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一路繞近路,避開攝像頭,開得飛快,還有工夫和紅塵嘮嗑,聽他說說話到一點兒也不煩,紅塵現在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卻還是缺少直觀印象,多聽人說說話有好處。
司機顯然很少遇見能好好聽他嘮的人,同樣很高興,超水平發揮,半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讓他縮短到二十分鍾,還恰恰好幫忙把車隊給堵住。
氣得那車隊司機直按喇叭他也沒在意。
紅塵堵在車前。
司機嚇得不輕,怒道:“這位同學,你幹什麽?”
“請讓我一起去!”
司機一怔,看她很冷靜,很認真的樣子,略略皺眉,勉強壓下火氣:“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但你要是有心,捐錢捐物,把自己該做的都做了,何必去添亂,你一個女孩子,別胡鬧了。”
他開的是大卡車,掉頭不容易,再耽誤下去,恐怕要交通阻塞,說著說著,看紅塵不讓路,他也不耐煩起來,冷下臉:“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在耽誤我們的時間!”
紅塵沒看他,視線一直落在後面一輛叫越野車的車內,那個穿著警服,一臉陰沉的中年男子及身上,這人應該就是書中提到過一句,跟隨支援車隊去災區,不幸犧牲了的市局公安局長邱芝。
她忽然舉步跑過去,扶著打開的車窗道:“你家孩子被你的保姆弄丟了,馬上打電話報警,立即封鎖火車站,在東方候車室裡找,找紅色的衣服。一男一女,男應該是四十歲到五十歲。女應該在三十歲以下,帶著孩子。”
邱芝一愣。
紅塵皺眉,厲聲道:“快!”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腦子一蒙,居然還真撥了電話,不過是保姆的,電話響起來,他心中還奇怪,這都什麽跟什麽,一個小姑娘隨隨便便過來說兩句胡話。他就真的被嚇唬住,有心擱了電話,但都打了,再說,家裡的小祖宗那是爸媽,嶽父嶽母的心肝寶貝,也是他人到中年才生下來的。確實很疼愛,現在讓這小姑娘一說,心裡也撲通撲通的。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通。
邱芝咳嗽了聲,問道:“秀梅,我家聰聰呢?”
“先生?聰聰在睡覺,今天寫了幾張大字。這會兒困得厲害。剛剛睡著。”
邱芝頓時放下心,又叮囑了幾句。讓聰聰多喝水,少吃零食雲雲,就想放下電話。
紅塵忽然一把把手機給搶過來,摸索了下打開公放,冷聲道:“你現在又不在家,明明是在買化妝品,怎麽就知道聰聰在睡覺?”
“什,什麽?你是誰?”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顫抖,瞬間拔高,“胡說八道!我,我……”
那保姆說話磕磕絆絆。
一瞬間,感覺到森寒的氣息襲上心頭,邱芝整個人眼前發黑,身體晃了晃,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惡狠狠地吼道:“吳秀梅!你說實話,你在哪兒呢?”
那邊動靜頓時小了。
又一聲怒叱。
保姆終於帶著哭腔哀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聰聰確實睡了我才出來,門都鎖的好好的,也叮嚀他不許亂跑,今天我一個老鄉進城,這才陪她出來逛逛……”
她還有滿肚子的解釋。
邱芝看了紅塵一眼。
紅塵搖頭:“你最好相信我,騙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終於忍不住,交代司機先走,他很快就追上去,然後就跳下車招了一輛出租過來,還一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雖然他是很負責任的警察,奔赴災區也是爭分奪秒,可他現在離家很近,回去看一眼再趕上去也不會困難。
車隊都是重卡車,走得也慢,等他辦完事兒都不一定能開出城區。
紅塵很自然地拉開車就坐在副駕駛座上,抿著唇,使勁拉安全帶系上,司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還不走?”
以前她一直很溫柔,從不對人高聲言語,可乍然到這個陌生之地,舉目望去,女子拋頭露臉,甚至露出雪白的手臂,大腿,後背,風風火火在街上行走。
街道上縱橫的機關車,連機關門都做不出來。
馬路是如此平直。
還有那高聳入雲的房子,高樓牆壁上竟然有很多人長在牆上,還大聲說話。
街邊店面裡頭不知道什麽東西,一直在唱歌,都是靡靡之音,放在大周朝,青樓裡也不能唱吧。
她真的很混亂。
腦海中就算有此地夏紅塵的記憶,可是有記憶,也很難在第一時間馬上就適應,她現在連話都盡量少說,因為音調很難把得極準,此地的語音到是不難聽懂,說起來卻有些艱澀。
這會兒她能保證自己無論見到什麽,聽見什麽,都是一張冰塊臉,便是邀天之幸。
眼下還是這般緊急時刻,任務目標的生命危在旦夕,要是讓歐辰死了,她絕對任務失敗。
雖說任務失敗,好像也沒有近期的一些要命懲罰,但她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接受莫名其妙的失敗?
