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音音,說,今天想我當你的什麽?挑一個!
等吃完晚餐,在客廳坐了會,要走的時候是顧慶恆送著顧南音出門的。
顧南音自然知道顧慶恆是有話想對她說,她不先開口,默不作聲地朝前走去。
等著顧慶恆的話,其實大致的內容她也能猜到。
“南音,爸爸知道之前有些事爸爸做得不對,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會少了你的。爸爸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不管怎麽說,咱們還是父女,你在這個世上也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現在奶奶年紀大了,我知道要你接受你奶奶有些困難,畢竟她對你做過那樣的事情。但現在你能不能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稍微順著你奶奶一點,人老了年紀大了,往後的日子也沒幾年了。咱們先把以前的種種先放一邊!”顧慶恆是一番孝子的形象,說的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只不過,顧南音也沒多少當真,這種鬼話連篇的,這麽說著騙鬼去吧!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親情的小女孩了,若是在幾個月之前,沒發生那麽多的事情,她沒準還會相信。
只是現在,當被傷過一次之後,要她再去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完全是在做夢。
她微微勾唇,也沒直接拂了顧慶恆的面子,她笑道,“爸爸,你知道的,奶奶對我童年造成了多大的陰影,要我完全接納沒什麽可能。稍微順著她一點,我可以嘗試,但結果怎麽樣我不敢保證。”
“這樣就夠了!唉——”顧慶恆點點頭,也沒打算得寸進尺,說這些也不過是想讓她稍稍放下點芥蒂。
顧南音揚了揚唇角,和顧慶恆道了別,便進了車內。
回到陸苑,不過九點的光景。
陸延赫一身黑色真絲睡袍從書房裡邊出來,剛好撞上剛進門的顧南音。
男人微微蹙了眉,抬手將她順進懷裡,語氣溫和,“怎麽樣?”
顧南音小手環住了他的腰,眯著眸仰頭朝著他看去。
她的話像是根本沒怎麽放在心上那般,沒心沒肺著說,“就是想把我們分開唄!說什麽道貌岸然的話,無非是想讓我回去讓他們欺負。我有那麽傻?”
陸延赫帶著她往著客廳的椅子上一坐,薄唇淺勾,也不插話,等著她的後續。
“那個老太婆說讓我別跟不三不四的男人來往,不三不四的男人是陸總您嗎?”她的手移上了男人的脖子,眯著眸笑道。
男人屈指刮了刮她的鼻梁,不三不四,也真敢說。
她笑著躲開,小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掌,又說道,“不三不四的男人可不只有你麽!別不高興,我就跟你混在一起。”
陸延赫壓著她的手,大掌握著女人纖細的腰肢,不三不四明明聽著不是什麽好話,但這個丫頭嘴裡說出來的卻是大不相同。“不三不四?”
“是啊!就是不三不四,可是我們陸總怎麽會是不三不四的人呢?”她的長指繞著男人睡袍的細帶,嘟囔著為男人打抱不平。
“算你識相!”他微沉著聲,薄唇輕挑,黑眸卻格外幽深,“他們想讓你搬回去想做什麽?”
顧南音紅唇動了動,將臉埋入男人的肩頭,“他們無非就是想弄死我。反正我就是一根眼中釘,老太婆在我小的時候是真的就想下手弄死我的!後來是我家的傭人看到了。我才沒有死掉!”
她低低地歎了一聲,已然陷入了回憶當中去,聲音很平淡,似乎在講的並不是自己的經那般。
“因為我不是個男孩,我媽媽的身體狀況也不能再懷第二個了,所以我老太太就想把我和我媽一塊弄死。你說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人?後來這件事被發現之後,我媽媽原本打算報警的,但是是我爸爸求著我媽媽。然後把老太婆送回老家,這件事才這麽作罷的!現在都這個社會了,有必要這麽重男輕女到這種喪心病狂地步嗎?”
“你看,我的腿上就是昨天回顧家的時候被老太婆打的,她一個勁兒地說是我害死她的孫子,恨不得我償命。”她嘟著嘴,把小腿翹高,委委屈屈著說。
陸延赫抬手握住了她的小腳,長指稍稍在上面碰了碰,“還疼嗎?”
