即執行。

  這幾個字讓聶楠整個人都僵硬住。

  就算之前在顧明燁面前再怎麽裝作不在意，可是當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他內心中的恐懼，是不由自主的。

  “審判長，我的陳述結束了。”

  說著，陸奕冥坐好，目光鎖住聶楠，那種眼神，讓人從腳底發寒。

  那是一種胸有成竹的眼神，就像是獵豹看到嘴邊的食物。

  聶楠知道，就算有程漾的幫忙，他也難逃一劫。

  ……

  第一天的庭審結束之後，陸奕冥提著公文包從法院出來的時候被程漾攔住。

  檢方和控方這樣接觸本是不合規矩的，不過，程漾自然有讓陸奕冥開口的能耐。

  “陸檢，今天在庭上未免也太有氣勢了一些，讓我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頓住腳步，看著程漾，陸奕冥俊逸的臉上忽然有了笑意。

  只是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的意思。

  “我不管你打什麽主意，這兩個人，必須死。”

  陸奕冥的話讓程漾忍不住笑了。

  “陸檢，我知道你的能耐，可是，聶楠一定不會死。

  不過，也許另一種懲罰比死更好也說不定呢？”

  看著程漾一臉神秘的樣子，陸奕冥倒是有些好奇他所謂的更好的懲罰是什麽。

  然而，好奇歸好奇，他現在所關心的依然是讓這個兩個十惡不赦的毒販子就地正法。

  “不管是什麽樣的懲罰，我覺得交給法律更好。

  或許，還有很多改善的地方，但是如果你如果想在我眼皮子下面做什麽手腳……”

  “手腳？當然不是，我知道你有很多辦法，但是我隻想覺得，陸檢，你真的確定這樣就是最好的方式麽？”

  程漾的表情耐人尋味，陸奕冥看著他，半響，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程漾向來手段辛辣。

  每每在案子最關鍵處出現一個驚天逆轉。

  可是這一次的案件非同小可，是晉城歷史上最大販毒案件，涉及的人員眾多，數量也是不可比擬。

  而且，還是跨境的案件，所以就更加複雜，上面好不容易用最快的時間開庭，不是為了讓這兩個毒販子有別的選擇的。

  死，是他們唯一的歸宿，也是對其他毒販最好的打擊。

  不管其他人有什麽樣的私人恩怨，他都不允許參雜到這個案件中來。

  “為什麽不確定？你以為這一次的死刑是為了單純的懲罰他？

  不，對我們來說，死刑是震懾毒販最好的手段。

  這一次不僅僅是他們倆，還有第三被告，第四被告也一定會有同樣的量刑。

  不僅如此，這一次的案子已經轟動全國，我們如果不這麽做，怎麽可能對得起那些奮鬥在第一線的緝毒警察？

  程漾，你的那些把戲，我都知道。

  可是，你以為我們的精神科鑒定都是幼兒園畢業的麽？

  國外的那些所謂權威精神鑒定文件，在我們面前都是****。”

  陸奕冥的話讓程漾心裡一驚！

  他竟然知道自己打什麽算盤？

  的確，在國內，關於犯人的精神鑒定只有國內指定機構才可以，因為涉及到量刑的問題。

  這一次，這個案子鬧的這麽大，他怎麽還能天真的以為在陸奕冥這種獵鷹眼瞎鬧出什麽花兒來。

  “陸檢這話說的，好像我真要做什麽雞鳴狗盜的事一樣。”

  程漾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可是陸奕冥卻已經不想和他繼續浪費時間。

  “你有什麽打算我不關心，但是誰想要讓不該發生的事發生，就要想好怎麽承擔後果。

  程漾，我陸奕冥說到做到，從來不說空話。”

  說著，陸奕冥轉身離開，步伐迅速。

  程漾歎了口氣，這回，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