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想直接把小55你的腦電波帶回位面協會的，可是這個紀溫言，真是個固執的人！他總是說如果你死了，他就死。”

  “我想啊~位面協會的失憶水對他都會失效，萬一你走了，紀溫言也不會忘記你……”

  到時候，紀溫言真的自殺，可不就白白浪費了五十積分嘛！

  凌蕪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紀溫言。

  後心的位置還有些疼，呼吸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

  紀溫言見凌蕪荑也不說話，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表現。

  頓了頓，紀溫言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下頭，手卻握著凌蕪荑的手舍不得松開。

  “對不起阿若……”

  凌蕪荑也不懂紀溫言要道什麽歉，沒說話，也沒力氣說話。

  每次跟凌蕪荑都有很多話說的紀溫言也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說什麽。

  營帳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正好這個時候，每天都會來看凌蕪荑一次的閔月來了。

  見到凌蕪荑醒來，她也很高興。

  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凌蕪荑的肩膀：“我說之前怎麽沒查到你呢！原來你不叫凌蕪荑叫杜若啊！”

  “怎麽樣？好點沒有啊？你都睡好幾天了！”

  凌蕪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好是感覺好點了，就是還疼。

  現在回想起來，在戰場上和孟子琰對打的時候……如果她不殺了孟子琰，就是孟子琰殺她吧？

  那個大錘子，可是直接朝著她頭頂來的。

  沒躲開的話，肯定腦袋開花了，哪裡還會知道孟子琰就是席子秋的寄體啊！

  話說席子秋的腦電波找寄體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劇情裡根本沒提到過孟子琰，記憶裡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

  杜若和孟子琰，根本沒有聯系好麽！

  也不知道該怪誰……

  嘖……那樣的局面，凌蕪荑是再也不想經歷一遍了！

  因為身體還有些虛弱，所以凌蕪荑醒來沒多久就又睡了。

  閔月倒是離開了，紀溫言還守在凌蕪荑的營帳裡。

  之前是擔心凌蕪荑不醒來，現在……是擔心凌蕪荑會離開。

  他巴不得能不睡覺，就一直這樣看著凌蕪荑——

  調養了幾天身體，凌蕪荑終於能從床上坐起來了。

  戰事已經很明顯分出了勝負，孟子琰一死，孟軍猶如一盤散沙。

  而孟國，已經是盛國和閔國的囊中之物了。

  ——

  三個月之後，某山清水秀的地方。

  小溪邊，一黑一紅兩匹馬兒在草地上吃草。

  不遠處，一男一女坐在小溪邊烤魚。

  “好香啊~阿若你的廚藝怎麽感覺天天都在進步呢！”

  這對男女，就是傷好之後的凌蕪荑和紀溫言了。

  紀溫言放棄了自己的身份，離開虎營跟凌蕪荑一起遊山玩水。

  其實凌蕪荑在傷沒好的時候就準備離開的，但離開之前，她必須要跟紀溫言好好談心。

  還記得那天晚上，一直沒怎麽跟紀溫言說話的凌蕪荑開口了。

  她說：“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個世界。”

  正在看兵書的紀溫言頓了頓，嗯了一聲：“我知道，因為你要找的那個人就是孟子琰，可你在找到他之前殺了他。”

  聽到紀溫言的話，凌蕪荑沒有多驚訝。

  他的聰明，已經超出她的想象。

  “是，所以……”

  凌蕪荑話音未落，紀溫言就先開口打斷了：“可以多留一段時間嗎？等我及冠。”

  凌蕪荑抬眼，看著紀溫言。

  紀溫言也放下手裡的兵書看著凌蕪荑，眼神裡全是哀求。

  “就一年……如果你現在就離開的話，那我活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

  是，他就是仗著凌蕪荑對他有內疚，仗著凌蕪荑把他當弟弟，所以就卑鄙的要挾她。

  但如果凌蕪荑真的走了，他也確實是不會活下去。

  凌蕪荑知道紀溫言是認真的，恐怕她前腳剛走，紀溫言後腳就自殺了。

  “就一年，一年後你要走，我不會留，而且會好好活著！”

  凌蕪荑歎了口氣，始終還是心軟了。

  她騙自己，不是心軟，而是不想浪費那五十積分買的救命丸！

  然後……凌蕪荑就跟紀溫言離開了虎營，到處去遊山玩水。

  把手裡烤好的魚遞了一條給紀溫言，自己拿著一條慢悠悠的吃著。

  “聽說泉州有一片花海，阿若我們去那裡好不好？咱們走走停停，等到了那裡也差不多到花期了！”

  “但你的及冠禮……”

  凌蕪荑算了算時間，到了那裡，跟紀溫言的一年之約也到期了。

  紀溫言滿臉無所謂的笑：“及冠禮，跟你一起就好了啊！”他才不想有其他人在呢！

  凌蕪荑點點頭，沒拒絕。

  ——

  泉州的花海真的很美，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山花爛漫。

  一陣風吹來，空氣裡全是各種花的香味。

  凌蕪荑閉上眼睛，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旁邊的紀溫言卻沒有去看那美不勝收的花海，而是貪婪的看著凌蕪荑的側顏。

  一年時間到了啊……過得真快！

  紀溫言的心裡，全是不舍。

  可是，他不敢挽留。

  能有一年的時光和她相處，他應該滿足了不是嗎？

  “阿言，我要走了。”凌蕪荑偏頭看著紀溫言。

  紀溫言強顏歡笑，點點頭：“好。”

  “生辰快樂！”

  說完這句話，凌蕪荑的身影漸漸模糊。

  紀溫言始終捏緊了拳頭，忍著想要過去抱著凌蕪荑不讓她走的衝動。

  看著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凌蕪荑，他眼裡含著淚，嘴角帶著笑：“嗯……我很快樂……”

  凌蕪荑對他笑笑，然後消失不見——

  凌蕪荑離開之後，紀溫言離開了這片花海，回到奉安城。

  他說話算話，好好的活了下來。

  重新加入虎營，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領兵打仗上面，終生未娶……

  多年以後，天下一統，閔鉞為皇！

  泉州花海，一白發蒼蒼的老人躺在搖椅上，看著漫山鮮花嘴角含笑。

  “阿若，我要死了，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話音落，老人閉上了眼睛，安穩離世。

  ——這輩子，我最不後悔的就是認識你。

  你說你不該發了善心，不該留在我身邊那麽多年。

  可是對於我來說，那是我用一輩子去懷念，去珍視的記憶啊！

  你可以去愛別人，愛到地老天荒。

  我就默默的愛你好了，愛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