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蕪荑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哭腔。
席子秋聽得心裡一陣憐惜,卻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推開凌蕪荑,抬手擦掉她掛在臉上的淚水。
俯身,凌蕪荑的耳邊說了句:“小蕪,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話音落,席子秋送開凌蕪荑的肩膀,毫不猶豫的翻身上馬,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凌蕪荑咬著自己的手背,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很快,她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身回了向府……
這天晚上,京城皇宮的夜裡並不平靜。老百姓們卻毫無所知的安然入睡!
整個向府,只有凌蕪荑始終睡不著。
“哎呀你也別擔心了,會長就算是死了……啊呸!會長的寄體就算是死了,他的腦電波也會直接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和那部分腦袋波聚合的,你別擔心了!”
夏倫勸著看起來情緒十分不好的凌蕪荑。
凌蕪荑完全沒有回應夏倫,只是聽著他在那裡說而已。
她知道,知道席子秋的這個寄體死了之後,他的腦電波就會自動離開這個世界去與下一個世界的腦電波聚合。
如果好感度沒有加滿的話,席子秋的寄體死亡之後,腦電波就不會與另外一部分腦電波聚合。
可是現在加滿了,席子秋的寄體不管什麽時候死,他都能順利與另外一部分腦電波聚合。
她也知道,席子秋選擇在這個時候,以那種方式離開,無非有兩個原因。
可就算是知道……她也做不到毫不擔心呀!
“小倫倫……我好想快點把會長的腦電波集齊,然後跟他一起回到位面協會!”
凌蕪荑低落的語氣讓夏倫很是自責,都是因為他的疏忽,所以才導致了讓那個千面有機可乘!
要不是前兩天得知那個千面在采礦星礦石山坍塌的時候被壓死了,他肯定會親自去采礦星把那個千面揍一頓!
雖然他從來不揍女人的,但是那個千面簡直不是人呀!
就這麽輕易的讓千面死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很快了,肯定很快了!小55,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
一整個晚上,凌蕪荑沒有閉眼睛,也沒有掛斷和夏倫的通話。
夏倫就那麽跟凌蕪荑說了一晚上的話,就他說,凌蕪荑聽著。
內容是什麽?當然就是關於會長大人的一切咯!
現在什麽能吸取凌蕪荑的注意?除了會長大人還能有誰!?
還有誰!
黎明破曉時,凌蕪荑的房門被敲響了。
敲門的,是聲音都帶著顫抖的九月。
“小……小姐……小姐……”聽到那聲音,凌蕪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腳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
她想走去門口開門,可是腳步一頓,轉了個彎上了床。
蓋好被子,將頭髮弄得有些凌亂,臉上的表情換成像是還沒睡醒一樣。
然後才開口:“什麽事?”
九月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還沒有靠近凌蕪荑的床邊,就撲通跪在了地上。
“小姐……姑爺……姑爺他……”
九月依舊沒有說出來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她此時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了。
凌蕪荑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她扶著九月的肩膀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麽?姑爺他怎麽了?”
九月說不出話來,外面卻傳來陳副將洪亮而悲痛的聲音:“夫人!昨夜元王爺帶著三王爺逼宮,太子殿下與將軍一同進宮救駕!”
“將軍為了保護太子與皇上……犧牲了!”
明明知道的……明明早就知道的!
可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凌蕪荑還是覺得崩潰。
心裡有個聲音不斷的安慰自己,幸好……幸好……
——
宋朝年的遺體被抬了回來,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太子詹池亦。
看著跪在遺體身邊,面無表情的凌蕪荑,詹池亦滿臉的內疚。
他本來以為一切都計劃好了,一切都很順利。
三皇兄逼宮,在敗露之後說是聽了詹池涯的誘使。之後再將逼宮變成了詹池涯帶著三王爺逼宮!
無路可退的時候,詹池涯隻好一搏!
在交戰當中……
凌蕪荑仔細的看著宋朝年的遺體,臉上沾滿了別人的血,頭上的盔帽早就不知道掉在哪裡了,頭髮凌亂。
鎧甲上有不少破損,致命傷在心口上,是被帶毒的暗箭射穿了心臟。
射暗箭的人,是席子秋特意安排的。
當時那支箭從詹池亦的背後射過來,如果詹池亦躲了,那麽射中的就將是皇帝!
就在千鈞一發的瞬間,席子秋站了出來,護住了詹池亦和皇帝。
箭上帶了毒,毒性十分的強。
沒有給席子秋留遺言的機會,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所以整個過程,其實席子秋並沒有多痛。
當然,因為早就計劃好了,所以最終詹池涯和三王爺都被擒拿了。
“暖陽縣主……”
看到這樣面無表情的凌蕪荑,其實詹池亦覺得更加內疚。
因為太難過,所以已經哭不出來了……
“太子殿下,那些謀逆罪人,抓到了嗎?”凌蕪荑的眼睛放在宋朝年遺體上,聲音平靜得可怕。
“是,已經抓到了。”三王爺府上所有人,詹池涯府上所有人,都已經被關進了天牢。
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元王爺帶著是三王爺逼宮謀逆!
“皇上打算如何?”
“明日午時,斬立決!”
逼宮謀逆這種不是小事,不僅是斬立決,元王府和三王府的人所有人,該發配的發配。
像尤易婉這種正妃,側妃,都是要一起斬的。
至於子嗣,陛下仁慈,貶為庶民!
聽到詹池亦的回答,凌蕪荑也就放心了。
原本她真的很難過,可是看到宋朝年遺體之後,她突然就不難過了。
因為她知道,席子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等著她呢!
所以她要抓緊時間,抓緊時間處理好這個世界的事情,然後離開。
送走了詹池亦,凌蕪荑開始辦喪事所有大小事宜。
最後凌蕪荑將宋朝年的遺體火化了,說要帶他回任囂城,回到自己的故鄉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