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你回頭看看,我或許已經成長成可以與你並肩的那種女人了
早晨,顧南音睡到自然醒,她朝著旁邊看去,並未看到男人的身影。
也不像是有人躺過的樣子,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起身朝著洗手間過去。
洗漱完,她朝著客廳走去。
待看清楚在餐桌前放早餐的男人,她眯了眯眼,有些難以置信。
男人穿著白色襯衫,袖子往上挽了幾圈,最上面散了幾顆扣子,晨光落在男人的臉上顯得那好看的側顏顯得俊美絕倫。
陸延赫將牛奶倒入乾淨透明的玻璃杯裡,微抬了眼眸朝她看了過去,男人唇角含笑。“醒了”
顧南音點頭,那漂亮的眸盯著他看,放在了抓著頭髮的小手,邁開步子朝著男人過去。
“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從後面環著男人的腰問,小臉貼著男人結實的背部,聞著男人身上的味道,她隻覺得心安。
陸延赫撩唇,放下手裡的牛奶盒子,大掌覆著她的小手上。“剛回來沒多久。”
顧南音點點頭,紅唇微微嘟著。“那幾個綁匪很難對付?”
男人捏著她的手腕,拉開,轉過身拉開一旁的椅子,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顧南音順從著坐在椅子上,眉頭微微蹙著,不說話那就是不怎麽好對付才對。
“做什麽一大早的這麽苦大仇深的模樣?想讓人開口還不簡單?真當我這邊的人是吃素的?”男人大掌落在她的椅背上,微俯著身體,他凝眸看她,屈指刮蹭著她小巧的鼻尖。
見著他那帶笑的樣子,顧南音抿唇,立馬朝後靠了靠。“哪裡有苦大仇深?你不說話,我以為會很麻煩!畢竟裴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裴家的小公主在這邊出了事情,裴家怕是會不依不饒的吧?我不想看到你很為難的樣子,我會心疼。”
男人壞笑著靠近了她,兩人離得很近,再湊近些,兩人的唇便能觸碰在一塊。
他眼底沉著笑,淺淺地睨著她,他一本正經著開口,“太太——”
顧南音心跳有些漏了幾拍,她屏著呼吸,應了他一聲。
陸延赫挑唇笑,“太太,我知道你很喜歡我,但是一大清早的就這麽熱情,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顧南音瞪大了眼,這男人說什麽呢?她明明說的那麽正經的事情這麽到了他的這裡就這麽不正經了?
她的樣子明顯取悅到了男人,陸延赫眼眸深邃,俯身過去吻住了她的嬌唇。
顧南音緩緩地閉上了眼,小手顫顫著按住了男人的肩膀。
一大早是誰熱情呢?
一吻結束,男人摁著她的肩頭沉沉著笑,微挑的眼尾帶著屬於他的獨特味道。
顧南音推了他一把,掩飾性地勾了勾耳畔的發絲,轉了身不去看他。
不過,那微紅的耳側卻被男人捕捉個正著。
陸延赫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真是可愛。”
顧南音還沒來得及反駁,男人便起身朝著對面過去。
她偷偷著看著男人那高大修長的身材,挽唇輕笑。可愛——這樣的詞很少能用來形容她。
早餐吃到一半,男人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顧南音朝著男人看了眼,他拿起手機後,眉頭微蹙了下。
他抬眼朝著顧南音看了眼,視線相撞,她微微笑,沒說什麽,低了頭繼續用早餐。
陸延赫起身,走向了陽台。
陽台的門被關上,坐在餐桌前的顧南音拿起了手邊的牛奶喝了一口,那漂亮的眸子眸色讓人有些看不透徹。
站在陽台上的男人,大掌撐在扶欄上,黑沉的眸朝著院子裡看去。
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一堆,男人的眉心漸漸鬱結在一起。
“那幾個人是我這邊抓到的,自然交給我來審問。您老還是安心等消息!”
那頭的人顯得有些暴躁了起來,乾咳了幾聲,“什麽叫你那邊抓到的就要你來審問?到時候裴家的人過來,不把人交出去,他們不會罷休的!”
陸延赫垂眸,眸底的神色稍顯得凝重了,“照著外界知道的,我現在是媛媛的未婚夫,審問幾個綁匪的事情我來做,有問題麽?反倒是交給裴家過來的人,那怕是只會顯得我們陸家有多無能吧!”
