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嵐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小包子在她懷裡睡的正香，她輕手輕腳的起身去衛生間。

  客廳裡沒有聲音，那個男人一定是走了吧。

  回來的時候，她還是去客廳看了看。

  男人高大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看上去睡的很不舒服。

  身上也沒有蓋被子。

  活該，凍死你得了。

  可是，回到房間，她腦子裡就是男人蜷縮的身影。

  夜裡的風，還是有些涼。

  早上

  左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夏涼被。

  嘴角微微一勾，他起身。

  尹心嵐醒來的時候，左蕭已經走了。

  夏涼被被疊得整齊放在沙發上，茶幾上留著一張紙條。

  “早飯已經做好，在鍋裡，起來記得吃。”

  他竟然給她做早飯了。

  ……

  何智雅走了，走的無比絕決。

  整個葬禮，都是楚雲全程處理。

  墓碑上的字，是他親手所寫。

  楚雲之妻

  他沒有再掉一滴眼淚，只是，他也不再多說一句話。

  左蕭在看到他的時候，幾乎有些認不出來他。

  人足足瘦了一圈！

  “有線索了嗎？”

  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問題就是找到當初綁架他的那些人。

  左蕭皺了皺眉頭，“沒有線索你就不見我了是嗎？”

  他這才錯開腳步，讓左蕭進來。

  房子裡也跟著他一樣死氣沉沉，只是換了些風格。

  多了很多女人的元素，還有照片。

  “楚雲，你想幹什麽？人已經死了，你做這些給誰看？”

  左蕭看著他說道。

  “我自己看！”他坐下，對面就是何智雅的巨幅照片。

  “我要讓我自己時時刻刻記得，我曾經負過一個女人！”他低聲說道。

  “要麽，你跟她一起去，我不攔你。”

  左蕭故意用話激他。

  “我還不能死，我要把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全部找出來，剝皮抽筋。”

  楚雲咬牙切齒的說道。

  “然後呢？你打算是繼續這樣行屍走肉般的活著還是去陪她？”

  左蕭冷聲說道，“人已經死了，何況這件事也原本怪不得你。你這樣做，只能讓關心你的人痛苦。”

  “如果我那天不說那麽狠的話，如果我早點去醫院去看她，她就不會服毒！”

  楚雲忽然間抬頭，深陷的眼窩裡，布滿豔紅的血絲。

  “如果一個人真的想死，誰都阻攔不了。”

  左蕭低聲說道。

  楚雲搖搖頭，“那毒是她早就準備好的，那幾天她一直帶在身上。你知道她心裡承受了怎樣的掙扎和折磨嗎？”

  他搖頭，淚水落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沒有人會知道。她是真的絕望了，才會喝下去的。”

  “楚雲，你怎麽知道，她掙扎過什麽？也許，她只是等著見你最後一面呢？”

  左蕭沒想到他的心裡會這樣自責。

  “她根本不知道我會去，她以為我不會去了吧，以為我不原諒她。所以，才會這樣絕決。其實，我有什麽資格怪她？我無法原諒的是我自己！”

  楚雲看著左蕭，眼神從未有過的無助，“老左，這輩子我欠她的再也沒有機會還了。”

  左蕭伸手握住他的肩頭，一時間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