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結局篇:只要她能夠回來
這幾天,顧南音輾轉在荷蘭,逛遍了荷蘭大型的鬱金香莊園。
這裡的風景很震撼,一片色彩鮮豔的鬱金香花海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顯得尤為地漂亮,荷蘭最原始的風車隨處可見。
因為孩子的關系,顧南音的安排並不是很滿。
玩兩天她都會空出一天的時間來休息,午後呆在當地的民宿裡,喝喝下午茶。
整理一下前幾天拍出來的照片。
用單反拍出來的效果很好,大片的鬱金香花田在鏡頭下很奪目。
她完全有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有著寶寶,她從來不委屈自己。
她的身體並沒有瘦下去反倒是有些圓潤了起來。
陸延赫給的黑卡,她知道的,只要她一刷卡,那個男人就知道她在哪裡。
所以她用的都是男人的那張黑卡,在潛意識裡是在告訴那個男人她現在很平安。
也讓他知道,她在哪裡。
她的小心思其實很明顯,一眼就能看穿。
陸延赫在公司,無論是什麽時候,她的短信進來,男人都會看,無論是會議的時候還是在處理公事的時候都是一個樣子。
每當看到消費記錄的時候,他唇角都會不由地牽起來。
上面顯示的刷卡金額,刷卡地點和刷卡時間。
他的太太這是在變相著告訴他,她的消息,她在哪裡的消息,不過是讓他知道她在哪裡,讓他安心下來。
只要一想到自家太太的心思,男人唇角輕輕一勾,她的心裡是有他的。
她不在的日子,男人專注著工作,晚上回去也總不會忘記要給小綠喂食,一個人傻傻著和小綠說上幾句。
就怕再久一些,這個男人就要精神不正常了。
小綠總是一臉歡快地在吃著男人扔過來的鮮肉,惹得男人一臉的鬱悶,直罵它小沒良心的,媽媽不在了還有心思吃吃吃。
不過縱然是男人這麽說了,小綠還是老樣子不理他。
陸延赫面露凶狠,威脅了它,它如果再不聽話的話,就把它熬湯吃掉。
很顯然的,男人的話它聽不懂也不搭理,邁著小短腿,悠哉悠哉地水裡遊著。
荷蘭的夜色美得有些不像話,在月亮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夜色沉得有些恐怖,容易讓人迷失了方向。
但抬頭的時候卻能見到這輩子都可能無法見到的星星,那樣的夜空太美,璀璨的星星懸掛在夜空裡,仿佛是鑽石那般的耀眼。
顧南音喜歡在趴在陽台的前的書桌上寫日記,日記裡的日子是按著離開後開始算的。
字裡行間全是她想對男人說的話,不能打電話,她想要寫給他看。
離開你後的第7天:
還是好想你,我和寶寶都好好的,今晚的夜色很好,荷蘭的夜空很美,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要一起過來看看。
明天準備出發去丹麥,關於童話的王國,很期待……
娟秀的小楷落在薄薄的日記本上,帶著別樣的味道。
顧南音的停住了筆,將日記本一合,抬眼朝著夜空望過去。
如果有機會,她還想再過來,帶著那個男人一道過來。
在丹麥停留了幾日,顧南音去了法國的普羅旺斯,去過他們曾經呆過的旅店住下。
老板娘還認得她,微笑著詢問,她的丈夫怎麽沒跟她一塊兒來?
顧南音挽唇笑,用法語回應,“他在忙,沒時間。”
“是小兩口吵架了吧!還懷著孩子就跑出來,你丈夫一定都急壞了吧?”老板娘看著顧南音的掩蓋不住的肚子,善意的說。
顧南音稍稍著有些尷尬,吵架不至於,只是她有些過不去這道坎,才想著出來轉轉,給她一點時間,應該就會好的。
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她相信的。
“沒有,我在哪裡他都是知道的。”顧南音說。
這個時候,從門口來了人,老板娘指了指那邊,顧南音微笑著讓她先去忙。
她來到上次他們居住的那間房間,紅唇輕抿,看著熟悉的地方,她仿佛能記起以前的畫面。
離開你的第12天:
在安城的你現在還好嗎?我回到我們上次去過的普羅旺斯,老板娘還記得我,問你怎麽沒陪我一起來,我說,你在忙,沒時間。沒有說,是因為我不想讓你陪,我想找個時間好好冷靜一下。
我不敢去外公家,外公會問我你怎麽不陪我,我怕我會露餡。
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
……
轉眼顧南音便離開了大半個月。
GK已經持續了十幾天的加班,這段時間公司在爭取一個大型項目,BOSS十分重視,甚至天天加班到十點多,總裁在加班,他們這些底下的員工誰敢提前下班?
