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無意將話題轉到了這裡，說要去回去為安寧報仇的話，恐怕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原來他並沒有對她再次痛下殺手。

  “就算你知道是裴蔚菀派來的死士，那又能怎麽樣？”

  鳳燁離的話音一落，雲長歌微垂的羽睫驀然一顫。

  那又能怎麽樣？

  是啊，不能怎麽樣，就算那不是他派來的死士，那他們也注定沒有結局。

  雲長歌的話卻突然變得冷冽，“我只是後悔，時間不夠那麽充足，沒能讓裴蔚菀的下場更慘！”

  裴蔚菀要死，只是早晚的事情，她被解剖成那樣，她沒讓她立刻去死，一是為了讓她自己絕望的看著自己殘破的身子一點點死去，卻無力回天，身心具飽受折磨，其二，就是讓她活著被他人發現，讓他們知道惹到她的下場！

  “那接下來呢？長歌，鳳九闕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給不了你的，我還會給你……”他的手緩緩覆在她的手上，眼底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渴求……“長歌，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待你。”

  雲長歌看著那被他覆上的手，古潭般深邃的眼底微漾，最終還是深呼一口氣，將自己的手，一點一點的從被他愈發的緊握的掌內抽了回來。

  “對不起”。

  感覺對方的呼吸一凝，雲長歌心底縱然是再不忍，卻還是堅持道，“鳳燁離，你走吧……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鳳燁離眼底的期待徹底變得灰暗，語氣也變得愈發暴怒，“就是因為你心裡還有他是不是？！雲長歌，我已經不去在意，為什麽你還要拒絕我！？”

  “可是我在意！”她是答應過他，可是她根本做不到，她本身就對男女****之事非常漠然，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興趣，她從一開始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報仇，她根本不想去涉及感情的瑣事，哪怕這輩子都孤獨終老！

  唯獨鳳九闕的意外出現，讓她改變了初衷，她說過自己只相信這一次，去接受這一次，不管後果如何，哪怕是自己被萬箭穿心。

  但是傷害過後，再無原諒。

  所以呢？事實如此，這一切到現在，都已經結束了。

  鳳燁離的沉默一直在蔓延，周身的氣息壓抑無比，讓她的心底沉重的一時喘不過氣來，她隱約覺得鳳燁離似在忍耐，在忍耐著自己的什麽情緒。

  “告訴我，你要離開，你要去哪裡……”他狹長的鳳目暗沉無比，冷冷的問道。

  雲長歌移開目光，“天下之大，又怎麽會沒有我容身之處。”

  豈料她的話音剛落，鳳燁離就一把轉過她的臉，捏住她的下頜，目光如深淵般迫人，語氣陰寒，“雲長歌！你已經拒絕了我，難道還要再妄想騙我！？”

  南疆於現在的她來說，絕對是個好去處。

  她拒絕自己，絕對不只是僅有那一個原因而已。

  雲長歌的內心在他的逼迫下，那些想極力隱藏的東西，似乎已很難不被暴露……

  她乾脆直直對上他的眸，“沒錯，我是要去找一個東西。”

  “柒彩琉璃珠？”

  雲長歌微微錯愕，沒想到鳳燁離竟然洞悉了她心底的想法。

  此時看著她的神色，鳳燁離知道自己猜對了，但是那與此同時，他的心底也湧上來一絲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