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沒她號碼。”馬小樂無奈地看著葛榮榮。

  “你沒有她電話號碼？怪不得不聯系。”

  “不是沒有。”

  “在哪兒？”

  “在我嘴裡。”馬小樂張口說了出來。葛榮榮一愣，隨即顫笑起來，“誒喲，馬小樂，我說你可真是，不難為自己麽，啥時變得這麽膽小了，估計你早就想聯系她了吧！”

  “啥啊，不就記個號碼麽。”馬小樂道，“你的我也記得啊，難道我天天打電話給你了？”馬小樂說這話有點虛，說實話，他不記得葛榮榮的電話，如果葛榮榮問起來就出醜了。

  不過葛榮榮對馬小樂的話絲毫不懷疑，只是一門心思撥米婷的電話。馬小樂看著葛榮榮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一時還莫名地緊張起來。“我去衛生間。”馬小樂附在葛榮榮耳朵上說了一句，披著個浴巾進了衛生間。

  馬小樂坐在馬桶上，聽著外面的聲音，隱隱約約，不是太清楚。對於米婷的消息，馬小樂有點惶恐。

  用力擠出點屎頭子，算是大便了，要不葛榮榮會說他緊張逃避，馬小樂不想讓葛榮榮看出他緊張。

  “哐”地一聲，門開了，葛榮榮瞪著大眼站在門口，“她已經下飛機了！”

  “下飛機了？！”馬小樂撕下手紙在屁股上撩了一下，“你說她回來了？！”

  葛榮榮點點頭。

  “娘的，這麽巧！”馬小樂道，“那麽很快不就到家了麽？”

  “明天吧。”葛榮榮道，“你看，要不是我打這個電話，你沒有半點準備，說不定會發生啥事呢。”

  “她沒提到我麽？”

  “提到了。”葛榮榮道，“我問她和你是怎麽約定的，一走就這麽長時間，也沒個消息，她說約定是有的，就不知道你遵守的怎麽樣。”

  “看來是真的，這家夥夠狠。”馬小樂點點頭，“她說這次回來還走不走？”

  “這個沒問。”葛榮榮道，“問不了那麽多，她周圍很吵，好像在街上。”

  “估計她今晚在省城住一夜，明天一早坐車回來，下午一點左右能到。”馬小樂道，“榮榮，你看要不這樣，找幾個以前的同學，明晚咱們聚聚？”

  “聚啥啊。”葛榮榮道，“你們還不親熱親熱，那麽長時間沒見了。”

  “親啥熱。”馬小樂搖搖頭，“都陌生了，得有個過渡，要不到一起還尷尬著呢。”

  “馬小樂你也會尷尬。”葛榮榮道，“你見著她還不抱起來扔床上？”

  “扯淡，不是跟你說了麽，我跟她絕對是沒有過分接觸。抱她扔床上，擱以前乘熱打鐵可能還行，現在絕對不可以，也不知道她變啥樣了。”馬小樂道，“沒準啊，不用我抱她，她還把我抱起來扔床上呢。”

  “想得美！”葛榮榮笑道，“如果她真的把你抱起來扔床上，你還敢要她？”

  “當然不敢。”馬小樂道，“她學開放了，我還不適應呢。”

  說話間，兩人穿戴整齊。葛榮榮先離開，馬小樂躺床上尋思著該怎麽安排米婷的到來，半小時後也走了。

  回到住處，馬小樂本想好好打掃一番，讓米婷住下，不過想想可能性不大，米婷回來指不定要過多長時間，興許還不走了呢，那樣的話，肯定是回她自己家的，不過要好好收拾一番。

  馬小樂覺得，有必要給米婷一個電話，憑米婷的悟性，她肯定才得到這電話跟他有關。如果他再裝憨，那就不像了。

  “喂。”馬小樂沒敢叫名字，先呼了一聲。

  “喂什麽你，裝深沉呐。”米婷的口氣特別輕松，這倒讓馬小樂一下釋然很多，“米婷，回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這心裡頭沒個準備，到現在還跳得厲害呢。”

