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山跪在那裡，沉默。

  姚桂珍流著眼淚跟蘇奶奶說道，“媽，您別說了，即使他想回來我也是不能答應的。”

  “北北媽！”蘇奶奶聲音低沉，“你聽媽的，不能便宜了那個女人。”

  姚桂珍搖搖頭，“媽，他跟別人不但結了婚，還生了孩子。我無法在面對他，您要是非要他回來，那我就搬出去。”

  蘇奶奶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桂珍，你是不是……想現在就逼死媽？”

  姚桂珍見蘇奶奶臉色咳得通紅，擔心的頓時臉色大變，“媽，您別生氣。身體要緊”

  蘇奶奶緊緊的抓住姚桂珍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桂珍，你們是夫妻，小宇和北北都這麽大了，你們怎麽能分開……聽媽的話，收回剛才那些話。只要……他回來你就接納他！”

  姚桂珍頓時臉色糾結，蘇北，蘇宇都緊張的蹲在蘇奶奶的跟前。

  莫千山嚇得臉色蒼白，眉頭糾結的不行。

  蘇奶奶越咳嗽越厲害，“媽，您別說了。”姚桂珍手在她的胸前給她順氣。

  “答應媽！”蘇奶奶喘著粗氣費力的說道。

  姚桂珍無奈隻好點頭，“媽，我答應，我答應、”

  接下來，蘇奶奶又抓住莫千山的手，“千山，你要是真的孝順媽，就答應媽搬回來，跟桂珍好好過日子。否則，媽死不瞑目！”

  莫千山眼角緩緩流出兩行淚水，他點頭，“媽，我答應，我答應。我送您去醫院。”

  蘇奶奶卻搖頭，“我休息會就好了。”

  蘇奶奶被蘇宇和蘇北扶進屋裡，院子裡只剩下莫千山和姚桂珍了。

  昔日的夫妻，此時站在一起，卻是那麽的陌生與尷尬。

  莫千山看著姚桂珍，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姚桂珍冷笑一下，“不要說這些，這兒是我的家，小宇和北北是我的孩子，我不覺得辛苦！”

  “謝謝你照顧媽媽！”莫千山輕輕俯身就要鞠躬。

  姚桂珍卻飛快轉身，站到了別處，她看著莫千山，滿眼都是冷冷的恨意，“我不接受！”

  莫千山起身，看著她，皺著眉頭，“阿珍。”

  “你缺失的這些年，是無論你說多少句謝謝都無法償還的。我不會接受你的感謝！”

  姚桂珍渾身都在無法抑製的輕顫，聲音也無法再平靜，“你走吧，不然我會忍不住打你！”

  莫千山輕輕一笑，帶著滿滿的歉意和內疚，“如果你想打就盡管打，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也是應該的。”

  姚桂珍的手攥的甚至失去了血色，她眼中的恨意若同一把刀子深深刺進莫千山的心裡。

  可是，她沒有上前。

  她搖搖頭，“別想從我這得到任何的心裡解脫。我不會打你，你就用你的余生去好好懺悔吧、”

  莫千山微微蹙眉，她不接受他的道歉，不接受他的彌補，她讓他欠她一輩子。

  她不打他，甚至不給他任何恕罪的機會。

  讓他這一輩子都背著這份沉重的罪惡感和深深的內疚過日子。

  “媽，進去休息。”蘇宇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