難得的,陸延赫這天到了下班的點便離開了公司。
下面忍受了幾天高強度工作的員工根本忍不住地想要集體歡呼,終於可以好好地回家睡個美容覺了。
陸延赫到點便坐著總裁專用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他如刀削的面龐微微泛著冷意,環顧了一圈直接邁開長腿朝著停在專用車位的那輛黑色世爵過去。
陸延赫上車,薄唇緊抿,發動了車子開出去。
剛駛入車流裡,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孩突然從人行道上衝出來。
陸延赫踩了刹車,車頭在距離女孩五厘米的地方停住。
多只是饒是這樣,紅裙女孩沒有半點的退縮,她抬眸定定地看著車內的陸延赫。
陸延赫眼眸一沉,推門下車,邁開長腿朝著那個女孩過去,他輕蔑的眸光掃過女孩的面頰,薄唇緊抿,“你有事?”
男人的聲音透著冷意,女孩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麽?是覺得我上次沒把你撞死,你不滿意?現在還想碰一次瓷?想死可以,請你滾出我的視線,找個安靜的地方,自我了結。”陸延赫冷眸一掃。
這個女孩是上次那個他差點撞到的女孩,叫什麽,他連名字都記不住。
女孩被男人罵懵了,她眨了眨眼,眼底水光湧動。
“陸先生,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家好不好?我知道錯了,現在我家欠了一屁股的債,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陸延赫垂眸,看著腳上光潔如新的皮鞋,薄唇淺淺地勾起,兀自著說,“看來齊放這辦事效率越來越低了。”
“陸先生——”桑榆咬唇,楚楚可憐地看著陸延赫。
男人薄唇稍稍著往上一挑,黑眸陰沉,“家裡欠了錢,你該去籌錢,而不是來求我放過你們!年紀小小,這麽有手段去賣個幾萬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桑榆眼紅得更厲害了,貝齒咬著下唇,看上去可憐極了,是很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的女孩。
“陸先生……你不能這麽對我!”
陸延赫沉眸,臉上沒了耐心,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我是陸延赫,停車場出來這邊,有個女孩碰瓷,過來處理下,順便叫警察過來一趟!”
聽完陸延赫打電話的內容,女孩的眼底的淚水刷地掉落下來。
在男人電話還沒有掛掉之前,直接上前拉住了男人的手臂,聲音裡染了哭腔,“陸先生,你不能這麽對我——”
陸延赫垂眸盯著她糾纏在他手臂上的手,面色稍沉,“松手!”
“陸先生,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喜歡你啊,你怎麽可以這樣!”桑榆更加緊地抱緊了些。
陸延赫面容陰鬱,“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還要一個個照顧他們的感受?”
“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怎麽就不能看看我呢?”桑榆擦掉眼淚,“陸先生,你有喜歡的人不要緊,只要我喜歡你就好了!我關注你很久了,但是那天車禍的時候,因為知道是你,我才想等你醒過來的。所以你不能這麽對我!”
陸延赫抬手將女孩的手扯開,因用力過猛,女孩倒在了地上。
她抬眼朝著陸延赫看去,眼中湧出了的不甘。
男人身高腿長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孩,面容陰沉。
簡直不知死活。
GK的保安從接到陸延赫的電話就趕了過來,不過一分鍾的時間,幾個保安便跑了過來,不敢怠慢了。
保安見著眼前這架勢,忙走過來將人從地上拉起來,桑榆被人帶走的時候還在衝著男人嚷嚷,不能這樣對她。
“抱歉,總裁。我們來遲了——”保安朝著陸延赫舉了一躬。
陸延赫稍抬了眉眼,神色冷然,“把那不自死活的丫頭送派出所關個幾天!”
“好的,總裁!”保安點頭。
陸延赫轉身突然又回了頭過來,看向還站在原地的保安,“還有跟齊放說,扣三個月獎金!”
聞言,保安點點頭,說好。
只是忍不住看著BOSS離開的背影,冒了冷汗。
總裁確定沒有搞錯是讓他這樣一個三大五粗的保安去告訴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齊特助,他的獎金被扣光了?
Ohmygod!這確定不是一個玩笑嗎?
在保安還在愣神的期間,陸延赫轉身上了車,很快便驅車離開。
男人看了眼放在丟在副駕的手機,薄唇抿得越發得緊。
自家太太離開的第十八天,只是這期間她卻真的沒有再打過一通電話給他。
真是絕情的女人,說的不聯系就真的不聯系了。
這個壞丫頭,等她回來看他不好好地教育她。
她不聯系他,只有時不時地收到黑卡的消費記錄的短信提醒著她現在人在哪裡。
她輾轉著去過四個國家,現在停留在意大利。
期間銀行行長還打電話過來詢問,問他的卡是不是掉了,人現在在國內,GK上班,黑卡的消費記錄卻在歐洲國家之間跑。
除了是掉了,還能有其他別的解釋嗎?
