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人部隊這邊用最短的時間準備好。
那位曾經的人質一臉毛躁,破口大罵:“怎麽回事兒,這人這是幹什麽,眼下緊要關頭,她跳海也不找個沒人的地方……”
話音未落。
連蛙人部隊那邊剛剛開始下水。
就見海面上紅塵兩隻手拎著一個大箱子,憑空而立,站在海平面之上。
所有人都愣住。
那個人質臉色驟變,忽然揉了揉眼睛,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這一次誰也沒攔住他,他撲通一聲掉到水裡,也幸虧這是在岸邊,海水並不算特別深,隻蓋過了他的胸口。
紅塵拎著箱子,沒看他,辛辛苦苦抬到岸邊,又一揮手,水裡的大魚吐出幾個氣泡,站直了身體,探頭張望了下,就排著隊,呼啦一聲散了開去。
“原來……”
“是魚啊!”
嚇死他們了,還以為夏大師是武林高手,能憑空虛渡來著,一回神,照樣冷汗淋漓。
能站在一大群魚身上走,那也了不得好嗎?
反正他們連在馬戲團也沒見過這樣的手段,可能是他們見識不多?那些魚都是專門訓練過的?這個港口讓人承包了當馬戲團?
一瞬間,諸般念頭紛雜。
還是那個人質撲騰的聲音有點兒大,所有人都回過神,醫務人員也比較鎮定,很快打開箱子,從裡面抱出一個小女孩兒。
六七歲的模樣,頭髮亂糟糟,臉色青白,一點兒血絲也無,嘴唇冷的發黑。
人質撲過去。卻一時情卻,不敢上前。渾身瑟瑟發抖。
醫生看了一眼,臉色也不太好:“沒有呼吸了。”
連忙做急救,人工呼吸,心臟按摩,所有人的情緒都緊繃的厲害,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紅塵看了一眼,歎了口氣,肉痛地從箱子裡翻出一丸丹藥,捏下來五分之一,推開那些醫生塞進小女生的嘴裡。入口即化,剛一吃下去,孩子的臉色就好了一點兒,雖然還是沒醒過來,卻是恢復了自主呼吸。
那幫醫生看了她一眼,把孩子抬到救護車上走了,到沒多說什麽。畢竟都是軍醫,有紀律性。
場面一團亂。
紅塵也不等那些人的感謝什麽的,抓住歐辰讓她幫忙送自己回去。
歐辰沒辦法,隻好和大隊長說了。
於是,紅塵乘坐直升機趕回去,正好還能回去複習複習,趕上明天的考試。
她還有專業課的沒考完呢。
第二日。紅塵在教室裡考試。昨天的事情,任何新聞媒體都沒有報道。但不到晚上,她收到了一張很漂亮的自製賀卡,上面還印著一個小女孩兒在病床上笑得特別開心的照片——謝謝姐姐,我見到爸爸了。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感覺比考試第一還讓人高興。
紅塵覺得高興的不只是自己,而且還有這具身體,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輕松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無所顧忌的感覺。
她好像忽然有點兒明白,也不是忽然,而是漸漸明白——為什麽第一個任務,會是讓她來這樣一個世界。
也許就是想讓她得到點兒什麽,看看未來是什麽樣子,看看她一個女人,一無所有,又能做到些什麽,隻憑她自己的力量!
