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闕清雋的鳳目輕輕在她的臉上一掃,便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他的眼瞼低垂了一會,半晌,被火光映得紅潤的薄唇輕啟,“第一次。”
“……”
什,什麽?雲長歌驀然抬頭去看鳳九闕,第一次?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都沒能夠說出來,只是自己體內心臟那處卻劇烈的跳動起來,臉上那抹酡紅愈發的醉人。
第一次見面,在那條羊腸小路上,兩輛馬車擦肩而過,他被人追殺,她救他,他又救她,隻用一片細長的柳葉就將人一擊致命,然,就在那人倒下後,她同時映入他的眼簾。
只是那一眼便撞進她淺淺而笑的水眸,整個人的輪廓便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之中。
他那日只是隨性的將那一片柳葉揮出,卻因此,無端墜入紅塵夢。
一眼似透過千年,眼前的人兒似乎和自己腦海裡時隱時現的那抹模糊人影重疊,從此,惹卻三千煩惱絲。
雲長歌怎麽想,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第一次見面,她沒有說話,只是眼底的光芒突然暖了,波光流轉間,勝過月色瑤華。
這年頭,竟然還會有一見鍾情。
她不再說話,只是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然後走到他的身邊這才席地而坐,她想要離他更近一些。
這天色愈發的涼了,鳳九闕看著她就這樣直接坐在地上,他輕微的斂了一下眉頭,扳過她的肩頭讓她向前靠著,雲長歌的身子立刻就向前一傾,也不知道鳳九闕是在她身後做什麽。
然,等他放開她,雲長歌再一次坐回地上的時候,相較於之前地上的冰涼,而現在自己屁股下面竟然是暖呼呼的。
雲長歌:“鳳九闕……”
鳳九闕下意識的側過眸子去看她,卻不料雲長歌的臉頰離他竟如此之近,他一側臉,兩片冷銳薄涼唇瓣便沾上她的,隨著她的動作片刻間又擦過她白皙的臉頰。
鳳九闕微微挑眉,卻聽得雲長歌對他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鳳九闕,如果我說愛你,會不會顯得我有些矯情?”
忽的一陣風起,雲長歌的話似一片翩然的落葉,清淡的輕不可聞,隨著夜色裡的風漸逝漸遠。
可即便如此,鳳九闕卻還是將這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他手下的動作驀然一頓,再去看雲長歌的時候,卻見她已經收回了自己眼底的情緒,安穩的坐在那裡,大言不慚的道,“鳳九闕,我餓了。”
“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顯然鳳九闕和雲長歌沒有合在一個節奏上面。
“我餓了。”
“不是這句話,上面那句。”鳳九闕堅定。
“……”雲長歌遲緩了一下,卻還是在隱隱期待的眸子裡,淡淡道了一句,“我餓了。”
鳳九闕徹底頹敗。
看著他去給她將一條野兔子腿扯了下來遞給她,映著火光,雲長歌目光深深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
鳳九闕,我愛你。
“長歌,我也…愛你。”突然猝不及防被拉倒他的懷抱,是耳邊響起他清魅的聲音,雲長歌心底本該是暖的,甜的,可不知的,她竟倏然流下了眼淚,心底有些莫名的酸澀疼痛。
她知道隱隱之中,似乎有些事情即將就要發生了,任何也無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