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太太——總裁在裡面(萬更)
“顧小姐應該去過藍山別墅了吧?”陸老爺子稍稍擰眉,執著毛筆在宣紙上揮灑下幾個大字。
“那麽她就是信了我說的話。”他笑吟吟地看向他,眼底滿是篤定。“因為我跟她說,可以去找黎汐求證!真相到底是如何,是真是假,問過黎汐便能知道。”
陸延赫淡淡地擰眉,的確她是找過她,在那天去監獄探監之後。“所以,你想說明什麽?”
聞言,陸老爺子皺眉,筆尖的墨在宣紙上暈染出一大片。
他沉著聲說,“延赫,你還不懂嗎?那女人在求證事實的真相,她對那些害死她母親的人用的是何種手段,你還不清楚?顧慶恆現在在監獄裡,而黎汐現在也被送入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的。知道了她母親的死和阿景有關,她會這麽什麽都不做嗎?就算是因為你的關系,她知道了這些還會若無其事地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為他生兒育女嗎?”
陸延赫唇角挑著笑,修長的指輕撫著下巴,像是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就算真的是因為我母親的關系,她報復到我身上來,也是我該受的!”他菲薄的唇微啟,說得自然,不過卻也是心底的話。
陸老爺子手上的筆沒握穩,掉在紙上,毀了剛才寫出來的字。
他恨不得錘胸頓足。
“糊塗啊——”
陸延赫英眉微蹙,黑沉的眸裡波瀾不驚。
他直言,“這是我們陸家欠她的,她要討回來,也是正常!”
如果她真的有這般的想法,他會好好受著,母親犯下的錯誤,現在由他來承擔也是說得過去的。
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始終都是他們陸家欠了她的。
只是現在她卻只是偷偷的什麽也不告訴他,他明白的,她的想法無非是想要讓這段往事塵封在過去,她要的並不是他的愧疚。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個日日夜夜,她想的什麽,他自然是明白的。
但偏偏她想要一個人扛過去,這樣的倔強更是讓他心疼得緊。
從陸家回來,陸延赫在路上打了個電話給顧南音,說他一會兒就到家。
顧南音那邊的聲音很歡喜著,說等他。
很溫暖的聲音,為丈夫點亮一盞回家的燈。
陸延赫掛了電話,手上沒拿穩滑了一下,纖薄的手機便掉落在了腳下。
他無奈地撩唇,俯下身去撿落在腳下的手機,他的大掌在腳下摩挲了一陣,碰到手機冰冷的機身,他拿了過來,手機被他穩穩地拿在掌心。
他起身,卻被迎面而來的方向行駛的車燈的刺眼的強光直射得條件反射著抬手擋了一下。
對面的車過去陸延赫的視線裡又出現了要撞上橫穿馬路的人,他不假思索地轉了方向盤。
“轟”地一聲,車頭撞入了一旁的綠化帶裡,車身劇烈地晃動之下,男人的前額猛地撞上了方向盤。
原本拿在手裡的手機隨之掉落在腳下。
男人的視線有些模糊了起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的黑暗。
陸苑,顧南音掛了電話,轉身去了廚房。
最近她喜歡上了做甜點,一早做好的放在冰箱裡的西米露,冷凍了兩個多小時。
她拿出來的時候,屬於水果的清香便散了出來。
小腹突然疼了起來,顧南音轉手將西米露放在料理台上,她的手撐在料理台上,一手覆在了小腹上,痛楚很清晰。
她額前漸漸地冒出了冷汗。
後來她才知道,大概寶寶和父親是連著心的吧!
顧南音接到消息的時候,手機差點沒拿穩。
腦子裡回蕩的始終是護士剛才說的那幾個字,他出車禍了!