這個傷還是他昨晚幫著處理的,這丫頭做到一半嚷嚷著腿疼。
“還是有點疼,不碰沒事!”她撇嘴,拉著男人的手,“家裡那些人一個個的恨不得我去死,我幹嘛還要回去?又不是找虐。一個個地都在演戲,誰認真了誰就輸了。”
聞言,男人微挑了眉梢,的確,誰認真了誰就輸了。
他親了親她的嘴角,仿佛她的經歷他都參與了一遍,見著現在的她,絕對無法想象到她曾經經歷過那些事情。
“以後有我。”
顧南音有些憋屈,小手勾著男人的脖子,聲音低低的,“我爸說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一個親人了。”
陸延赫順著她的發,她的身上那好聞的香氣盈入鼻尖,他的唇角劃開淺淡的弧度來。“誰說的呢!還有我呢——”
“你呀,你是我男人,可不是什麽親人。”顧南音聞言,從男人的懷裡起來。眯著眸瞧他。
他笑著拉著她的手,黑眸幽深得有些看到底,“誰說的,我可以充當你生命中所有的男性角色。只要你需要。”
“說得這麽好聽?”她揚眉,小手勾著男人的睡袍,突然來了一句,“那兒子行不行?”
毫無疑問的,男人的臉總算是黑了下來。隻消片刻,陸延赫便掐著她的腰,薄唇堵了上去,“兒子還是算了,你若是喜歡,我們可以生一個。”
“唔——你說的呀!所有男性角色。”顧南音小手抵著他,不滿地蹙眉。
她也不過只是想要逗逗這個男人的而已。
他低低沉沉著笑,“我說的所有男性角色,只是比你大的哪一類。”
大掌握著她的小手,十指交纏著。
“比如說父親,叔叔,舅舅,哥哥之類的角色。”
顧南音撇嘴,瞪了他一眼。
男人卻絲毫沒在意,長指摩挲著她纖細的手指。
嗓音卻是驀地沙啞了一些,“音音,說,今天想我當你的什麽?挑一個!”
顧南音望著男人那麽***包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是被雷給劈中了。
明明那麽沉重的話題,分分鍾變成少兒不宜的話來。
她扣了扣男人的睡袍,眉目裡多了些狡黠來,聲音有些嬌滴滴的,“陸總——”
男人未免有些心猿意,長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嗯?選一個——”
“你思想能不能正常點?”顧南音忍不住大吼了出來,這男人整一個沒正形的。
陸延赫無辜地掏了掏耳朵,盯著她的面頰看了半晌,不免笑出了聲。“那你說怎麽才算正常的?我不過是想讓你享受一會有親人的感覺,是我們音音胡思亂想想歪了吧!”
顧南音面色微變,她可沒覺得他就僅僅是這個想法而已。
按著男人的劣根性,其他的到顯得極有可能。
她撇了嘴,抱住男人的脖子,“不想選。你明明是我男人!”
“也沒說不是你男人了!”他掐著她的腰,眸色柔和。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很對等的關系。
她嘟著嘴,上前吻了吻他,“我男人就是我男人,其他的還會有什麽嬸嬸嫂子的我才不要!”
陸延赫捏著她的肩膀,有些失笑,“這些角色給你當。”
“那算什麽?”顧南音抬手扯著男人的俊容,笑著說,“那不成了亂.倫了嗎?”
“不刺激?”他反問。
她偏了頭,小嘴微微撅著,粉潤的唇擦過男人的耳,“惡趣味!不喜歡。”
“呵——”男人淡笑,眸色微暗,“那你喜歡什麽?下次我們來玩。”
顧南音臉上飄了紅,推開了他,直接站起身來。“不玩,陸總你是二十八歲了,又不是八歲,還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你不幼稚?”
“我去洗澡!陸總拜拜——”她聳聳肩,轉身便朝著洗手間走去。
那樣子活像是有人在屁股後面追一樣。
陸延赫不禁失笑,垂了眸,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他半靠在床頭,玩手機,確切的說也不是玩,他在發短信。
發給齊放,動慣了嘴皮子,被顧南音訓練出來的適時候動動手指也顯得不是那麽無聊。
男人的手指修長,指節乾淨,在手機上面打字的時候也顯得很賞心悅目。
而受到短信的齊放,則是有些吃了一驚,也不知道他家陸總這是不是間歇性抽風了,竟然破天荒地發短信。
平素陸總總是用電話交代事情的,哪怕是半夜裡也一樣,這次居然這麽體貼,學會發短信了。
只是看到內容他是有些笑不出來了,查十幾年前的事情,他又不是什麽神,是人,是人好不?
但是很快便又有一條短信進來,從顧家十幾年前雇的傭人入手!