不只是一次,但最近感慨頗多,紅塵覺得,無論是什麽緣故,讓命運選擇了她,無論讓她承擔什麽樣的責任,會有多麽的疲憊勞累,她都要再一次,更多次地感謝命運。
所以,她從今以後,會按照命運的指引做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掌控更大的力量,建立不朽的事業,幫助世間的一切生靈,生者亡者,人或其它,說白了,幫助別人,獲得功德,使得自己得到滿足,終究是為了自己。
至於那位曾經人質,不知名大人物送來的一張厚厚的支票,紅塵想了想,這一回就不當生意做了,為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她不收錢也願意,支票就捐出去吧。
算是那個小女生的功德。
這件事的後續,媒體上自然沒有報道出來,不過,紅塵現在在警方也有那麽三五個好友,還挺喜歡八卦,事情一完結就迫不及待跟她說了。
人質姓陳,這次之所以遭難,還是因為半年前一場官司。
陳董事長每年都做慈善活動,半年前帶著人去鄉下扶貧,幫忙建造三所村小學,當時正好碰見衛生所的人給孩子們注射疫苗,是二類疫苗,本來要收費打的,村子裡這次給免費打,他就去看了看。
結果他看那疫苗,總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勁,不過又不確定,便帶了一支回去檢查,後來發現那些疫苗根本就是假的,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簡直比黑作坊做出來的還差勁兒。
陳董馬上就怒了,當時就把事情鬧得特別大。
本來只是一個地方的假疫苗而已,沒想到,警方一介入,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兒……
這個案子波及之廣,天下震驚。
因為這個案子,陳董也得罪了好些人,這次綁架,應該由此而起,但這只是猜測,目前還沒有確鑿證據。
不過已經過去了,陳董現在辭退了董事長的職務,也卸下了自己政協委員的頭銜,一個人帶著女兒回了老家。
“聽說那小女生的媽媽是娛樂圈的人,不肯認她,也不肯跟陳董結婚。”
警方那邊的小八卦心裡還挺不是滋味,覺得結局不夠圓滿。
不過,陳董丈人家那些人,到沒說什麽,畢竟不算外遇,自家女兒病逝多年,就算這個前女婿有點兒私心,不想和嶽家生份,還想借力,也不過是人的劣根性。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嚴重錯誤。
此事算起來,結局並不壞。
紅塵還留下了小姑娘的聯絡方式。答應她經常打電話來著。
接下來一段時間,紅塵到是成了警方的名人。
警察那邊只要有特別疑難的案子,都偷偷摸摸地找她幫忙,她通常不怎麽推辭,主要是警方這邊很注意分寸,但凡請她出手,多數是那種讓人看不下去的惡劣案件。
短短一個月的工夫,紅塵就幫著解決了兩個綁架案,抓住了三個重要的通緝犯。
還有軍方也嘗到好處,一開始試探性地。偷偷摸摸地請她幫忙,後來她又一次,隔著十萬八千裡,‘算’出一次恐怖襲擊埋放炸彈的地點,只在手機裡遙控指揮,就成功讓爆破專家順利解決掉六顆炸彈,還讓他們在國外避免了一次行動失誤。救了好幾個人回來。
警方、軍方那邊好幾個人,都專門存了她的號碼,寫的名字直接寫——‘大師’兩字。
說實話,做這種事兒,有點兒上癮。
紅塵發現自己喜歡幫人,也許是原主喜歡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每一次做這種事兒。事後哪怕特別累。也會神清氣爽,還老感覺身邊流動的氣流都充滿了力量。特別的奇妙。
她都考慮,等畢業之後,她也不考慮到哪裡上班了,就開一個工作室,專門幫人解決‘疑難雜症’。
想著想著不由失笑——真那麽做,可就有幾分像王半仙,不過想想也不壞,只要有滿足感,自己覺得幸福,什麽工作又有何關系!
很快假期就過去,馬上又要開學。
紅塵這次沒做好準備,就沒回家,隻跟家裡說要住校,別的都好,現在面對原主的父母,她心中不安。
臨開學前,歐辰難得也有了個假期,就忍不住來找她。
他人長得顯眼,立在女生宿舍門口,襯托得所有的東西都黯淡無光,所以紅塵一出宿舍樓,第一眼就看到他,頓時笑起來:“我最近很少住校,你這人挺幸運的,以後會更幸運。”
紅塵一臉的坦然,把他當成有些陌生的朋友,沒有半點兒曖昧。
歐辰心中歎息,即便如此,還是想和她吃頓飯。
吃飯到沒什麽,歐辰這樣的人,優點和確定一樣分明,人無完人,他有這麽一張臉,能長成現在這樣,沒有花心濫情,都算不錯的了,紅塵覺得要是換一個家教不夠嚴的,說不定會變成把所有女人都不當回事兒,覺得她們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人,像現在這般正常,還真是不怎麽容易。
也許真得感謝他有嚴父嚴母。
現在正好是上下班時間,開車容易堵車,歐辰也是想多和紅塵在一起待一會兒,就乾脆找了個地方停車,自己帶著她慢慢吞吞地走。
不遠處。
紅旗商廈門口。
一個頭上露出頭皮的小年輕,拿著手機正玩,眼角的余光瞥見紅塵,眯了眯眼。
耳機裡就傳來一聲很低啞的喊聲:“就是她!這小妮子救了姓陳的,害死咱們兄弟,這次……”
“閉嘴,收聲,******那小妞不容易對付,上面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隻盯著,不許動!”