“你——”老爺子被氣得一噎,語速快了些,“總之,那幾個人是媛媛哥哥問我要的,不給也得給。”
“那就到時候再說。”陸延赫說得直截了當,在對方再次開口前,他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他轉身進客廳的時候,顧南音抬眼朝他看過來。
“誰的電話?”
“老頭的,沒事。”男人薄唇微挑,重新在她的面前坐下。
顧南音皺眉,望著男人那如刀削般深刻的五官,直覺告訴她一定是有事。
用完早餐,男人主動著把用過的碗拿進廚房,顧南音望著男人的背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醫院的VIP病房裡。
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裡,長腿優雅地交疊著。男人的指間夾著一根尚未燃盡的煙。
男人的五官算不得多精致,五官深邃得厲害,棱角分明多了些男人味,通身的氣勢也讓人無法忽視。
一雙桃花眼,長在他的臉上卻也沒有半分的違和之感。
他淡淡的視線投向靠在病床上的女孩,眸子不喜不怒。“信誓旦旦地說要過來,結果就是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媛媛,我該說你什麽好?你說說——”
裴媛媛被他這麽一看,小身子微微輕顫了下,對這個哥哥她是又怕又敬。
哥哥大了她十二歲,都說三歲一代溝,他們都隔了四個了。這個哥哥對她不怎麽親近——她平時也不敢惹他。
本來想著的不會是裴祁睿過來的,哪怕是爸媽也好啊!居然撞到這一塊冰山,光是站在哪裡她都能被凍住。
她揪著被單,咬唇,“大哥——怎麽是你過來?”
裴祁睿沉眸,高大的身體微微前傾,將手頭的煙碾滅在煙灰缸裡。“不是我來,你還想誰來?祁然?”
見她不答,裴祁睿勾唇笑,補充著說,“祁然剛被派去中東處理那邊的事務去了。”
“哦!”裴媛媛悶悶地應了聲。
裴祁睿起身,朝著病床邊上過去,男人身高腿長的樣子,看上去格外吸引人。裴媛媛看著他更多的是畏懼,長輩一樣的男人,明明是同輩,卻讓她覺得自己要比他矮上一輩。
大概是因為男人顯得太強勢,她性格裡邊多少都是有些孬。
裴祁睿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靠坐在床頭的女孩。“有什麽要說的?”
裴媛媛小手攥緊了被子,仰頭看他,對上男人哪雙深不可測的眸,她有些莫名的孬,有些不可名狀的情緒在裡邊。
有哥哥的眼神是這樣的嗎?裴媛媛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像是哥哥看妹妹的那種。
她咬牙,“有話想說!”
裴祁睿挑眉示意她把話給說了。
“大哥,我想你幫我——”她抿唇說。
“幫你什麽?”他倒是想要看看那個讓她那麽癡心所付把自己弄成這個德行的男人是誰。
裴媛媛有些忐忑地朝著男人望了眼,她拿不準裴祁睿的態度。“大哥,我想你幫我把延赫哥哥奪回來,延赫哥哥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怎麽可以愛上別的女人?大哥,幫我——”
裴祁睿冷著的臉,逐漸崩了。他親愛的妹妹,這麽苦苦哀求就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們裴家的孩子,哪裡需要這樣舔著臉上貼?
裴媛媛咬牙,小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袖,楚楚可憐地看他。小聲著央求,“大哥,你幫幫媛媛這一次吧!”
男人聞言,抬手勾起了她那小巧的下巴。眼底有著些許的戾氣,“媛媛——”
“大哥,我不想放棄的,陸伯伯說我是他認的兒媳婦,那個位子也本該是我的。我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大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裴祁睿冷著臉,視線從她那張小臉上移開。大掌微松,“媛媛,你有什麽事情拜托我,我是不答應你的?”
“……”他說的沒錯,雖然她怕他敬他,但是只要她想要的他就能幫她辦到。
“大哥,謝謝!”
她笑顏如花,二十的年紀,看上去美好得讓人不忍采拮。
裴祁睿抬手摁了摁眉心,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朝著窗前過去。
他看著窗外的景色,黑沉的眸微深。
這是最後一次,再這麽縱容她。
女孩哪怕在他再怎樣刻意避免不去關注,還是長成了美好的模樣,最後耀眼到讓人無法忽視。
陸延赫接到消息便離開了陸苑,顧南音並沒有跟過去,只是在玄關處吻了吻男人的面頰,溫柔著說,等你回來。
男人挑唇,在她的唇上重重地一吻,長指撚起她的發。“知道了,太太!”
