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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第一百三十一章 靈符
  “老爺,可要擺飯?”

  老管家推開臥房的門,小聲道。

  李汝輝翻了個身,終於從軟榻上起來,他睡不著,可是也沒有食欲。

  坐了半晌:“小媛可醒了?”

  “孫小姐早兒起了身,這會兒就等您。”

  李汝輝歎了口氣,還是站起身出了屋子,他自己難受,不想吃東西,可孫女還在,總不能讓孫女挨餓。

  要說在李家,李汝輝只有一個兒子,雖然還有一個庶女,但早就嫁到外地,很多年不回來,家裡幾乎沒了她的印記,兒子給他生了兩個孫子,一個孫女。

  孫子都是好的,讀書也不錯,可他最疼愛的還是這個孫女。

  不為別的,孫女漂亮啊!

  比家裡所有人長得都好。

  還會撒嬌扮癡,有點兒小嬌蠻,卻惹人愛,再說是個女孩兒,將來總要嫁出去伺候公婆,在家的時候自然要多慣著些,等到出閣,想有這等好時光再也不會有。

  所以別人家都是孫子寶貝,他們家孫女是頭一位,從上到下,全都是寵著慣著。

  “咦,小媛今天是怎麽了?”

  李汝輝剛坐下,就見他孫女臉上帶著怒氣,眼睛裡冒著火光。

  他叫了擺飯。

  小媛卻是一眼看見桌子上的東西,就捂住嘴,惡心欲嘔,李汝輝心中大驚,猛地站起身:“怎麽了?”

  幾個伺候的婢女臉色都變了變,低著頭瑟瑟發抖,不敢說話,還是小媛懨懨道:“祖父別擔心,是我沒有胃口。今天不想吃東西,您老人家自己吃吧。”

  李汝輝心中更是焦躁。

  最近家裡各種雜事出的太多太多。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他就毛骨悚然。

  想了想,叫了管家過來:“老趙,昨日來的那位小姐,可有消息?今天應該能來咱家看看了吧。”

  管家怔了怔:“老爺,昨天我聽村口的族侄說,看見那位小姐的馬車出了村子,上官道而去,看樣子打算遠行呢。”

  李汝輝愣了下,蹙眉。

  “走了?”

  他半晌沒說話。他那孫女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不過只是一轉眼,就哼了聲:“我就說……祖父可別信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不知道哪來的神棍招搖撞騙,咱們家那點兒事,傳得沸沸揚揚,自然會招惹到白癡。想渾水摸魚。”

  她想起紅塵,面上就露出幾分不屑。

  “要孫女看,人家雲生大師已經把家裡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再找別人又有什麽用,您也不瞅瞅家裡來的這些人都是什麽玩意兒,事情做不成,自己弄得一身狼狽。回頭還在外面多嘴多舌。說咱們家陰德不夠,這才招來禍患!”

  李汝輝哭笑不得:“知道雲生大師治好了你臉上的痘。你崇拜他就罷了,可別隨便貶低旁人,有幾位靈師,當年跟你祖父的關系還不好,你祖父年輕的時候性子硬,沒少找人家麻煩,可人家都大度的很,不計前嫌,辛苦幫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小媛翻了個白眼:“祖父您真是心寬,一幫子仇人,還敢叫到家裡來看風水,也不怕他們給咱們家的人下咒!”

  “胡說!什麽仇人,說的你祖父成日裡跟人結仇似的。”

  李汝輝搖了搖頭,“你不懂,正經的靈師都吝惜羽毛,怎麽可能隨便下咒害人,那雲生大師雖好,可也想不出解決之策,還想著買了咱們家的老宅,這個……”

  “人家想買,還不是為了咱們李家著想,宅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小媛沒好氣地道。

  她對這個宅子可沒那麽深厚的感情,都老舊了,早該換新的。

  李汝輝歎了口氣:“不說這個,等下你給你祖奶奶請安。”

  他動了動筷子,還是蹙著眉:“奇怪,那小姐不像言而無信之人,怎麽就走了?難道是出門辦事?”

  想了想,他就叮囑管家,“去和門房說一聲,要他們注意些,如果那位小姐登門,直接請人家進來,馬上通知我。”

  “老爺放心,昨天就交代過,一會兒我讓小的們去村口等候,只要有消息,立時來報。”

  李汝輝這才點點頭,略用了些菜。

  小媛低下頭,鼓了鼓臉,一時也有點兒擔心,不過轉頭就揚了揚眉。

  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還那麽得祖父看重,瞧祖父那認真樣,竟比對雲生大師還尊敬有加,那怎麽行,萬一祖父讓這人蒙騙了去,雲生大師要生氣怎麽辦?