小年輕臉上露出幾分不甘願,到底沒敢多言。
耳機裡的聲音頓了頓,又傳出來——“這次她竟然真能找到姓陳的那混蛋的女兒,上面的人都沒想到,看來的確手段不一般,你們跟著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紅塵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也沒當回事兒,敵意這種東西,她早習慣了。
他們兩個沒去上一次去的那個咖啡館,直接找了家骨湯麻辣燙的館子,一人要了一份慢慢吃。
“讓我等你兩年。”
歐辰吃了兩口,忽然道。
紅塵沒說話,他就坐在椅子上,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看著旁邊的窗戶,自說自話:“不用你答應什麽,我就是想等你兩年,兩年之後你大學畢業,要是不想和我複合,我就再去交女朋友,要是你改了主意,咱們就在一起。”
他的聲音有點兒發抖,所以紅塵難得把聲音放得特別柔軟輕緩,帶著濃濃的安撫,“歐辰。大部分人的初戀都會成為一個美好的回憶,我不太懂愛情。但我覺得,無論什麽樣的感情,有過了就不算失去,所以,你也沒失去什麽,你現在會有失落感,覺得很喜歡我,感情的真誠,我願意相信,你也得相信。我們相戀的時候,紅塵給你的,也是最真摯的感情,但人生總是會充滿遺憾,遺憾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沒必要去強求什麽。”
歐辰被灌了一肚子的心靈雞湯,迷迷糊糊地送了紅塵回她家。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這才回過神苦笑——他也沒有強求,只是文藝了一把,可這位不按常理出牌!
“還有……這算我初戀嗎?”
紅塵說是就是吧,反正以前談的兩個女朋友,感情也不深,說是女友。到是玩伴兒居多。
他也沒時間傷春悲秋。感懷自己可憐的‘初戀’,部隊忙得很。哪有工夫讓他整日溜出來泡妞?
紅塵回了宿舍,就見李燕正著急忙慌地收拾東西。
今年暑假,隻她們兩個沒有回家。
“怎麽了這是?”
現在離開學沒多久,怎麽這會兒到開始收拾起來。
“有點兒急事兒。”
劈裡啪啦,交代了一句話,李燕就匆匆出去,為此還提前叫了出租車。
要知道,李燕家裡條件不太好,上面一個大姐輟學,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學費都拿不出,她自己申請了助學貸款,但平時生活費也都是要靠打工來賺的,紅塵家裡的情況,都要比她好很多,至少家裡是獨生女,負擔輕。
紅塵思緒不定,李燕就又竄回來,急道:“身邊也有多少閑錢?先借我十萬,還的話,恐怕要等等。”
“用來做什麽?”
紅塵到不是拿不出錢來,她現在手頭寬裕的很,十萬能拿得出,但這對學生來說,的確是個大數目,不問一問,她可不放心。
李燕瞬間眼睛紅了,咬牙道:“我弟弟撞傷了人,傷者植物人了,那個混小子,混蛋!”
紅塵怔了下。
她來這兒第一件事兒,先啃法律條文。
當年在夏家,回夏家讀書的第一件事,也是先讀律法,女人若不知律法,就不知敬畏,必然是要惹禍上身的。
無論怎麽想,這種情況要是屬實,李燕她們家賠償的錢財都少不了,至少不是她們這種家庭能負擔得起。
紅塵沒說什麽,把自己的卡直接塞過去:“密碼是我生日,拿去用,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李燕頓時猶豫。
“別婆婆媽媽的,難道你還不值這點兒錢?能同食同宿,不知道是多少世修來的緣分。”
李燕臉上露出幾分柔軟,勉強笑了笑,“你這丫頭有古人之風。”
說完匆匆走了。
晚上紅塵跟另外幾個舍友視頻,把這事兒一說,她們幾個也渾身發毛。
到是紅塵寬慰說要是不行,把眼下這座豪宅賣了,怎麽也足夠。
那是肯定的。
可這話一出,一幫舍友都沒了聲音,好半天,王丹丹才把臉上的面膜揭下來歎氣:“紅塵啊,總覺得你不該是這個時代的人。”
眼下這個時代,平日裡稱兄道弟,姐姐妹妹,親親熱熱,真遇見難事兒,要提錢了,誰能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幫人?又有多少人敢呢?
往常都說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好像很不當一回事兒,可實際上,卻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切向錢看!
