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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第二百六十七章 祭祀
  做愚民好,有一口飯吃就心滿意足,誰去管朝堂上的是是非非,奈何現如今卻只能聽天由命,自己什麽都求不得,也不敢去求,渾渾噩噩度日罷了。

  大雨下得很凶。

  一隊士兵拖拖拉拉地拖著靈師們在泥湯裡頭走,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小靈師腳下打滑,撲通一下子就栽了進去,忍不住蹲著抹起眼淚,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那些士兵歎了口氣,到也並不怎麽凶惡,還幫忙扶著站好,又找人去路邊開門的茶館裡買了一小盒點心。

  “吃吧,吃點兒甜食就不怕了。”

  其他人扭頭隻當沒看見。

  這些靈師大部分不是犯人,當初他們接任務的時候,上面就傳了話,除了不能讓他們亂跑亂走,一定要帶到地方,別的方面都讓周到點兒些。

  別的兵士衙役心裡慌亂,動輒不給好臉色,可他卻不會如此,還叮囑手下人都客氣點兒,這幫都是些什麽人?在今天之前,那都是天上的人物,他們這等人連見一面也難。

  朝廷下的旨意,也不是說什麽活祭,只是說讓他們為國除去此妖孽,只是國師說了,唯有以靈師祭祀,才可解天下大難。

  風嗚嗚地吹。

  雨水打在人的頭上,臉上,身上,就和棍子打人一樣疼。

  曲烏背脊挺直,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回想她剛才看過的幾冊筆記,最近不太平,家中長輩特意送來給她看,也好在出事兒的時候,有個防備。

  “大家快一點兒,都跟上,馬上就到了。”

  出城十五裡,便是明希宮,是皇帝的行宮,大周的祭天台便建在此處。

  南北東西,四方都有人來,陸陸續續。

  明希宮門前支著一張案子,旁邊站著個面紅齒白的小太監,拿著筆做記錄。

  大部分太監都不能識字,會識字還沒被弄死的,只能是皇帝的親信,這一個別看年紀小,周圍的宮人卻端茶遞水,殷勤備至,總之不能得罪,當然,要是討好了人,被帶回宮裡去那就更好了。

  在行宮沒前程,他們這幫宮人,宮女還好,到了年頭總能放出去,可小太監們是不指望出宮了,要是不能離皇帝近些,沒個好主子,那一輩子就真無出頭的機會。

  “七十三。”

  小太監默默念了句,“夠了。”

  他又站了片刻,不多時,外頭快馬加鞭,來了一匹馬,馬上的騎士尚未離開馬背,就高聲喊道:“萬歲有口諭——令京城百姓至明希宮觀看祭典。”

  小太監一愣。

  其他人也愣了愣。

  這到有點兒奇怪,以前正經的祭典都很少讓平頭百姓來看,到是達官貴人們都願意過來,此次祭典很可能要死人,注定了是一場大熱鬧,他們這些宮人是跑不了,要是能跑,一早也跑得遠遠的,那些‘祭品’可是大活人,還是很有反抗能力的靈師,這要鬧出事端,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亂子,現在可好,到主動讓那些平頭百姓們來添亂。

  不過既然是旨意,他們就做好招待的準備便是。

  明希宮的祭天台是舊的,建造了也有百多年,還是當初大周建國初期造的。

  自從當今天子登基以後,就不怎麽用了,連每年的年終大祭,都是在宮中或者國師府舉行。

  此次皇帝都沒有露面,國師親自奏請,要在此地祭天,這方面的事情,向來都是國師做主,這次也不例外。

  祭台和國師府還有皇宮裡的都不同,是赤色的,透著一股子黑亮,上面繪製了玄妙的符文,四周還各設置一半人高的大鼎,鼎內燃燒的是臂粗的香。

  香在大雨瓢潑下也不見滅,煙霧繚繞,朦朦朧朧,國師府很多弟子都在,個個臉色蒼白,神情驚惶。

  宮人們竊竊私語。

  來了那麽多人,雖然可能心情全不好,但明希宮卻是肉眼可見地熱鬧不少。

  不多時,外面馳入兩輛馬車,走在前面馬車停下,有一個身穿玄色法袍的老人下來。

  此人須發皆白,鼻梁高挺,嘴唇清淡,雖是老人,卻看得出年輕時畢定有個好相貌。

  第二輛馬車也下來一個人,這人宮人們到熟悉,是欽天監的趙封,趙天師。

  “國師。”

  趙封快走了幾步,先行一禮,國師笑了笑,扭頭示意了一下,兩個人一起登台。

  立在祭台之上,趙封一時間沒說話,國師的表情看著卻很輕松,笑問:“你修行多年,也算慧眼,看一看,我們大周的國運如何。”

  這話題有點兒大。

  趙封沒吭聲。

  國師一笑,扭頭看向祭台下面寥寥幾個走過來的靈師,笑問:“你們說呢,大周國運如何?”

