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明媚奪目，一時之間竟像是刺眼的陽光般，仿佛在諷刺著他這樣的所為。

  他猛然起身，匆匆穿上衣衫出去，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都忍下去了，一直都在。

  所以當打開寢宮的門，看在蜷縮著小身子，蹲在牆角已經睡著的她時，他心底莫名的有些煩躁，可是當他聞到一點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時，臉色還是變了。

  俯身，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的很，唇瓣泛白，上面暈染上一層薄薄的血紅色，上面還留著被狠狠咬過的痕跡，而她的緊攥的手心裡，也滿是鮮紅。

  一小灘凝固的血跡。

  而那時，已經入了深秋。

  冷風蕭瑟，更何況是下了一整夜的雨的夜晚，她就這麽蜷縮在門外，聽著裡面傳來的此起彼伏的曖-昧而勾魂的聲音，而她的全身，都忍不住在顫抖，心好像在滴血，斜宛如刀割般的疼。

  最後疼的麻木。

  手指微顫著觸到了她的額頭，那滾燙的熱度，才讓他知道，她原來不是睡著了，而是染了風寒昏迷過去了。

  可縱然是昏迷過去，她的眉頭還緊緊的皺著，唇瓣裡，還不時的溢出一聲一聲，痛苦的低喃。

  看到她這般的模樣，那一刻，他說不清心底究竟是什麽感覺。

  明明他是想虐她的心，好讓她離開，可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有些……疼痛。

  他將蜷縮著地上的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身材很纖細，他還記得初次見她那時，她笑容明豔，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笑起來很暖，很好看，可是現在的她，下頜處早就變得尖了很多。

  臉上的嬰兒肥，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而她的身子，也輕了太多，像是沒什麽重量，他抱著她，就像是在抱著羽毛那般，都不敢用力。

  而那一次後，他再也沒有寵幸過別的女人。

  再後來的她，還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依舊好像無所謂的模樣，面對他時，還是平靜和明媚的笑著。

  可是他看到這樣的笑容，心底漸漸的，只會越來越想動怒。

  因為他知道，這只是她的面具。

  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會把其他的一面展現給他。

  只是他不明白，起初的她也是這個樣子，他卻並不會在意，可是後來她依舊這副模樣，他的心態為什麽就變了？

  他雖有疑問，可是這個答案，他卻不想面對。

  甚至一度的想要忽略自己的心態變化。

  然某種情愫一但滋生，無論再怎麽壓製，卻還是會以迅而不及之勢所增長。

  ……

  “雖然說，我們兩個人最後在一起了，可是我到現在，卻有些後悔，其實想一想，自己所執著的，會不會就是自己的一個執念？桑桑，你覺得呢？”

  “安安姨，您……後悔了？”

  安若素微微一笑，眼中是桑桑看不懂的神色，“說不後悔，那肯定是在騙你。”她說著，抬起手一點點的摹繪著對面少女的容顏，“桑桑，這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