  她不肯吃飯,跟祖父說了聲要去讀書,就離了飯堂,直接叫住外院的管事金胖子,使了個眼色:“讓門房注意,要是那個女人還敢登門,哼,直接打出去,別讓老趙他們注意到。”

  “小姐放心,小的明白。”

  金胖子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一準兒讓那些人進不了咱家大門。”

  小媛交代完,這才扭頭回自己房間,進了門肚子裡還是憋著火氣,要不是她只是個女孩子,她爹以前算高官,可現在也致仕很多年,實在找不到什麽人手,恐怕都有派出殺手宰了紅塵的意思。

  看了會兒書,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歪在床上翻來覆去,她迷迷糊糊地,有點兒想睡覺,馬上就要進入夢鄉,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驚叫聲。

  小媛猛地站起身跑出去,順著人聲,一路追到東跨院去。

  “小春?”

  她弟弟李明春倒在院門口,昏迷不醒,好幾個下人圍在他身邊,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

  “怎麽回事兒?快,快找大夫。”

  小媛花容失色,急得滿臉冒汗,慌張地四處亂轉,還是李汝輝也聽見動靜趕過來。這才把孫子抬進房間,吩咐人先去找幾個大夫。沉吟片刻,又派人去找雲生大師。

  不多時,大夫們趕到。

  本地離京城不遠,還是有幾個好大夫,甚至連回鄉養老的太醫都有一個。

  這些大夫給李明春診過脈,都有些驚訝:“令公子可是溺水了?”

  “溺水?”

  李汝輝一時間摸不到頭腦,叫了孫子的伴讀和小廝過來追問,問了半晌,這些人都說沒有。

  “不可能啊,公子今天一直在書房讀書。剛才也是打算去看看他新得的馬,可剛一離開院子人就倒了,這期間都不曾接觸過水,怎麽可能溺水?”

  李汝輝打了個冷顫,背脊發涼。

  李家上下心中都有些不安,這麽詭異的事兒,誰碰上都要心中壓抑。何況他們本來心中的弦就繃得特別緊了。

  大夫又是施針,又是用藥。

  李明春還是昏迷不醒,一點兒起色也沒有,臉上還漸漸浮現出一層死灰色,李汝輝嚇了一跳,他兒子,因為腿腳不方便。根本行動不了。這時還沒聽到消息,要不然。恐怕更緊張,畢竟眼前這個可是長孫,李家的繼承人。

  “只能找靈師來看看了。”

  可是雲生大師卻沒來,據那個趕過去的下人說,大師昨日就出門訪友,也許要過幾日才能返回。

  小媛嚇了一跳:“爹爹,咱們趕緊搬出去。”

  李汝輝顧不得別的,連忙讓下人幫忙,家裡人都暫時先遷出去,就在房門外的山坡上暫時駐扎。

  他有幾個莊子,可距離遠,家裡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不是說走就能走。

  離開了房子,李明春的情況竟然真有一點兒好轉,人雖然沒醒,呼吸卻不是剛才若有若無的模樣,連大夫都說,一時大約不會有生命危險。

  李汝輝松了口氣,抬頭看自家的宅子,忍不住老淚縱橫:“哎!”

  但這會兒最重要的還是金孫,一邊派人去找其它靈師,一邊又讓大夫想辦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小廝領著個靈師過來,這靈師來過一次,來時信心滿滿,只是剛一進門,就讓屋頂上莫名落下的石頭砸破了頭,當場就感覺到很不對,立即便轉頭走人。

  可他在這兒丟了人,卻也沒想著馬上離開,要是灰溜溜地走人,他的名聲還要不要?

  這人在圈子裡,向來也是手段高妙,雖未出師,已經有些年輕一輩領頭羊的意思在。

  此時李家病急亂投醫,小廝出去又把他找了回來。

  李汝輝心裡有數,這位也是世家弟子,家中長輩都是靈師,名門出身,他以前不信這些,那是不信,可在圈子裡,眼前這位的地位絕對不低。

  一見人,忙客客氣氣地請上前,半點兒都不計較人家一開始沒能解決問題的事兒。

  那靈師見他如此,僵硬的一張臉,略微松弛一分,抿著嘴唇,表情卻倨傲,似乎並沒有因為曾經失敗而有半分垂頭喪氣,走過來檢查了下病人,仔細一看,就蹙眉,心中略微懷疑,可他也不確定,嘴唇稍動,還是沒把懷疑說出口,這時,一小廝捧著藥碗過來,李汝輝趕緊扶起孫子,讓那小廝給他喂藥。

  藥還沒喝,李明春半靠在自家祖父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居然醒了。

  “祖父?”