顧南音看著男人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默默著抿唇,關上了門。
病房那邊。
陸延赫進去的時候,陸老爺子還沒來。
而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在看到他的時候眼裡的光彩十分耀眼,像是綴滿了流光的那般。
她小小地喊了聲,“延赫哥哥——”
聲音有些虛弱,又帶著女孩子嬌柔。
男人轉眸朝她看去,將手頭上拿著的花放到她的床頭,“媛媛,感覺好些了麽?”
那花是一束粉色的康乃馨,她雖然不這麽喜歡,但因為是眼前這個男人送的,她喜歡的緊。
“謝謝延赫哥哥,我好多了!”
陸延赫淡淡點頭,抬眸對上對面那位站在窗前的男人的視線。
有著些莫名的敵意,那眼神有些不善。
“延赫哥哥,那位是我哥哥,你們認得的吧!”裴媛媛介紹著說。
她認識陸延赫的時候還小,但裴祁睿和陸延赫沒差幾歲,應該是相互認識才對的。
陸延赫抿唇,點頭,喊了聲,哥。
裴祁睿點頭,邁開步子過來,“我聽說,那幾個綁架媛媛的人在你那?”
“在我那裡。這件事我一定調查清楚,到時候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陸延赫說。
裴祁睿沉沉地看了眼陸延赫,單手抄在口袋裡。“不用,你把那幾個人交給我,我親自來查。媛媛在這邊出了事情,自然應該我這個大哥出面的。”
“這恐怕不好吧!大哥畢竟是北城人,要查起來應該是我這邊比較簡單。再說了在外人眼裡我和媛媛是未婚夫妻關系,這件事理應我們陸家來。畢竟媛媛是在安城出的事情!若是被傳出去,媛媛在我們這裡出了事情,還是由著裴家的人過來處理的,陸家的面子該往那裡擱?請大哥,別讓我們陸家太難做了!”陸延赫不急不緩著說,說的句句都是道理。
裴祁睿挑眉,什麽叫別讓他們陸家太難做?
“陸家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媛媛重要?這件事必須我們裴家來,未婚夫妻關系?你在外面有女人,還好意思說是未婚夫妻關系?”
裴祁睿的臉色不是很好,音量有些放大。
嚇得裴媛媛一驚,急忙開口,“大哥,你別……”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裴祁睿給打斷,他微惱著瞪了她一眼,語氣也是極其不好。“你給我閉嘴!”
被他這麽一吼,裴媛媛乖乖著閉上了嘴。她家哥哥就是這樣愛吼人。
關於那件事,裴媛媛並沒有說陸延赫是結婚了。她知道的,如果她說了,她哥哥沒準會直接拉著她回去。
外加教育一頓,大哥絕對能做得出來。
哪怕她再怎麽懇求,他絕對能做到不管不顧。
是情人還可以,如果是妻子,那她就會被擺到小三的位置。
而且那個男人離婚了,那就是二婚了。他們裴家也不會允許,她嫁一個二婚的男人。
“大哥,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陸延赫微低了頭,“是我沒照顧好媛媛,這是我的失職。不過,這件事我還是希望大哥能交給我來查。”
裴祁睿凝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這件事,放給你查我不放心!媛媛也是這個意思,媛媛說她聽到那幾個綁匪說的是你女人的名字?更何況陸老先生也同意了。我妹妹不能白白受這個委屈。”
陸延赫還沒來得及回應,病房門又被人打開。
他沒有去看門口,而是看向了裴媛媛,顧南音做的?他冷笑,眼底輕嘲。
“我也同意讓祁睿來查,延赫你應該要避嫌。或者直接讓警方過來查?”陸老爺子從門外進來,語氣稍重。
又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不讓裴祁睿插手就要讓警方介入。
再加上那幾個人一直咬定著是顧南音買通他們,查了錄像,那路段最重要的錄像也是壞了的。