她沒耽擱著,拿了車鑰匙,開的是他送給她的那輛拉風的紅色世爵。
顧南音咬著唇,心裡亂如麻,眼裡含著的淚水要掉不掉的。但她始終都記著,現在她是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很重要。
她開車很小心,盡管在這深夜的街道裡,車子見著是豪車並不是很敢靠近的情況下。
她害怕,護士在那邊並沒有對車禍的事有多說些什麽,只是讓她過去。
她死死著咬著唇,才沒有大聲地哭出來。
到了醫院,她一刻也不敢耽擱著朝著醫院裡走去。
問了護士,人現在已經轉入病房裡了。她從護士那裡得到了病房號,才朝著病房過去。
病房門外站著齊放和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孩。
齊放見著顧南音過來,恭敬地喊了一聲,“太太——總裁在裡面。”
顧南音眼睛通紅,哭過臉色難看得像是個討債鬼。
她朝著齊放看去,有些不敢去看裡面的情況。“嚴不嚴重?醫生怎麽說?”
齊放有些尷尬,看上去應該也不是很嚴重,但是他也不過是剛到的。就早了顧南音沒幾分鍾,交了各種費用過來的。
這會兒是站在齊放身旁的那個紅裙的女孩子開的口,“醫生說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陸先生的傷主要在頭上,已經做了縫合手術,至於具體的情況還得等陸先生醒來才能確定。”
顧南音轉開視線,這才朝著女孩看過去。
女孩看上去二十左右的樣子,五官秀氣,黑長的發披散在肩頭,皮膚白白的穿著紅裙子襯得她很清純。
顧南音順了順亂糟糟的頭髮,看向齊放,“她是誰?”
在齊放開口前,女孩搶先回答了。“抱歉,是因為陸先生要躲開穿馬路的我才會撞上綠化帶的。我是跟著救護車過來的!”
顧南音沒說什麽,看著女孩的眼神稍稍地有了些苛責,她不能做到不去責怪。
她不是什麽聖母。自己的男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現在當事人好好地站在這裡。
雖然陸延赫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她還是覺得要炸了。
若是要她開口,沒準的就是要罵開了。
顧南音打開病房的門,轉身朝著病房裡走去。
房間是醫院的VIP病房,裡面要顯得寬敞很多。
開著燈,柔軟的光線照淡淡地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病床上的男人額頭上包著紗布,臉色蒼白,他的面頰上也有些青紫的痕跡,很有損他的英俊。
她稍稍模糊的視線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那隻大掌上也有些傷痕,滲了血出來,現在已經結痂。
眼底的淚水不知覺地越積越多,看著這個男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她高度緊張著的神經徹底松懈了下來。
真的嚇死她了——
她就坐在病床旁,沒再出去過,她的小手沿著男人的面頰輕輕地下滑,她怕用力了他會疼。
她在害怕,車禍這種東西,她經歷過。
在那場車禍裡,她失去了母親,所以格外的害怕,萬一這個男人也出了事情,那麽她和寶寶要怎麽辦?
她是不是就再一次的無家可歸了?
她坐在病床邊,守著他就這麽守了一夜。
陸延赫半夜醒來的時候,手稍稍著動了下,立馬驚動了顧南音。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醫生!”顧南音緊張著詢問著眼前的男人。
陸延赫抬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將她的小手納入了手心。
男人的嗓音略帶著點沙啞,“沒事,不用去!怎麽沒開燈?”
顧南音咬唇,抬眼朝著病房裡看了一圈,病房裡的燈隻開了床頭的,橘色的光線柔和,不至於是看不清。
她被腦海裡的這個想法震懾到,立馬抬眼朝著陸延赫看去,男人的視線是沒有焦距的,她抬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幾下。
“怎麽了?”陸延赫沒得到她的回答,詢問出聲,“開燈,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聲音有些緊張,是那種害怕的情緒,其實在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間,他想的全是他的小妻子。
難以想象,失去會是如何。
他的小妻子該會有多傷心呢!
若是他不在了,她又該怎麽生活下去?他不在了,誰給她庇護?
她一個要面臨著的會是怎樣的處境,不管如何,他的太太在他的眼中始終都是個未長大的孩子,需要他為她撐起一片天,需要他寵著護著。
她闖了禍,要有他在後面幫忙著收拾殘局,她受了欺負,要有他幫她出氣,她難過了,要有他在一旁陪著她給她安慰。
這是他的小妻子,想要呵護著一輩子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有另一個男人過來接手他的太太,他的孩子,他就覺得無法呼吸。
顧南音抓住了男人的大掌,帶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面頰,她側頭輕蹭著。
眼淚卻止不住地掉落下來,她軟著聲音解釋著說,“現在還是晚上呢!咱們不開燈好不好?光線刺眼得很,我看得見你就好了!”