再說,人家原主花費了那麽大的代價,殷殷期盼著結果,她若不竭盡全力,怎能對得起那一片赤誠?
司機一哆嗦,腳踩油門,車隊啟程。
順順當當地走起來,這司機才回過神,歎了口氣:“那是我們邱芝邱局長,性子很是暴躁,真沒想到還能聽你這個小姑娘忽悠,不過你小心點兒吧,等他趕回來有你好受的。”
紅塵閉上眼,靜靜地養養神。
不過片刻,按照現在的時間,還不到五分鍾,司機的手機響起,他剛一接。耳朵就被震得發麻,半晌應了聲。忙把手機開公放。
裡面就傳出自家局長焦慮的聲音來。
“小同學,我兒子確實不在家,他也沒在他媽媽那兒,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那兒也沒有。”
“我說過,火車站,東方候車室,馬上封鎖,一男一女,穿紅衣服。你的人去的時候別穿官服……製服。”
紅塵吐出口氣,又叮囑一句,“爭分奪秒!”
“對。”
邱芝確實驚慌,可他畢竟是老刑警出身,又是公安系統的,動作又快又麻利。
很快,他所有還能調動。還閑著的警力資源都被調動起來,這次居然很順利,在最短的時間內,人販子就被逮捕,連他兒子邱聰聰除了讓喂了點兒安眠藥之外,安安全全,連根頭髮都沒有掉。
把兒子交給哭啞了嗓子的老人。他就連忙坐警車去追車隊。追上之後一上車,瞪著紅塵的模樣。又是懷疑,又是驚奇,一時還真不能放這女同學走。
紅塵不等他開口:“我和人販子不是一夥兒的,這是我的身份證,你盡管去查,還有。”
隨手取出手機,點開地圖,在上面刷刷刷隨意點出幾個點兒,“看清楚,讓你的人現在到這幾個地方找一找,說不定能有收獲,人販子的同夥或許在。”
邱局長:“……”
這同學更可疑了好嗎?
“別亂猜,現在去災區要緊,十萬火急,我能知道這一切,全是算出來的,我師承鬼谷,精通算學,也通五行八卦。”
邱局長無語,先這麽聽好了,雖然他覺得眼前的小同學更像是看電視中了毒。
還五行八卦,怎麽不說自己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無所不通,就是東邪第二?
話雖如此,他還是打電話給自家下屬們,把眼前小姑娘的話說了一遍,沒告訴他們消息來源,到是正大光明地讓人順便查一查這女同學究竟是誰。
紅塵也沒管他。
車隊急行,一切都為救災讓路。
道邊的一切都讓人驚奇,紅塵倚窗看去,漸漸竟入了迷,也察覺不出時光流失,幸虧眾人都提著一口氣,滿心憂慮,也沒人關注她,否則非要看出異常不可。
終於,他們在天黑之前趕到了。
不光是這一個車隊,其他城市的救災車隊也陸陸續續趕來,人來得太多,交通半阻塞,所有人都要等待,也不知為什麽,手機信號時有時無的,場面一團亂。
好在他們的車隊是急用物資,有交警負責指揮開道,走得還是應急通路,很快就先到災區,在一處應急醫療點兒停下。
紅塵眯著眼睛坐在車上,眼睜睜看著周圍的人大喊大叫,哭聲陣陣,舉目望去,本來讓她震驚的城市,已是斷壁殘垣,看著比戰火橫飛的大周邊城還淒慘幾分。
“嗚嗚嗚嗚,我要進去,讓我進去,我家囡囡在裡頭!”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被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拖著不撒手,嚎啕大哭。
旁邊癱倒的廢墟,顯得猙獰恐怖。
“哎,造孽!”
司機忍不住歎了口氣,點了根煙,也顧不得車裡有女孩子,深深吸了口。
紅塵閉上眼,耳邊仿佛聽到無數冤魂的哀嚎怒吼。
遇見此等天災,實乃眾生不幸。
初來時覺得這等高樓大廈,十分神奇,此地的人也確實有能耐,連那麽高的建築都能建造出來。
現在看,好歸好,也不是沒有缺點。
大周也有地動發生,可是再怎麽樣,房屋坍塌,道路龜裂,死傷也有,卻少見眼下的慘象。
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逝。
無論如何,此地也比他們大周好一千倍,一萬倍,這裡一次地震死亡個幾千人,那就是天大的禍事,換了大周,一次恐怖的大瘟疫,光官府過去連燒帶殺,就不是幾千人的事兒了。
此地有多少人?大周又才有多少人?