根本無法確定顧南音的清白,那段時間她的確是出去過。沒壞的錄像都是有拍到的,而且方向也一模一樣。
怎麽想都不像是巧合,查了通訊記錄,拉了通話記錄出來,證明顧南音也確實是和那些人聯系過。如果是陸老爺子設計的,那未免顯得太心思縝密了些。
那些事情看上去天衣無縫,甚至那些個和接觸的人都能說出顧南音的當天的穿著。
若是他稍微有些不堅定,那沒準他就聽信那些人的話了。
只是他對她最了解不過,她絕不會做出那麽傻的事情出來,這麽破綻百出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會做的。
那點頭腦還是有的,她的嫉妒吃醋也只是掛在嘴邊,更何況是一個沒有半點威脅的裴媛媛。
短短的時間,陸延赫心裡已經千轉百回了一遍。
這件事絕不能讓警方介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的是顧南音,警方那些人哪裡會認真去查,自然會理所當然地把顧南音當成了犯人直接抓起來。
陸老爺子睨了陸延赫一眼,眼底有著一股從容和淡定,他也是料準了陸延赫會妥協的樣子。
他轉眼看了床上的裴媛媛一眼,表示安慰。裴媛媛也是心提到嗓子眼了,她知道,若是那幾個人扛不住了把實話一說,那她就什麽都指望不上了。
所以不能再拖,哪怕僅僅只是為了自己,也得把他們全部從陸延赫的手裡撈出來。
陸老爺子走到陸延赫跟前,壓低了聲音,“就算是為了那丫頭好,也不能送警察局是不是?”
陸延赫眸色發沉,抬眼睨了老爺子一眼。
完全不用多想,這便是個局,看似簡單,卻又讓人找不出什麽破綻來。
“祁睿,那幾個人就交給你了。這件事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媛媛,才讓那可憐的孩子受了傷。到時候一定還媛媛一個公道!絕不讓媛媛的委屈白受了!”陸老爺子說得字正腔圓。
裴祁睿淡淡點頭,不鹹不淡的模樣。
陸老爺子滿意地點頭,便轉頭看向病床上的裴媛媛。“媛媛,有沒有感覺好點起來?傷口還疼嗎?”
“沒關系的陸伯伯,已經不疼了!”裴媛媛抬手撫了撫頭上的紗布,微微扯了個笑容出來。
她偷偷地抬眼打量了陸延赫一眼,看得出來,陸延赫的臉色不是那麽的好。
那幾個人是讓齊放帶過去給裴祁睿的,沒等到午餐,陸延赫提前離開。
顧南音在家裡坐在陽台的秋千椅上,拿在手上的手機暗了下去又被她點亮,上面是通訊界面。
她不知道這麽說,眼皮跳得厲害,有些怕會出點什麽事情來。
但是想打電話給他,又覺得時間不對,他那邊的情況她一無所知。
下午三點,男人才回來。
顧南音腰上一緊,身後貼上了男人那結實的胸膛。
她轉頭朝著男人看過去,男人的氣息浮在她的臉上,呼吸微粗,她放柔了聲音說,“發生了什麽事情?和裴家的人見面,怎麽樣?”
身後的男人把她圈緊,男人手長腳長的把她裹的緊緊的。呼吸裡也全是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
他微沉著的聲音透著一股性感來,帶著淡淡的磁性。
“不怎麽好——”
他都有種保不住她的感覺,的確是不怎麽好。
這種感覺有些無力,怎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必定是有什麽端倪才對。
只是現在一時半會還找不出來,能做出那麽大肆的動作的,也就裴老爺子有這個嫌疑。
顧南音抿唇,小手捏了捏男人的手背。她眺望遠方,緋色的唇角微微揚起,“不好也沒關系,畢竟路是靠人走出來的。他們裴家還不至於咄咄逼人。”
陸延赫將她摟緊了,像是不夠那般,擁抱著她的感覺再多也不夠。
“嗯……”
她側過臉,小手撫上男人的面頰,有心事的樣子她不喜歡,“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總覺得有事情瞞著我。蒙在鼓裡的感覺不好受,你也不好受不是?”