  曲烏回過神,聽聞問話,一揚眉,神色間到很認真,歎了口氣道:“歷朝歷代的國運都是定數,到了一定程度,國運自然衰退,大周朝也例外不了,看看國都吧,本是依山傍水臨海,固若金湯,近年來卻是氣也渾濁,水也汙濁,好好的紫氣,快要變成黑氣,你們竭盡全力彌補,想了各種法子,如今看著到是紫氣升騰,國運興隆,但這都是表,裡面全是腐爛的,早晚要崩潰。”

  趙封皺眉,臉色大變。

  曲烏卻哼了哼:“怎麽,嫌我說話難聽?不如去翻一翻早年的各國都風水紀要,陳國末年,他們的京城裡風水和現在的永安城,大約差不太多。”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國師立在祭台之上,默默地看向台下,下面已經來了很多人,最前面的是幾十個靈師。

  後面則是幾百個老百姓。

  國師一身法袍,在大雨中絲毫也沒有沾染到水汽,面容嚴肅,輕輕開口,聲音卻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很清楚。

  “諸位,到今天為止,大雨下了十九日,江南三縣被大水淹沒,數萬災民流離失所,而且水神若不被安撫,降服,這場大雨就不會停,只會越演越烈,到時候京畿要地,一片菏澤,我們就是逃得一命,將來也不會心安,身為靈師,此時此刻,本該擔起責任,為天下百姓計,安撫水神,庇護大周。”

  底下一片安靜。

  良久,有人歎氣:“安撫水神是應該的,咱們這麽多人在,各有手段,請朝廷主持祭典,驅散濃雲雨水,平息災難便是。”

  其他靈師個個面色難看,卻也紛紛勉強應聲。

  他們都是讓朝廷強行帶來的,想必也走不了,就算是靈師,有諸般手段,可朝廷有人有兵,他們難道還能強硬抵抗?自己也許能跑走,可家人呢?

  家中老幼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們怎麽辦?除非是真正的亂世,否則和朝廷作對能有什麽好下場!

  只是,他們肯定是要奮力一搏,這次服軟跟著來,卻不是想死,而是要求生。

  “只是傳言紛紛,朝廷說得也不很清楚,到底是哪一個水神作亂?我們總得知道始末,才好對症下藥。”

  國師輕聲笑起來,目光很溫和:“各位有此決心,我心甚慰,不過水神的真身我也不知,可能操控大水,致使天災,肯定不一般,諸位要有準備才好。”

  氣氛頓時僵硬。

  有些年紀小的靈師都忍不住打哆嗦。

  終於有人忍不住,眉毛豎起,冷笑:“什麽準備?當祭品喂食水神的準備?我可不食朝廷俸祿,也沒受朝廷冊封,願意送死的自己去,我可不去。”

  他話音未落,一下子就覺得心口劇痛,軟倒在地,滿頭大汗,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時,眾人才發現祭台附近好像有一些陣法,令人渾身乏力,靈氣提不起來,他們來時竟然沒有發現。

  大家臉色更難看,卻再不敢吭聲。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年輕的靈師,潛力不小,修為卻差,也就曲烏等寥寥數人,可能還算不錯,卻也只是柔弱的靈師,哪裡能反抗朝廷。

  且這一回事出突然,朝廷忽然發難,他們連做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雖然氣氛凝重,國師的表情卻還是非常溫和,歎了口氣,高聲道:“我知道諸位有怨言,但是請大家看一看,這裡是大周的土地,我們是大周的臣民,我們的父母祖輩世世代代生活在這一片土地上,這裡是我們的家,你們當真能親眼看著生靈塗炭而無動於衷?什麽都不做,只是等著滅頂之災到來?”