  李汝輝大喜,“我的乖孫,你可,可醒了,快,快去找大夫。”

  那小廝也是喜形於色,扔下藥碗,轉頭就跑。

  “祖父……”

  結果李明春哼哼了兩聲,又翻了白眼,沒了聲息。

  “啊!孫兒,孫兒!”李老大人眼前頓時一黑,這大喜之後,立時大悲,最為傷身,周圍的下人們急得團團轉,那小廝匆匆領著大夫過來,也是手無足措,忙抓著大夫推過去,讓他們給公子看病,剛一推過去,李明春又醒了,這次是真清醒過來,身子也半坐著,迷迷瞪瞪地道:“怎麽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

  前任的禮部尚書大人也是戰戰兢兢,小聲道:“怎麽樣?哪裡不舒服?”

  “……就是有點兒,咳咳,嗆得慌。”李明春也說不明白,揉了揉胸口。皺起眉來。

  李汝輝連忙道,“不急。別著急,歇著啊,別說話了。”他孫子一開口,嗓子跟破風車似的,忙叫小廝去拿杯水。

  可是,水還沒有拿來。

  本來好好的,李明春一句話都沒說完,又一頭倒下,這次眾人心中還是怦怦亂跳,到不像剛才那麽緊張。連李汝輝也覺得,自己就是急死也無用,扭頭去看那位靈師:“烏先生,您看這?”

  烏先生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到略微放松,想了想,把端著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廝拎到身邊。推著他在李明春的身邊坐下,“再看看。”

  那小廝滿頭霧水,還沒說話,就見李明春又睜開了眼。

  李汝輝一愣,看看孫子,又看看滿臉惶恐的小廝:“這是?”

  “如果我沒有猜錯,小少爺接觸此人。便能轉醒。”

  烏先生露出個冰冷的笑。冷聲道:“果然如此。”

  他轉頭看向小廝。

  李汝輝同樣一轉頭,死命盯著。差點兒把人嚇哭了。

  “老爺,我是咱李家的家生子,忠心耿耿啊,這,這,我真沒害少爺!”

  烏先生吐出口氣,閉了閉眼道:“你算什麽,本來也做不到這種事兒,我問你,你身上是不是帶有治療用的符咒,法器一類的東西?”

  那小廝呆了呆,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衣袖。

  那日他受了傷,被他們‘趕’出李家大門的女子,曾經給他留下兩道符,說是能治療,他本身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兒根本不相信,可晚上疼的厲害,找了大夫又說傷重,養不好,說不定危急性命,他一著急就貼上一張。

  沒成想當時就睡了過去,第二天就大好!

  可是……小廝臉上一苦。

  李老大人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三順,你什麽時候還有什麽神器了?快,要真有,拿出來給你們家少爺試試,你也別舍不得,治好了少爺,多少賞錢都給你。”

  一聽主家這麽說,小廝誠惶誠恐地取出袖子裡的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黃紙,連聲道:“老爺哪兒的話,小的連命都是李家的。”

  那黃紙皺皺巴巴,實在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李大人自從家裡出事,也沒有少求符咒,家裡貼了很多,每一張都神秘莫測,一看就知道和街面上江湖騙子,賣來騙人的東西不一樣。

  可這一張,到和那些騙子們的道具差不多。

  烏先生一張僵冷的臉上,卻眉飛色動,雖然極力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但看見的人都察覺到,他簡直恨不得伸到黃符上去。

  李汝輝一看便知道,這一定是好東西,連忙拿過來,放在孫子身上,高聲問道:“怎麽用?”

  難道泡水喝?

  那小廝也為難,喃喃道:“好像是貼在床頭就行。”

  李汝輝忙跌聲喊下人們拿漿糊過來,那小廝遲疑了下:“老爺,直接貼就可以了。”

  烏先生皺眉怒叱:“哎,暴殄天物。”

  話雖如此,他還是小心地接過黃符,一閉眼,一咬牙,在扔在半山腰的軟榻上一貼,又推著李明春躺下,只見那張黃紙,隱隱約約好像亮了下,又暗淡下來,李明春的面色肉眼可見,瞬間轉好,精神也好了許多。

  坐起身來,伸展了一下,拍了拍胸口,李大人松了口氣,又有點兒擔憂:“春兒,你可別亂動,再歇歇。”

  那小廝也十分驚奇:“不愧是少爺,好得真快,小的也用過一張,可貼了一晚上,腹部的撞傷才見好,現在還有淤青。”

  他這話一出,李大人還無所謂,烏先生都快哭了,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那小廝:“你知道這種最上等的靈符,這可是靈符,需要耗費多少精力,一個靈師,還要是鑽研畫符的靈師,一輩子也許都弄不出幾張來,驅除邪祟,萬試萬靈,你們到好,大材小用,竟拿來治什麽撞傷!咦,不對,靈符哪裡來的?”