陸延赫的手掌碰到了她面上冰涼的液體,緊抿了薄唇,“怎麽哭了?”
顧南音偏過頭去,眼淚根本無法擋住,她抬手擦幹了淚水,衝著病床上的男人說,“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這樣子我不放心!”
她怎麽能放心,她的男人,她的丈夫現在看不見了。
陸延赫有些不舍地攥緊了她的小手,他的大掌捏著她的小手不肯放開。
顧南音俯身過去,紅唇吻上了男人的唇角,她就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乖,我去去就回來。”
“不要!明天再去找醫生,現在上來陪我睡覺!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我們的女兒考慮,對不對?”這話被男人說得無賴。
他睜大眼睛,想要將顧南音給看清楚,只是眼前延綿的無邊無際的黑暗。
“怎麽把窗簾拉得那麽死?一點光都看不到!”
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負氣,顧南音抿唇,看了眼床頭的燈,她眼裡的淚水根本控制不住,“我就去一下下,就回來!”
“不行——”陸延赫堅持,拉著她的小手不肯松開。
他知道的,讓醫生過來,又是要經歷一番檢查的。
這樣的時候很少,他不想有人來打攪他們的獨處時光。
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在他的眼裡能這樣讓他珍惜得很。“不要去,明天再去!好不好?陪我睡一會!”
他有些可憐兮兮著說,這番話倒是讓顧南音的心都軟了幾分下來。
她的手指輕撫著男人的下巴,無奈著妥協,“好——”
陸延赫如願以償地將她抱在懷裡,呼吸著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他咧嘴笑得就像是個孩子。
顧南音擔心會壓到他,在一旁叮囑著,陸延赫連連點頭,太太最大。
她被他這樣的話給逗笑了,在這樣的夜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能笑得出來。
顧南音轉過了身,和男人面對面,她看向了他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眸,眼底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怎麽會發生車禍的?”她盯著他開口。
陸延赫摸索著她的下巴,薄唇吻了上去,“沒看清楚前面的路,等反應過來只能這麽做!”
只能這麽做,顧南音大概能知道了,到底是怎麽的一回事。
為了躲開前面那個女孩子。
他做得沒錯,但是卻讓自己受了傷,她不喜歡!
在她的眼裡他最重要,所以聽到是這樣的原因她很不開心。
顧南音仰起頭,讓眼淚漸漸著流回去。
她的小手蹭著男人的下巴,柔聲著說,她有些不敢說什麽重話出來。
“以後不能這樣嚇我了!陸延赫,我真的快要被你嚇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這樣的事情,不準再有第二次!”
“不會了!這樣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信我。”陸延赫聽出了她的害怕,同時也感覺得到。
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她是經歷過的人,他知道的,他讓她恐懼了。
陸延赫摟緊了她,大掌輕拍著她消瘦的肩頭,“抱歉——讓你擔心了,放心,不管如何,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顧南音一時委屈得都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個病人了,小小的拳頭砸在男人的身上。
她的力氣不大,陸延赫全部生生地承受了下來。
由著懷裡的女人發泄。
顧南音咬著唇,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陸延赫,你要是再給我出事的話,我帶著你女兒蹺家!這輩子你再也別想見到我們!我說到做到!你要是敢——”
陸延赫在她耳邊低聲保證,“不會了。”
是真的不會了,這樣的事情不但是她害怕,他也會害怕。
顧南音見著男人這張有些破了相的俊臉,她原本捶打著男人的手改為捏著他的衣裳,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動作,他還是個病人。
她能看得出來,男人那雙眼眸裡那淡淡的寵溺,氣氛漸漸著有了些微妙。
她仰頭,紅唇吻上了他的唇,柔軟的唇瓣相貼,多的是柔情蜜意和劫後余生的慶幸。
陸延赫的長指托著她的後腦,薄唇微挑,“音寶,我想和我們寶寶說說話,她也一定嚇到了吧?”