不過這總裁對顧小姐的事情未免也太上心了,十幾年前的時候都得挖出來。
嘖嘖——真不要太殘暴。
陸延赫收到齊放的回復之後,便退出了短信界面,將手機隨手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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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音接到小陳打來的電話時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顧副總不好了,工地那邊出事了!圍牆坍塌,造成了三死一傷。現在工人的情緒有些暴動。”
聞言,顧南音面色微變,看著前面的路況,冷靜下來說道,“這件事易天那邊知道了嗎?”
三死一傷這樣的事情算不得什麽大事,畢竟很多大型工程多少會造成點人員傷亡,但若是安撫不好,那必定會鬧出大亂子來。
她雖然不怎麽接觸過這些事情,但是每年的報道出來,還是有見識過很多。
到時候媒體一介入,那定然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來。
“易天那邊已經通知過去了!說是易少現在已經趕去工地了。”小陳如實回應。
“好。”顧南音踩了油門,“我現在過去看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在前面的路口調轉車頭,顧南音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易景焱。
隻響了沒幾聲,便被接通。
“易少,你現在在哪裡?”她的聲音很沉穩。
易景焱眯眸,看了眼外面的路況,“快到工地了。怎麽了?”
他自然明白,這女人打電話來無非是知道工地出事了。若是放在平時,她怎麽可能打電話過來?
“我馬上過來——”
易景焱眉頭一跳,語氣微微緩和了些,“南音,別鬧。你回去上班,等我消息。”
工地方面工人的情緒不好,說是懷疑施工材料有問題,才造成了這次的悲劇。都是一群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她一個女人來了頂什麽用?受傷了可怎麽辦?
現在雖然已經有工地負責人在安撫了,但等他們過去誰知道會不會再鬧出點什麽來。
“易少,這個度假村的項目可是我們合作的,出了事,只有你們易天出面,那群工人怕是會不滿。”顧南音手指輕叩著方向盤。她的想法很簡單,先把局面給穩住。
他沒打電話給她,就是怕這個女人衝動,不計後果。但他不打給她,不代表他們顧氏的人不會通知她。
易景焱不禁有些頭大,聲音加重了些,以前那副吊兒郎當的習性仿佛消失不見。“南音,聽話——回公司去。工地那種地方,都是一些糙漢子,你一個女人家的,萬一動起手來受了傷怎麽辦?”
顧南音聽得耳根子發燙,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但出了事總不能隻讓易天擔著吧!
她沒回話,直接把通話給結束了。順帶摘了藍牙。
被掛了電話的易景焱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簡直不知好歹。頑固!
他眉頭一挑,直接撥了秘書的電話,“看到顧副總過來,叫人給我把她攔在下面。別讓她上來!”
“好的!”
所以當顧南音開車來到山腳的時候,是被警衛員給攔了下來。
顧南音下車,聽了是易景焱叫人把她給看在下面的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個男人還打算自己一個全給攔下來?
打了易景焱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他的秘書,“喂,顧副總,我是易總的秘書,易總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
顧南音咬了咬牙,“放我上去!”
“顧副總,這是易總的吩咐,我沒有那個權力。”秘書看了眼鬧事現場,那個站在前面的男人,衝著電話那端道。“顧副總,易總有那個能力處理好。你完全不用擔心!你上來,只會讓易總分神。有個萬一,易總還要顧著您不是?”
秘書是看著易景焱這段時間一直都繞著顧南音轉的,自然也知道易總的此時不讓她上去的想法。
顧南音抓了抓頭髮,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秘書說的話很對,她的確在這方面就跟個白癡一樣什麽都不懂。
她不是專業出身的,也沒遇到這樣的事情,萬一把事情弄得更糟。
她冷靜了下來,“好的,那我在下面等著。”
顧南音將車停到了路邊,時刻看著通往山上的那條路。
易景焱和工人們的談判有些不大順利,幾個死者的家屬在一邊哭哭啼啼地罵他們是不良的資本家。
安撫的工作不免有些困難,不過幸好,不久之後,通過易景臣的關系,來了的市委書記安撫工作才得以完成。
這件事情雖然曝光了,但好在都是一些正面的報道,該報道的全報道了,不該報道的則是一個字都沒有。
死者的撫恤金達到了一百三十萬。都是前所未有的高額賠償。
另外是關於工人們懷疑施工材料的問題,易景焱也做出了回應,這段時間所有的工程暫停施工,等材料質檢出來再重新施工,若是真有問題,他們也會徹查此事,到時候一定給大家一個圓滿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