若是讓大周的百姓,有朝一日都過上這裡的日子,能做到的,一定是天降聖人。
紅塵眨眨眼,默默取出箱子裡的羅盤,拎著就下了車,司機一把沒抓住,趴在窗戶上哭笑不得:“同學。你可別亂走添亂,咱們局長交代了。讓我盯著你點兒。”
此人到實誠的很。
紅塵觀他面相,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笑道:“我看你天庭飽滿,面相屬於上等,不缺富貴,唯獨有一點兒不好,恐會犯小人,需得注意,別讓小人坑害。”
司機:“……”
他現在是不知道,兩年後他被一小人坑得差點兒吐血。忽然想起當日那位女同學的話,不由感慨萬分。
紅塵卻不理會這位司機的喊叫聲,舉目四顧,看到無數軍人,普通人,有的手中拿著工具,有的赤手空拳。挖掘磚石,挖得指甲翻開,十指鮮血橫流。
她是想馬上找到歐辰,但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放出靈識,通知此地那些還頑強生長的花草樹木,各種小動物幫忙去找。她自己拖著羅盤。輕聲道:“以紅塵之名,借此方土地之力。起!”
嗡。
羅盤飛起來。
指針先是亂糟糟轉了一圈,猛地停住,紅塵便舉步朝著羅盤指點的方向走去。
她的這個羅盤很小,只有一般的四分之一,只是紅塵無意中從王半仙哪裡淘到的,是個古物,是在她的手裡生出靈智的,平日裡也沒派上過大用處,有時候借給羅娘和小嚴她們找一找不小心忘記的小物件罷了。
不過這次出行,紅塵就帶了它,畢竟越是基礎常見的東西,適應性越強,換了別的寶貝,她都不敢確定,在另外的世界還能不能使用。
顯然是做對了,羅盤的適應性良好。
紅塵走到一片廢墟前面,連看也沒看,就挑了個方向,從箱子裡抓出一個多功能的小工具,開始挖。
她的動作特別快,也輕靈,但只在一個地方挖,沒一會兒,竟然挖出個洞,各種廢棄物,磚頭,泥土,在周圍堆積老高,整個人都被淹沒在廢棄物下面。
旁邊幾個看見的災民全嚇了一跳,不免擔心,尤其是後面追上來的司機,臉色都變了:“喂喂,別亂挖,小心坍塌再傷了人。”
紅塵卻是根本不聽,越挖越深,司機還要說話,卻見不一會兒,她從裡面探頭出來:“給我繩子,下面有人,活著的。”
眾人嚇了一跳,喊人的喊人,叫專家的叫專家,招呼讓別輕舉妄動。
不遠處,一隊軍人連忙帶著各種工具趕過來,剛一趕到,紅塵自己托著一個小孩子的屁股,把她送到上面,那孩子還醒著,眼珠子亂轉,就是可能嚇到了,也不哭也不說話。
紅塵探了下頭就又下去:“你們別亂動,裡面不穩定,通道很小,人多了也進不去,還有一個女人,給我一條繩子,我去帶她上來。”
為首的軍人皺眉,吸了口氣,厲聲道:“小同學,你快出來,放攝像頭下去,我們看看情況。”
“來不及了。”
紅塵搖了搖頭,自己拿了繩子,一頭扔給司機,愣是一出溜,就從兩個要抓住她的士兵手裡掙脫,又鑽了進去。
這地方太不穩定,眾人都投鼠忌器,也不敢有大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沒了影子。
為首的軍官,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面孔嚴肅:“具體情況還不知道,馬上放攝像頭下去。”
“是。”
士兵身心俱疲,但各種行動已經成了本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攝像頭放進去。
一看就愣住。
也不知道那個女同學是怎麽挖的通道,不是直上直下,各種轉折拐彎,但是避開了所有危險,易燃易爆的東西也一樣沒有,整個通道看起來危險重重,在他們這些懂行的眼中,卻已經是再穩定不過。
眼看著紅塵手腳利落,把底下一個看不清楚頭臉,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的女子捆住,還順便把她脖子固定,大腿固定,等人被順順當當拉上來。
紅塵就沒讓人拉,自己順順利利逃出生天。
從地下鑽出,紅塵掃了掃頭上身上的灰塵,歎了口氣,其實下面一層還有一個人在,但是她下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那一塊兒不好挖掘,眼下顧不上。
她不覺得自己做得有多麽神奇。
挖掘這等事。她本身並不很擅長,估計以前遇到的那一夥兒盜墓世家的人。才算精通,但好歹也和鬼谷機關門的人處了一段時日,交流頗多,還為他們講解過設計圖紙,算得上粗通皮毛罷了。
此地機械多,建造東西,挖掘土地,都用機器,少用人力,大周卻和此地不同。人家的機關大師,能靠一雙手,一個人,為一個家族建造巨大的密室。
若沒有手段,怎麽可能做得到!