顧南音咬著下唇,撫摸了一下小腹,無盡的害怕油然而生。
就在掛了電話不久,她就感覺肚子痛,只是接到醫院來的電話她直接把這事給忘記了。
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後怕。
還好,她現在並沒有什麽不適的症狀,寶寶還好好地在她的肚子裡。
她看著男人的俊顏說好。
只是陸延赫非要貼著她的肚子再說,顧南音隻好調整了下睡姿,讓男人把面對著她的小腹。
男人的長指探入了她的衣衫內,她出來隻穿了一件睡裙還沒來得及換,披了件外套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小腹,帶著炙人的熱度。
顧南音深吸了一口氣,垂眸看著他,男人的樣子顯得很認真。
他微笑著,放輕了聲音跟著寶寶說,“寶寶,我是爸爸——今天你受驚嚇了吧?是爸爸的錯,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會讓你和媽媽在擔心——你呆在媽媽的肚子裡要乖乖的,爸爸和媽媽都愛你……”
男人的聲音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讓顧南音眼眶有些微微的發燙。
她細軟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發絲,有些想哭。
這一晚,顧南音沒怎麽敢睡,害怕他萬一有個什麽不舒服,她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亮著燈的房間裡,顧南音抬眼細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的視線從男人英俊的眉眼往下,仿佛是怎麽看都覺得不夠看。
他現在看不見了,本來應該第一時間叫來醫生,但是她害怕那個結果讓人承受不起。
不僅僅是他,她也同樣。
所以,等天亮吧!可以讓她好好著看看眼前的男人,這樣一個夜晚是屬於彼此的。
翌日,一早。
陸延赫還沒有醒來,顧南音動作輕柔地拿開了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看了眼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著的男人,她咬唇起來。
穿了鞋子,她朝著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裡並沒有洗漱用品,顧南音隻簡單地洗了把臉,站在洗手台前,她朝著鏡子裡一臉狼狽的女人看去。
鏡子裡的她臉色很差,黑眼圈在她這樣瓷白的肌膚上愈加的明顯,才一晚而已,她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她從洗手間裡出去的時候,床上的男人已經坐起來了。
他的手在床上摸索著,嘴裡喊著她的名字,問怎麽還沒天亮。
顧南音一時間僵硬在了洗手間門口,看著床上的男人捂住了幾欲出口的哭聲。
她死死地咬著唇,抬手有些手忙腳亂地擦去落下來的水光,立馬應聲朝著男人過去。
她的手按住了男人的手臂,柔著聲對他說,“我在這兒呢!”
陸延赫順著她的小手摸了上去,薄唇劃出了一絲笑意,一個大男人,這個時候竟然就像是個孩子笑容無害。
顧南音附身下去,小手撫著他棱角分明的面龐,“感覺好點了嗎?頭還痛不痛?我去找醫生過來——”
聞言,陸延赫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男人的嗓音帶著些剛醒時候的沙啞。
低沉而性感。
“天亮了嗎?”
顧南音咬了下唇,痛楚傳來,她更是清醒了不少。
“沒呢!我只是起來上個洗手間!”
男人坐在床上哂笑,長指從她的發間穿梭而過。
“去讓醫生過來吧!我是暫時看不見了,不是智商跟著退化了!天亮了,只是我看不見了,是這樣的吧?”
顧南音有些發了愣,也明白這樣的事情根本瞞不下去的。
剛何況這個男人是何等的聰明,即使傷到了頭部,頭腦也是十分清楚的。
她的這點拙劣的小伎倆根本不足以讓男人信服,她明白的,一直都明白得很。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的話便打斷了她的思路。“你這點小伎倆想來騙我,你真當你老公是傻的?”
“……”顧南音默,那晚上究竟是怎麽的一回事?
“只是我願意讓你騙,不然你還真以為自己那點小伎倆能騙過我?”
“……”
顧南音忍了又忍,這個男人原來一早就發現了。現在張口閉口的都是嘲諷,她的男人真是好樣的!
她凝著男人的面頰,小手輕蹭了下他的面頰,溫柔著聲音說,“我去找醫生過來!”