  他站在高高的祭台上,雖然濃雲密布,可是他身上卻帶著強烈的氣勢,正氣凜然。

  “至少我,我為了我的父母親人,我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付出任何代價都心甘情願。”

  一群靈師沉默。

  良久,忽然有人聲音尖刺地吼道:“我聽說是榮安郡主招惹了這勞什子水神,是真的還是假的?”

  “對啊,好像是說她要役使水神,結果自己本事不濟,到把水神給惹怒了,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也咬牙切齒。

  這陣子京城的傳聞特別多,光怪陸離,讓人很難分辨真偽。

  國師搖了搖頭,悲憫地歎了口氣:“到現在的地步,追究已經毫無意義,榮安郡主很可能已經去了。”

  他並沒有明說,可表情裡掩藏不住的失望和惋惜,還有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罪魁禍首是榮安郡主夏紅塵。

  祭台下嘩然一片。

  那是國師,國師怎麽會撒謊?

  不光是靈師,連那些百姓胸口都像有什麽東西燃燒,憤怒,瘋狂,各種情緒積聚。

  他們這會兒都忘記,自己家裡可能還供奉著榮安郡主的長生牌位。

  曲烏皺眉,厲聲道:“胡說八道!夏紅塵怎是如此輕率之人?”

  可她一個人,還是個女子,又被國師重點看顧,亂糟糟的情況下,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國師看也不看她一眼,高聲道:“各位稍安勿躁,祭祀安撫水神其實並不是一定會用得上活人,請看這裡。”

  他一揮手,身後幾個弟子就隨手掀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祭台上的一個木箱子。

  裡面露出一個半殘的鼎來。

  “這就是鎮國鼎,是無數位仙師取來昆侖之巔的玄鐵打造而成,不光能鎮壓國運,還能鎮壓天地間一切妖物。”

  他拍了拍那木箱子,臉上露出幾分悲憫的笑容來,“多年來,我抓住作亂的妖物,都是關押在鎮國鼎中,現在這些妖物已經化為最精純的靈氣,對水神是大補之物,它一定喜歡,此次祭祀,先以這些靈氣為祭品,如果有個萬一,才是大家出力之時。”

  祭台下漸漸安靜。

  那些靈師也稍稍松了口氣。

  “而且,我會站在祭台上,和大家在一起,我保證,竭盡全力,辦好這一次祭祀,讓大家都平平安安!”

  要是國師一開始就這麽說,所有人還是不會滿意,畢竟自己有危險,但一開始,朝廷也好,國師也罷,都強硬無比,他們面對的是十死無生,心中絕望,如今先把怨氣投放了些在榮安郡主身上,隨即又發現大家也有可能有一條生路,心緒起起伏伏,一時就松了勁兒。

  一晃神的工夫,靈師們就被擁上了祭台。

  每個靈師身邊有兩個人照映,身上披上法袍,頭上戴金冠,國師也高高舉起一把珠光寶氣的長劍,隨著風雨狂舞。

  那長劍一看便知是很了不得的法器。

  “你們看,那是什麽?”

  無數人凝神細看。

  風吹法袍,衣擺飄飛,國師更是渾身上下汗水蒸騰,一道金龍的影子在他身邊徘徊,時而衝上雲霄,時而伏於地面。

  “哇!”

  連靈師都忍不住驚呼。

  金龍看起來氣勢洶洶,很是威猛,讓人看一眼就被它的凜凜威風鎮住,連呼吸都停滯。

  不遠處,有幾個靈師簇擁著林旭,迎風而立,其中有個靈師也心馳神往,歎道:“不愧是國師,實在是很強,我們的計劃恐怕很難奏效了,先生,您究竟有沒有後手?”

  林旭沉默,忽然歎息。

  這樣令人震驚的場面,本來是他們家紅塵擅長的,那人天生就有讓人震驚的能力。

  “要說後手,我只能寄希望於她了。”

  她會來嗎?她不會死,絕對不會。

  林旭皺了皺眉,他這時到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紅塵來,還是希望她不來。

  眼前的局面……

  國師越舞越靈動。

  金龍也越來越清晰。

  老百姓們紛紛跪下叩拜,一臉的虔誠,淚流滿面,激動萬分。

  連天上的濃雲,仿佛都被金光遮蓋了幾分去。

  太陽的光芒射下來,雨漸漸小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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