她這點兒手段,她自己當然不當回事兒,周圍全程圍觀的。簡直像在看奇跡。
尤其是過來的那個軍官,看紅塵的目光簡直熠熠生輝,特別殷勤,跟前跟後:“小同學是土木工程專業的?哪個大學畢業?真是好本事……”
紅塵大半兒聽不懂,面色忽然一凝,抬起頭來,指了指前面不遠處一座十二層高。還勉強豎立著。並沒有倒塌的高樓:“那裡是……醫院?”
“對。”
軍官到是很清楚,“裡面有我們一位首長還在進行心臟手術。一時無法轉移,等手術一結束,馬上就轉移出來。”
紅塵臉色一變,匆匆喊一句:“通知一下,晚上有余震,千萬注意。”
說完,拔足狂奔。
她今天把一輩子的矜持冷靜都給拋在腦後。
軍官愣了下。
歐辰就在那座樓裡。
紅塵想起來了,那個歐辰就是在救助一個軍隊首長的過程中,遭遇余震,所在的大樓倒塌,不幸遇難。
因為書裡面的描寫並不清楚,原主當時又不在災區,她得到消息,也是通過新聞,具體的情況同樣不知道,但是估算一下,時間應該就是今天晚上。
現在已經馬上要天黑了,太陽即將落山。
紅塵飛奔過去,進了門,一眼看過去,居然還有一些醫生,護士,甚至病人沒有離開。
醫生們忙著搬運醫療物資,病人有的正輸血,包扎,她一時顧不上別的,先抓住一個醫生,讓他去想辦法傳遞消息,告訴全醫院的人,讓大家馬上撤離醫院,特別堅定地宣告今晚會有余震。
她說得斬釘截鐵,又是眼下的情況,傳聞紛紛,風聲鶴唳,醫生能信個三成也會照做了。
至於萬一不照做,她也沒辦法。
紅塵畢竟不是神仙,眼下時間緊迫,人皆自私,她總要先顧一顧自己的任務目標。
全部靈力都激發出來,羅盤飛速地旋轉,紅塵一路在樓梯裡狂奔。
醫院有自己的備用發電機,還有電,可電梯還是停了。眼下這種情況,走樓梯比走電梯要安全得多。
“塵塵?”
紅塵打了個冷顫,渾身發毛,猛地回頭,不由愣住。
“小塵。”
歐辰抿著唇立在樓梯上,手裡還拿著一袋血漿,臉上肌肉僵硬,目不斜視地從紅塵身邊繞過去,徑直上樓,“我現在不能跟你走,我還有事要做。”
紅塵:“……”
她一開始對這個主要任務目標,真的不太喜歡,可是見了這人,總算覺得,任務發布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歐辰長得實在好,身材高大修長,肌肉勻稱,極具美感,五官更是好看的不可思議,比小荷硬朗些,比林旭更溫文爾雅,氣質獨特,頗具韻味。
一閃念,這家夥把她當成鬼了!
其實也沒錯,原本的那個夏紅塵早已經魂歸黃泉,紅塵微微一笑,快步跟上去,一把抓住歐辰的胳膊。
“這裡危險,馬上有余震,你跟我走。”
歐辰力氣極大,板著臉一言不發地拖著紅塵走,仿佛沒有聽見紅塵的話,也沒有感覺到她的拉拽。
一路走到七樓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站著兩個軍人,臉上都花裡胡哨,形如惡鬼。
歐辰點點頭進去送血漿,兩個人同時一伸手,攔住夏紅塵,紅塵歎了口氣,忽然舉頭向窗外看去,別人感覺不到,她已經感覺到天地間在微微顫動,那種顫動並不明顯,卻充滿風雨欲來的威壓。
她舉目四顧,迅速在地上畫一個時盤,掃了一眼,打開手邊的箱子,掏出一張符紙貼在身上,有淨身功效,深吸了口氣,一閃身,愣是繞過那兩個軍人,衝入手術室。
撞得歐辰都踉蹌了下,才大驚失色,猛地撲進去,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精神高度緊張,他們給病人做的是心臟手術,哪裡有隨時停止的道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