“嗯——”陸延赫側過臉去,面頰碰了碰她柔軟的小手。
顧南音不免著多看了陸延赫幾眼,見著他好好地坐好了,顧南音這才離開病房。
她走出病房,剛好碰上齊放過來,他手裡拿了一大袋的東西。
“太太,總裁醒了嗎?”齊放開口問到。
大概是他的聲音,驚擾了在長椅上坐了一夜的女孩,她揉了眼,等看清楚面前的情況,她立馬也跟著站了起來。
走到齊放的身邊,看著顧南音,小臉上都是擔心,“陸太太,陸先生怎麽樣了?”
顧南音抿唇,並沒有看向那個女孩,她是什麽居心她不知道,但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等上一晚,顧南音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剛醒!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
對陸延赫對情況她不想多說什麽,現在這個狀況,她心裡亂的很。
“那太好了!還是我去找醫生過來吧!”女孩主動著說。
還沒等顧南音同意,她便先一步去叫醫生了。
顧南音看著她的背影,眉頭輕蹙,看向齊放,“那女孩怎麽回事?在這裡守了一夜?”
“是的,那個女孩說一定要等總裁醒了才肯走!這件事是由她起的,所以她要等到人沒事了,才能放心!”齊放低頭拿起了手上的東西。
“太太,這些是我剛去超市買的洗漱用品,還有早餐,都是些清淡的。”
“謝謝,麻煩你了——”顧南音抿唇,從剛才那個女孩身上緩過神來,接過了齊放手裡的東西。
顧南音進去的時候,陸延赫是聽到開門聲了。
他疑惑著問,“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顧南音微笑,將袋子放在一旁。
“昨天晚上你避讓的那個女孩就在外面,她一聽你醒了,就搶先著把我要去做的事情都去做了!”
這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帶著點醋意。
惹的靠坐在床上的男人眸低浮現了淺淺的笑紋,他低沉著問,“吃醋了?”
顧南音將早餐拿到了床頭櫃上,裡面是軟糯香甜的小米粥,的確很清淡。
她看了男人一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早餐還是等著醫生來了之後再吃吧!
“我幹嘛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她反問。
陸延赫摟住她的腰,“你不是小醋壇嗎?真的不吃醋?剛才那話怎麽說得這般酸溜溜的?”
顧南音賭氣,“我就是吃醋了,怎麽樣?我就是看不慣別人對你這麽上心了!”
“那個女孩子我連面都沒看清楚,她留下是她自己的想法,跟我們無關!”陸延赫唇角嗜著笑。
那雙即使沒了焦距的眸,看著人的時候仍然讓人有些心顫。
顧南音的小手輕撫著男人的眼角,她實在害怕得緊。
如果他的眼睛好不了了,那雙嗜人心魂的眼眸裡如果以後再也沒有她的影子了,她要怎麽辦。
陸延赫雖然看不見,但她的情緒,他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拉下了她的小手,薄唇落在她的手指上,帶著炙熱的溫度,燙得她手上發了燙。
“音寶你要記住,你的丈夫心裡就只剩下你一個,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顧南音笑了,“我知道的!就是有點不舒服,你為了避開她出了車禍,她在這裡等著你醒來明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我還是有些不大舒服!我的男人為什麽要別的女人過來緊張?大概就是這樣的心理吧!”
她的聲音軟軟的,很好聽。
陸延赫失笑著看她,這就是他的妻子啊——
“那就讓她離開——不管如何,太太最重要!”
“油嘴滑舌!”顧南音說。
但是對他的決定她還是滿意得很,他把她擺在首位上。
太太最重要,別的人都在她的後面。
很快,醫生便趕了過來。
五六個醫生,因為是陸延赫,所以都不敢怠慢。
跟著進來的還有齊放和那個穿著紅裙子的女生。
顧南音輕拍了下男人的肩頭,輕聲著說,“醫生來了!”
陸延赫松開她的腰肢,在床上坐好。
醫生詢問,感覺怎麽樣了?
