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雲長歌終於忍不住，淚水洶湧的奪眶而出。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

  她今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可以有個愛的人，可以為他生兒育女，可以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為什麽就是簡單的願望，老天都不要成全她……

  她好恨，她真的好恨。

  口中溢出一抹腥甜，順著嘴角滑出，她緊緊的攥著他的袖子，似乎他不肯拔出，她就要這麽一直這樣的僵持著。

  “求你……求你……”

  此時的她，什麽都再也說不出來，為了肚子的兩個孩子，她只能拚盡全身的力氣，去懇求他。

  鳳九闕眼眸猩紅，像是覆上了一層她的血，看著她極力的渴求，良久，他艱難的，乾澀的，吐出一個字，“好。”

  隨著他的這個字的落下，雲長歌才像是得到了他的承諾那般，松緩了一口氣，可是整個人的氣息，也愈發的淡薄。

  鳳九闕緩緩俯身，將她的身子貼近自己的胸膛，另外一隻手去觸碰她背後的那把匕首。

  亦是那把穿透了自己另外一隻手的匕首。

  他冷銳薄涼的唇瓣覆在她的耳邊，“長歌，會有些痛，你忍忍……”

  雲長歌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胸前的衣襟，滯住了呼吸，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孽孽有一瞬間希望自己瞎了。

  因為當他親眼看到那血液像是染滿了整個天空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裡某處，緩緩的裂開了，疼痛襲來，絕望襲來，滔天的怒火也隨之襲來。

  隨著那匕首拔出的那一刹那，血液四濺，像是妖豔絕美的花朵，在空中飛濺出張揚的弧度，他沒有躲避，身上不知被濺了多少，熱熱的，腥甜的，不知道會有多麽的美味，可是那一刻，他的心疼痛的想要死掉。

  那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痛。

  ……

  匕首拔了出來，後背上的鮮血頓時浸透了她的衣衫，像是斷了線的那般迅速的流淌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匯聚了一大片，順著地上的脈絡流著，流著，血腥味在空中肆無忌憚的蔓延著。

  雲長歌已經快沒了生命跡象，卻還堅持著，推著他拔出匕首的手，移向了自己的腹部……

  “救出他們，好好…養著他們…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鳳九闕卻一直遲遲沒有動手，他貼近她的耳畔，緩緩道，“長歌，你知道我用什麽換回了你麽？”

  “繁華盡處，尋一無人山谷，建一木製小屋，鋪一青石小路，與你鍾晨暮鼓，安之若素。歌兒，你還記得麽，這是我最大的願望，你說過，你從不敢奢望。可是現在我做到了，我想要帶你回去……”

  雲長歌已經閉上了眼眸，殘留著最後一絲氣息，她眼淚滾落，想要說話，可是聲音卻微乎其微的小。

  她手中還攥著他的衣襟，讓他貼過來，最後，她用盡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虛弱的道，“鳳九闕，你知道麽，其實那一年，在亂葬崗，你救下的那個女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