  烏先生怒瞪著那小廝,頭髮都飛起來,張牙舞爪,看樣子很想撲過去抓住他的肩膀搖一搖。

  李大人也回過神,心下意外。

  他家這小廝是家生子。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李家,應該不會有什麽門路。能弄到這等靈符才是。

  李大人好歹也在京城當官多年,當然知道靈師們之間流傳的靈符是怎麽回事兒,幾百年前,那東西曾經作為巨款使用過,後來能畫的靈師越來越少,就成了珍稀品,高品質的,連宮裡都不多見,平常由靈師敬獻,也絕不會有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

  小廝登時低頭。支支吾吾,畏畏縮縮。

  李大人放緩了語氣,低聲道:“沒關系,你別著急,要是有什麽為難之處,我就不多問。”

  沒準兒這小子有造化,在哪兒碰見個世外高人。誰知道高人有沒有什麽忌諱,他可不想犯了忌諱,再給家裡招禍。

  作為一個幾十年敬鬼神而遠之的正經讀書人,家裡接二連三出事以來,他是想不信這些也不行了。

  小廝一聽,再也顧不得別的,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個頭:“老爺。這是,這是一個年輕小姐昨日登門時送給小的的。”

  年輕小姐?

  李大人一回神。立時便想起在門口牽走石麒麟的女子,實在是他當時大為震動,認識的女子中,或許有如此能為的,也只有那一個。

  “昨天那位小姐來過?”

  李大人猛地回頭,瞪著老管家,老管家也滿頭霧水,“老爺,昨日我陪您去上香了。”

  幾句話的工夫,好幾個下人抖抖索索,臉色煞白,李老大人也不是傻子,那會兒孫兒昏倒,他太著急,也許還看不出來,此時卻不可能察覺不出此事有異。

  “怎麽回事兒?人家小姐來找過我,為什麽我不知道?”

  李汝輝皺眉,“你們速速去打聽,那位小姐可曾回了李家莊。”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時辰。

  烏先生也穩穩當當地席地而坐,並不肯走,他面上不大顯,心中實在好奇,李汝輝的意思,靈符主人乃是位年輕小姐,他就更好奇,也不知是哪個名門大派出身。

  這樣的靈符隨手都能送人,肯定底蘊豐厚。

  “馮家?於家?夏家?”

  烏先生想許久,也想不出。

  這些世家,其實都有些青黃不接,老一輩驚才絕豔,小一輩兒只能靠祖先名聲勉強支應。

  “我也許太久沒回來了?”

  他出去遊歷了五年多,都是去的偏遠地方,剛剛返回,這時節消息不暢通,他也不太清楚,最近有沒有利害的年輕弟子出師。

  想了想,就不再多思多慮,要是真有能力,早晚會知道,他們這個圈子說大也大,可說小也小,有本事的人掩藏不住。

  等了許久,打探消息的家丁垂頭喪氣地回來,低聲道:“老爺,沒見那小姐的車駕,聽路過的商隊說,人家好像往北走了,怕是要,要遠行。”

  李汝輝腳下一軟,差點兒跌倒,腦子裡一片混亂,深吸了口氣,心中剛剛提起來的希望,一下子打碎——難道,難道他的祖宅,真的保不住了?

  “怎麽就走了,怎麽能這麽走了?那位小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那小廝見自家老爺如此心傷,終於忍不住,重重磕了個頭:“老爺,都是我們的罪過,我們得罪了小姐……高人,您別著急,小的這就去給您把高人追回來,就是給人家磕頭,讓人家宰了我出氣,我也,我也把人追回來。”

  他嗚嗚一哭,好幾個下人也都跪下哭。

  李大人皺眉,馬上就察覺出不對:“得罪?得罪誰?什麽意思?”

  頓時,這些下人噤聲,誰也不敢吭氣。

  李汝輝面上陰沉沉一片,怒道:“還不說!”

  “我,我,小的想給高人的寶馬下瀉藥,結果被察覺,這才……”

  小廝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小聲道。

  李汝輝閉了閉眼,他已經想到會有個糟糕的結果,卻不曾想,事情比他想得還要壞,舉目,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些下人。

  小媛一咬牙,猛地站起身:“祖父,你這是做什麽,弟弟這不好了?人家要走就走唄,那麽小氣,還什麽高人,我看就是碰巧了,身邊帶著點兒好東西,也不一定能指望,咱們這些日子請來的高人還少嗎?哪個不是吹得能上九天攬月,還不是什麽都乾不了!我看您就別考慮了,早點兒把宅子給了人家雲生大師就算完事兒。”

  “你閉嘴!”

  李汝輝忍不住叱了自家寶貝孫女一句,瞪了周圍的下人們一眼,“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些下人向來忠心,他怎麽也弄不明白,為什麽會得罪自己請來的客人!(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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