陸延赫主動著說,“我的眼睛現在看不到,其他還好——”
他的話波瀾不驚,卻讓在場的幾位面面相覷地對視了幾眼。
看不見,這樣對事也能被他說得那般的輕松。
那個紅裙女孩聞言,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眼裡有點點的水光浮動,看著委屈。
醫生上前,對陸延赫做了一番仔細的檢查。
抬眼朝著顧南音看了眼,醫生說得自然,“陸先生的失明應該只是暫時性的,至於是什麽原因還要等做個詳細的檢查後才能出結果。”
聽到只是暫時的,顧南音松了口氣,問到。“那檢查要什麽時候做?”
醫生看了眼手裡的資料,“檢查安排在下午三點——到時候護士會過來通知!”
“好的,麻煩醫生了!”顧南音點頭。
齊放送醫生出去,病房裡這會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紅裙的女孩還沒走,她站在病房裡,竟然成了這裡唯一的一抹亮色。
顧南音看了她一眼,開口,“你在這裡守了一夜了,也累了吧?快些回家吧,家人會擔心的。”
她的聲音很溫柔,語氣也沒有半點的苛責。
陸延赫明白,估計那個女孩在。
紅裙女孩看了顧南音一眼,又有些不甘地朝著陸延赫看了眼過去。
“沒關系的!陸先生是因為我受的傷,是為了避讓我,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的錯——我該自己承擔的!我要知道陸先生徹底沒事了,我再離開!”
她的表達很堅定。
顧南音還沒開口,陸延赫便搶先了。
男人的眉頭微蹙著說,“車禍的事不關你的事,你也沒錯!我這裡用不到你——你回去吧!以後也不需要再過來。”
陸延赫說話的表情稍稍嚴肅,把女孩給說得有些無地自容,她紅著臉,眼眶也泛了紅。
“陸先生……”
“讓齊放送你回去——以後不用過來。”陸延赫雖然看不見,坐在床上,但還是能讓人覺得氣勢很足。
聞言,女孩的臉上多了些無措。
這時齊放進來,陸延赫冷淡的聲音跟著響起。“齊放,把人送走!”
齊放看了眼病房裡多余了的人,片刻便明白了過來。
人夫妻在這,這女孩還是這麽沒眼見,這種做法實在有些讓人不爽。
也難怪總裁會這麽沒好臉色了。
“請——”齊放對著女孩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張面孔照樣是板著的,跟他家總裁是一樣的表情。
女孩咬牙,離開。
再這樣下去,她怕不再是這樣請她出去,而是要直接趕她出去。
按著陸延赫的態度,真的沒準。
門合上。
顧南音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漸漸著收了回來。
“那個女孩都快哭出來了,看來我們陸總還是凶了些!”
“凶嗎?”他捏著她的手把玩著,語氣柔和了很多,“不是這樣的態度你能開心嗎?”
“說得好像我是壞女人那般!”顧南音努嘴,抽回了自己的手。
“說你是壞女人還抬舉你了——”男人輕笑著說。
對他的話她真的一點都不滿意。什麽叫壞女人!
不過轉而想想,她貌似真的很壞,說是壞女人也不為過。
顧南音翻出了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她去了洗手間拿了牙刷牙杯。
等弄好一切,她才回去,將男人扶到洗手間,細心地指導著他的動作。
最後臉還是由她幫著擦的,因為害怕會碰到傷口,她的動作小心的很。
洗漱完畢,折回病房,顧南音扶著他坐在病床上。
轉身來到了床頭櫃前,她抬手將早餐拿出來。
粥已經放得涼了很多,溫度適合。
顧南音杓了粥,遞到男人的唇邊,“張嘴——”
陸延赫十分配合著張口,大掌摸索著搭在了她的大腿上,觸到的是冰涼細膩的肌膚,他眉眼幾不可見地一蹙。
“等會齊放過來,讓他送你回一趟家裡好好休息會!嗯?”
顧南音抿唇,說不用,她等會打個電話給阿姨,讓阿姨整理些衣服送過來。
對她的回答,陸延赫沒有什麽異議。
只是對她遞到他唇邊的粥,皺了眉說,“你也吃點——”
她懷著孩子,還要照顧他。
這樣的她,他心疼得很。
顧南音點點頭,眼眸含水,說知道了。
齊放買的兩份小米粥,被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會兒就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