紅塵失笑,聽了幾個朋友的感歎,她要是臉皮薄一點兒,怕是要破的。
她哪裡是什麽高風亮節,說白了就是撿來的錢不心疼而已。
錢來得容易,所以也就不算什麽好東西,要不怎麽說,現在流行和土豪交朋友,人家手裡漏出來一丁半點兒,根本不在乎,對你來說,那就彌足珍貴。
她不是土豪,可為了朋友,當一回土豪也甘願。
還有幾日就要開學,天也冷下來。
李燕也陸陸續續有點兒聯系,說是家裡那事兒不對,她弟弟可能是被陷害了,根本不是她弟弟開車,她想留在家裡幫爹媽處理一下。開學之前恐怕是一定趕不回去。
紅塵想了想,就和班主任說了一聲。自己打算也過去看看情況。
李燕家在湖南山區,山多水多,地方偏僻,也有些貧寒,為了速度快,紅塵先坐飛機。
紅塵趕到機場的時候,機場戒備森嚴,警車封路,除了拿著機票身份證要登機的旅客,連出租車都不能入內。
就是旅客們也不能亂走。
行人中有些怨聲載道的。有些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稀奇,中南這邊來來往往的領導比較多,隔三差五有幾個大人物過來,封路是很正常的事兒。
紅塵是第一次坐飛機,剛一過安檢就被機場工作人員攔了下來,乘警都出現,有個女乘警從她身上搜出一堆刀劍。尤其是那把青鋒,雖然是古代的兵刃,造型別致,還是斷刃,但是鋒利程度,讓人看一眼就心中發毛。
“這些是什麽?”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乘警皺眉問道。
這下可不好,此時正是敏感的時候。要不是紅塵斯斯文文。很乖巧的學生模樣,估計乘警的手銬都要拿出來。即便是現在,大家還是很警惕。
紅塵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是把這事兒給忘了,苦笑道:“抱歉,抱歉,我給忘了,這些都是工藝品,仿古兵器,拿來玩的。”
她連忙主動拿身份證,學生證等等證件出來,又老老實實說出自己是中南大學中文系的學生,要去湖南看一個同學,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
機場的工作人員,臉色總算緩和了點兒,但是她還是不能走,得等他們核實再檢查,暫時就先擱在辦公室,門裡門外,還有好幾個人守著。
乘警看著她也是哭笑不得,回頭在自己幾個同事面前搖頭:“現在這些年輕的小姑娘,真不知道整天都想什麽,來搭乘飛機的,大刺刺地帶著一堆刀劍。”
他也不信紅塵是什麽危險人物。
真要是有壞心,也不能如此無遮無攔的,問題是,他們小心行事,沒人挑錯,可要是一個疏忽大意,那就不得了。
好在時間還早,紅塵也不著急,讓等就等一等,四下看了看,居然發現機場裡擺放的各種盆栽特別多,而且都是活的,還活蹦亂跳,連衛生間裡的盆栽也是活的,隱隱約約在那兒抱怨,說都在這地方上班大半年了,連營養液都不給換個口味,希望下次調崗能跳到貴賓室去。
紅塵忍不住想笑,這幫靠肥料活的家夥,居然也挑剔口味。
其實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意念,只是紅塵的感覺越來越敏銳,才覺得她們在說話。
乾脆就聊起天兒來,紅塵一個人待著也是怡然自得,聊著聊著,她就聽見有一棵觀賞金桔說,有人在它的盆子裡塞了個硬邦邦的東西,特別難受。
紅塵看她意念裡那東西的形狀,眨了眨眼,忽然覺得那東西很眼熟。
像是一把槍。
她很難認錯這玩意,主要是因著她也對這東西很感興趣,在圖書館也好,在網上也好,各種資料她都翻閱過,甚至還動過弄一把真的來瞧瞧的心思,這個假期要不是太忙,她就找射擊俱樂部什麽的,進去玩了。
槍這種東西可是大殺器,大批量肯定弄不回去,她攜帶不了,可是要是有資料,有圖紙,她背會了帶回去想打造出來肯定不難的。
雖然這麽想過,但紅塵也不急著要,她又不是戰爭狂人,帶槍回去也得藏著當特殊的暗器用,嚴格保密,不可能透露出去,沒這種專業的殺人工具,四國還不安穩,真有了這東西,非再來一次戰爭把四國都打爛了。
“一把槍埋在貴賓室的盆栽裡,有意思!”
這事兒在她想象中,根本不可能發生。
此地安保有多嚴格,她想想也知道的。
紅塵換了個姿勢,忽然發現機場有個熟人在,也不算太熟,反正認識。
那個和她算同行的公孫訓也在,而且看樣子很是威風八面,在那一行人中,地位很是不低。
“抱歉,我能打個電話嗎?”
她也不是犯人,機場這邊實在不好禁止人家打電話,手機也被檢查過,沒什麽問題。
紅塵直接撥了公孫訓的號碼,咳嗽了聲:“公孫訓啊,你對面那盆金桔看見了沒?”(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