女人的眼睛很亮,帶著笑意,很漂亮的模樣。
男人像是經受不住誘惑的那般,傾身過去,一隻大掌捏著她小巧圓潤的下巴,重重地吻上去。
顧南音感受到男人的那種心情,抬手攀上他的肩膀,熱情地回應過去。
激烈的糾纏,兩人的氣息都顯得不是很穩,但卻仍是糾纏在一起,畫面多少顯得有些少兒不宜了起來。
顧南音的肩頭被男人按在落地窗上,他的一隻大掌摟著她的腰,帶著滾燙的熱度。
“音寶。”一吻結束,男人在女人耳邊緩緩著吐氣,呼吸綿長卻顯得舒緩。
顧南音抱著男人的脖子,輕輕地應了一聲。
男人偏過頭,吻著她優美纖長的脖子。“音寶——”
顧南音躲開,腦袋卻被男人的大掌固定住一動不能動。
他有些偏執地將唇湊在她的脖頸處,顧南音有些癢,抵著男人的胸膛,拚命著想要避開。
“傻瓜——”他低沉著聲說。
顧南音聽了,才皺了眉,男人便開口繼續,“音寶,我盡全力護你周全。”
“什麽意思?”他的話顧南音不是很明白,什麽叫護她周全?
男人盯著她看了半晌,額頭抵著她的,那雙墨黑的瞳裡仿佛是有一潭深深的漩渦,能將人不斷地吸入其中。
她只要稍稍湊上前去,就能碰到男人的唇,偏薄但很柔軟。
有些話真的不可信,薄唇的他那麽地重情。
她抬手摟在男人的腰側,眸裡很堅定,“告訴我,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小固執的模樣也顯得那麽可愛,陸延赫沉著眸,屈指捏了捏她的面頰,輕笑,“能有什麽意思?是保證,對你的承諾。”
顧南音不信,無緣無故說這些。
她眼底那點質疑落在他的眼底,男人唇角輕扯。
現在他們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所以現在跟被牽著鼻子走的人是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沒有半點反擊的能力。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護她周全。
男人的唇輕吻著她的,顧南音腦袋朝著後面靠去,他這麽說,她要如何才能不害怕?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裴家那邊發難,是因為我?陸延赫,你告訴我啊!我不要被蒙在鼓裡。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能扛的。你若是因為我的事情,私自做了決定,我會很生氣,我不會原諒你!”
陸延赫輕笑,抱著她到了懷裡,大掌貼著她的腰,微低著頭吻了吻她發頂。
“知道了,太太——”
她默了默,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什麽知道了,她才不信他。裴家的人過來,再加上昨晚陸老爺子說的話,她不傻,其實要想明白也不難。
肯定是和她有關的,但是那種事情也能誣陷嗎?陸家再怎樣的強大,總不能這麽簡單著就能把這些事情誣陷到她的頭上吧!她沒做過的事情,就算是去了警局,她還是能理直氣壯。
只是現在。
見著男人還沒有半點要開口的意思,她有些失望。
氣憤地抬手捶了捶男人的胸膛。
“陸延赫,你別傻!我最想要的就是我們好好的,你知道嗎?沒了你的顧南音不會完整。你要是離開我,那你就太殘忍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顧南音撇嘴,眼睛裡有些濕漉漉的。
“我被你寵得已經無法無天了,你要是離開了,我上哪裡再找一個這樣的男人?你想走也行,給我找一個跟你一樣寵我的男人!”
男人的黑眸微微眯著,他俯身咬住了她小巧漂亮的耳垂。她的話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丫頭還真是欠揍,不然什麽話都能往外蹦,簡直欠抽。
陸延赫嗓音微微的粗啞,警告著她,“你還敢肖想別的男人?嗯?你現在被我慣成這樣,還想有人能接手?”
