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童跟顧寧書的媽媽被他這一聲吼嚇得身子一抖。

  顧寧書的媽媽一下子便停住了哭泣，她睜著眼睛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顧寧書爸爸，半晌，終於撇了撇嘴，嚎啕大哭出來：“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特別特別的喜歡你，當時就想著這一輩子非你不嫁了……我找了幾個關系好的朋友，調查了一下你的情況……知道那個時候，你有一個女朋友，就是……就是澄寂的媽媽……而且好像都快要談婚論嫁了……然後……然後為了拆散你們，我就……我就……以你的名義約了澄寂的媽媽出來，然後……然後……”

  她的聲音停住了，似乎是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然後怎麽了？？”顧寧書的爸爸眯起眼睛，眼神直直地盯著她。

  “然後在她的水裡放了安眠藥，在她暈過去之後……喊了那幾個朋友，把她抬到事先開好的房間裡……我……我給她脫了衣服，然後找了個……帥哥……躺在她身邊，又……又讓朋友用賓館的電話打了你單位的電話，說有事情讓你快點過來……再然後……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顧寧書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寧書的爸爸卻是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還記得自己當年匆匆趕到賓館的時候，就看到靜蘭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她當時迷迷糊糊的似乎剛睡醒，那個男人背對著自己，跟她說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他都認，千萬不要讓他的孩子跟著別的男人姓……

  而那個‘別的男人’……說的就是他……

  顧寧書的爸爸頓時頹廢地跌坐在地上。

  他至今都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一巴掌扇在靜蘭的臉上，怒吼著罵她不要臉……讓她滾……讓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他便轉身走了……

  那段時間，他心灰意冷，天天以酒澆愁，直到某一天，喝酒的時候，遇到了顧寧書的媽媽，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陪伴他，鼓勵他……

  他以為那是上天的安排，在靜蘭背叛他以後，又送給他這樣一個可人兒……

  可是卻沒想到……

  這一切……

  程詩童聽著那些話，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顧寧書的爸爸坐在醫院走廊冰冷的地面上，半晌，終於回過神來，他聲音顫抖著朝著顧寧書的媽媽問道：“後來……後來呢？？”

  “後來……”顧寧書的媽媽一邊哭著，一邊聲音低低道：“後來我也沒怎麽見過她了，但是聽朋友說，她自己一個人把孩子生了下來，她父母不願意認她，嫌她敗壞門風，她就從生完孩子開始，一直自己帶著澄寂……大概是月子沒有坐好的原因，後來身體就一直不怎麽好……澄寂十二歲的時候……她去世了，去世之前托人給你留了一封信……我……我怕你跟她舊情複燃，就……沒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