黑色的世爵最後停在了近郊別墅前,男人從車上下來,邁開長腿朝著別墅內過去。
他輕叩了門,不消一會兒,管家便過來開門。
“她呢?”陸延赫進去,問道。
“太太在房間裡。”管家恭敬著說,“先生,太太這段時間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沒再出來過。”
聞言,陸延赫只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說知道了。
他抬步朝著二樓的樓梯走去,走到房門前抬手握住門把一旋,門便打開了。
房間裡面光線昏暗得讓他不由地皺了皺眉,朝著裡邊走進去,他避開地上散落的白紙,眉間的褶皺更深了些。
抬手摸索牆上的開關,“啪”地一聲,房間裡便亮起了燈來。
散落一地的紙張上,是人物的素描,很容易便能看出來上面的人到底是誰。
陸延赫彎腰將地上鋪散開的紙張撿起來,沉眸看著上面笑容燦爛的女孩。
這麽多年,他卻從不知道景鬱喜歡畫畫,每一張的畫都很傳神,女孩的眼睛十分璀璨。
在茶幾上素描的畫筆散落著,還有一張尚未完成的畫在窗戶邊放著的畫架上。
陸延赫撩唇,黑沉的視線在房間裡輕掃而過,並未發現景鬱的身影,陽台上的窗簾卻被外面的風不斷著吹動。
男人瞳孔一縮,便大步著朝著陽台過去。
他拉開窗簾便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景鬱,她正望著花園裡的鬱金香出神。
連著他走到她的身後都渾然未覺。
她的膝蓋上放著一本日記本,書頁微微泛著黃,看得出來是上了年頭的。
他的眉頭皺了皺,這本日記本如果他沒想錯是顧南音媽媽的。
“阿景——”男人鎖著眉頭,出聲。
景鬱緩緩著轉過頭,目光不鹹不淡地看了眼陸延赫,便又轉了過去。
她看著鬱金香出神,聲音輕緩。
“大概都是命吧!小雪的女兒最後卻成了你的妻子,你愛的人。都是我造的孽!是我誤會了小雪,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是我的錯。連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她的目光卻是漸漸著悲切起來,蹙著眉朝著陸延赫看去,“我連累你了吧?南音,也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對你發難了吧?”
景鬱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這樣的事情似乎想想就能知道所有後面發展的事情。
她一直想著讓陸延赫和顧南音分開,因為會讓她想起過去的事情,她會不甘心。
慕雪搶了她愛的男人,顧南音搶了她的兒子。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被那對母女搶走了。
只是現在卻發現,都是她欠了她們的。
是她的錯,錯到後來自己都無法原諒,更何況是顧南音。
陸延赫沉默,看著她的臉,突然才發覺,她的樣子貌似是老了幾歲那般。
“是我的錯,是我錯怪她了,釀成了這樣的結局。小赫,我有阻攔過的,可是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我根本阻止不了。”景鬱搖頭,眼底泛起了盈盈水光,她是阻攔過的。
只是根本來不及,發生得那樣突然。小雪還是永遠地離開了——
“我這輩子大概也就在愧疚中過了吧!”她閉了閉眸,“以後我在這裡就不出去了!人多少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而我也是一樣。”
“小赫,讓我再見見南音一面吧!我想跟她好好地道歉,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南音不會早早地失去了媽媽,我記得當時她也在車上吧!一個才八歲的孩子——”景鬱垂著眸。
對顧南音是抱歉的,是她的錯,她害得她失去了母親,一個孩子當時是該有多害怕,雖然她並沒有怎麽受傷。
對慕雪卻是愧疚的,同時又有些許怨恨,怨恨的是她沒有跟她解釋清楚。
不然兩人之間也完全不至於變成後來的模樣。
陸延赫垂眸,“她不會願意見你的。”
他不會再讓她做任何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那些事情只要他提出來,她不會拒絕的,這點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
所以他說了,她會答應的。
“小赫,我只是想要跟她道歉。是我的錯——一個求得原諒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景鬱抓著陸延赫的手,懇求著。
陸延赫蹲下身來,和坐在輪椅上的景鬱幾乎平視,他低沉著聲。“阿景,就算見面了,南音也不會原諒你。”
就算是見面了,也不會原諒——
這是他知道的顧南音,關於她母親的話,這方面更甚。
景鬱點點頭,抓緊了他的一隻手,她眼底冒出了淚花。“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這麽跟她道歉了之後,我至少會心安一點!”
“阿景——”陸延赫抬眸仔細地審視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薄唇勾勒出了無奈的笑,“你心安了可是南音卻會難受,她懷孕四個月,又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想讓她再難受。”
他抬手擦去景鬱面上的眼淚,“南音見到你就會想起她的母親,而我更想讓她快樂點。”
景鬱看著陸延赫認真的模樣,微垂了眼眸,看著自己的手。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
陸延赫抬手撫了撫景鬱的發絲,眼眸裡有些無奈。
他不能偏袒著景鬱,這些都是她該受的,哪怕是要真的在這裡再也不出去也是一樣。
是她欠了南音的,欠了他們母女的。
景鬱伸手環住了陸延赫的脖子,抱住了他,她說,“小赫,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和南音要好好的。把我欠了她的那份補償給她——”
陸延赫垂了眸,拍了拍景鬱的肩膀,“我知道的。”
只要她回來——
要怎樣都可以,只要她能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