他的樣子很認真,顧南音渾身一僵,轉而笑開。
“那你就別說奇怪的話,女人呢,容易想多。還有,你要知道,你太太很愛很愛你!有什麽話,我希望你攤開講。有什麽我們一起面對,別總想著擋在我的前面,其實你可以回頭看看,我或許已經成長成了那種可以與你並肩的女人了。”
她不想一直躲在男人的身後,她覺得自己足夠了其實。足夠強大,和他肩並肩著去面對困難。
被男人庇護著,在某些情況下,她喜歡。但適當的她也想要和他並肩作戰——該兩個人去面對,卻讓他扛,她不喜歡。
陸延赫笑著看她,長指梳理著她的發。
“太太,你只要記著我也很愛你。”
“真固執!”顧南音氣結著推開了男人的胸膛。
陸延赫看著她氣憤著離開的背影,無奈的笑。
這還炸毛上了。
晚上的餐桌上,顧南音照樣沒理他,自顧自地吃飯。
陸延赫見她漫不盡心的模樣,也沒自找沒趣地開口。
只是那視線卻總會不經意著被她牽引著。
吃完晚餐,陸延赫本想找機會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坐在沙發裡看電視的女人,掏出手機看了眼。
他微蹙了眉,接通了電話。
顧南音見著他又走到外邊接,心裡的火氣一點都止不住。
拿起懷裡的抱枕直接砸在了地上。
她那麽清楚明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但好像在男人的眼底根本不值一提。
好像她並不是什麽可以信任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糟。
不久,陸延赫便走了進來,他跟顧南音說了一聲,拿起車鑰匙就直接離開了陸苑。
顧南音瞪著地上的抱枕,恨不得地上躺著就是他,能讓她這麽踩幾腳泄憤的。
陸延赫驅車去的陸家,到達已經接近九點。
陸家書房裡,陸老爺子臉上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電腦後面,見陸延赫進來,朝著他招了招手。
“過來——你先看看這些。”
桌上攤著的是一張張剛洗出來的照片,是截屏,雖然有些模糊,但照片上的女人不論是身型和樣貌都和顧南音如出一轍。
陸延赫瞥了一眼,沒說什麽。
陸老爺子直接將電腦屏幕轉向了陸延赫,“那些可以說是造假的,但是視屏總不會造假的吧?你若是再不相信,那這裡還有一份他們見面的錄音。那幾個綁匪為了保險起見錄下的。你聽聽看?”
“所以?”陸延赫挑眉,仿佛是對這些證據毫不在意的模樣。
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停留在顧南音和其中一個瘦高個聊的時候。
陸老爺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按下了錄音筆。
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的確是顧南音的,他眉頭微蹙了下。
陸老爺子按了停止鍵,一臉正色地看向陸延赫,“這下你該相信了吧?這次的綁架事件全是顧南音一手策劃的。雖然錄音這種東西不能當作證據,但是視頻這種東西不是難以造假的麽?這些東西是祁睿給我的。若是祁睿追究起來,顧家那丫頭得在牢裡呆上好幾年。”
陸延赫拿起了一張照片,淡淡地眯眸。“所以?你們想我這麽做?跟她離婚娶裴媛媛?”
陸老爺子自然不會覺得他是心甘情願的,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想那丫頭進牢裡吧?牢裡那種地方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裴家雖然不在安城,但是影響力也不容小視。若是要把那丫頭弄進去,在牢裡呆個幾年,但是出來是什麽個樣子,誰都沒辦法保證?是不?”
男人輕飄飄著把照片丟在書桌上,修長的雙腿微微交疊著身子靠在了書桌上。
“所以這是打算逼我就范?”
陸老爺子眉頭跳了跳,“那你就等著那丫頭進監獄吧!”
陸延赫看著桌上分散著的照片,沉默不語。
“這是媛媛做出的讓步,只要你跟顧南音離婚娶了她,那些證據全部交到你的手上。本來就是我們陸家對不起媛媛,你只要跟那丫頭離婚跟媛媛結婚,不但能救了那丫頭,也能避免了和裴家的衝突。”陸老爺子好言相勸。
聞言,陸延赫眯眸,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你叫我過來就說就這些?”
陸老爺子:“…………”
“總要給我個考慮的時間吧?”陸延赫揚眉,黑眸沉著對陸老爺子說。
“媛媛出院前。”陸老爺子深深地看了眼陸延赫,聲音微沉。
那眼底稍稍帶著點探究。
“那我走了——”聞言,陸延赫起身,邁開修長的腿朝外邊走去。
男人的身材修長,背影挺拔隱隱著透著一股淡漠。
陸老爺子看著陸延赫離開的背影有些頭疼,本想著這樣陸延赫肯定能就范,可是沒想到是這幅不鹹不淡的樣子。
這麽看著,會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在乎顧南音。
這樣的條件,是陸延赫之前就已經想過的。
做出這樣的事情無非是逼著他離婚然後娶裴媛媛,這些人還真是太會異想天開。
不愛這種事這麽逼得了?
他漫步著朝著停車坪走去,夜晚的風有些微涼,卻也吹散不了他心底的煩躁。
跟顧南音離婚不可能,跟裴媛媛結婚更不可能,看著顧南音去坐牢想都別想。
只是現在的處境,完全由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