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眼睛好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羸穆，我叫他穆哥哥，他叫我晚兒…”

  兩行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流下……

  “那顧漫惆……”雲長歌一邊心驚著，一邊開口。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直到我的一次無意中親生爹娘找到了我，而顧漫惆……她不是我的親生姐姐，她不喜歡我，不喜歡看到爹爹和娘親對我那麽好，以為我搶了對她的寵愛，所以有一天，她搶走了當初穆哥哥臨走之前給我留下的玉佩，可是我當時卻想，自己已經夠對不起她了，而穆哥哥……又在自己的身邊，不過只是一塊玉佩……”

  “可是後來，有人來家裡求了親，從此她便遠赴大漠，沒再回來過。”

  當初最混沌迷茫的是她，可現在，最清醒不過的，也是她。

  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雲長歌沉默了良久……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這件事情的原委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她怎麽想都沒想到過，原來羸穆，並不是她從一到尾始終的穆哥哥，而肆虐她折磨她已久尉遲冽才是。

  尉遲冽當初知道她和羸穆在一起的時候，看到她把他當成自己的穆哥哥，會是什麽感覺……？

  雲長歌不知道，也難以體會，有些事情，畢竟是針不扎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我想離開…”

  她再也無法去面對這裡的任何人。

  一朝風雨，滿地殘紅。濕了花香，幾許悲涼，奈何世間無常。

  ——

  雲長歌令人通報完去探看尉遲冽的時候，顧漫惆正在他的寢宮裡細心伺候，他已可以下地，此時正坐在床榻邊緣之上，身上披著軟袍，臉色還有幾分蒼白之色。

  她一進去，顧漫惆便款步離開，只是與她擦肩而過之時，凝望了她一眼，眼底一時深沉似海。

  “宮主。”雲長歌也不打算和他繞彎子，直言，“顧向晚，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麽？你愛她麽？”

  最後三個字，雖然是問話，言語之間卻盡是肯定。

  然，令她意外的是，尉遲冽聞言後，倏爾輕嗤起來，“我愛她？若是愛她，那要顧漫惆來作何？早在當初娶她的時候我便可以選擇，顧漫惆才是本宮主真正的女人，而顧向晚……”

  他眸子不著痕跡的閃過一抹深意，嘴角勾著冷笑，語氣就那麽隨隨淡然，冷漠不已，“至於顧向晚，不過是早就被我當成發泄欲-望的工具罷了……”

  他的話音一落，雲長歌整個人便有些微微錯愕了。

  他說的是真的麽？他是心口不一麽？

  還是說，顧向晚所遭受的這一切，到頭來不過是換來一個如次卑賤的稱謂，以往的情誼都煙消雲散，而穆哥哥也再不會回來……？

  顧向晚卻也因尉遲冽酒醉壓上了她，背負上了各種罵名，甚至現在還流了他的孩子，在這之後還能不斷欺辱她的男子稱之為‘不過是一個泄-欲的工具而已。’

  怎麽辦，顧向晚，如今你混淪落到了這種份上，就連我都想埋汰你了。

  能不能，想想辦法讓自己好好活下去，有點志氣？

  而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些輕微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