  “你要準備什麽，平平常常就行，剛好要我看看你有沒有變。還有啊，聽說你當局長了，可喜可賀嘛。”

  “啥局長不局長的，下混混唄，不過馬上要被撤了。”馬小樂道，“米婷，這回來了還走不？”

  “走。”

  “還要走？”

  “嗯，不過這次走了最多兩三年就回來，然後就不走了。”

  “哦。”馬小樂道，“那這次回來是？”

  “看你啊。”米婷笑道，“咱們不是有個約定麽，我看期限差不多了，就回來看看。”

  “回來續簽期限？”馬小樂笑了一聲，“是不是再約定個兩三年？”

  “你很聰明。”米婷道，“是不是那些個同學都忙著給你張羅對象了？要不葛榮榮不會向你要電話打給我，問我和你之間的事。”

  “別說葛榮榮了，咱們雖然是同學，關系也不錯，還有寧淑鳳大姐，咱們在一起聊聊也都還可以。”馬小樂道，“就是她那男人吉遠華，真是沒得說了，跟我死對頭，我躲都躲不開，就是因為以前都在沙墩鄉工作，我給了他點氣受，他就不依不饒了。現在我好不容易當上局長了，他拚死賴活地給我下套子，最終還是把我給搞了，現在縣裡正研究把我塞哪兒合適呢。”

  “那葛榮榮沒從中周旋周旋？”

  “周旋個鬼啊。”馬小樂道，“據了解葛榮榮和吉遠華兩人並不和睦，平時估計都不怎麽交流，還怎麽周旋？算了，不說那些，你啥時到？我這宿舍挺不錯，回來住我這兒？”

  “那不好吧，我還是回家。”米婷道，“不過開始兩晚要住你那兒，家裡還都沒收拾呢，洗洗曬曬的起碼要兩天。”

  “行，沒問題！”馬小樂笑道，“別說兩天，就是兩年，兩輩子都成！”

  “這話說的有點早了吧。”米婷呵呵一笑，“雖然咱們有那個約定，但彼此都在變化，沒準誰還不適應誰呢。”

  “只要不是你不適應我就行。”馬小樂回答迅速，“米婷，我說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沒。”米婷道，“不說這些了，我得洗洗睡了，明天一早坐車回榆寧，大概中午到家。”

  “我到車站接你！”馬小樂非常興奮，與米婷的這番通話，完全打消了他緊張的心理，感覺又回到了那個即將分別的晚上，在美味居餐館，抓住米婷那穿著尼龍絲襪的腳，溫溫肉肉又有型，還有送她回家的路上，樹影斑駁的人行道上竟然得勢地摸了又親，要不是當時手機驟響，沒準下面會更精彩。“這次一定要下得手去，不能再忍了。”馬小樂想著想著自語起來，“留著省著，有人等著，千古良訓呐。”

  想是這麽想，不過馬小樂又猶豫起來，畢竟時間這麽久了，米婷有沒有發生些改變？萬一已不是當年的那般純潔，又當何如？畢竟也守了這長時間，那樣對自己不也沒個交待麽。

  “唉，想那麽幹嘛，一切順其自然。”馬小樂拉上被子捂住頭，強迫睡去，明天見米婷，得把精神養好了。

  迷迷糊糊，半個小時不到，馬小樂突然像電擊一樣跳了起來，嚎叫一聲，抓起衣服衝了出來！

  攝像機還在廣發賓館呢，中間因為米婷的事，竟讓把它給忘記了。“這個葛榮榮，真他娘的多事，打什麽電話給米婷，這下倒好，搞得我連攝像機都忘了！”

  因為現在一直是用公車，但已經夜半，打電話叫司機來不太合適，而且也等不及那個時間，沒準現在那房間裡新住了客人，正看得起勁呢，要是晚去一會，可能就被複製或藏起來、帶走等，總之都不是好結果。

  下了樓，馬小樂跑到大街上，不湊巧，出租車很少。“真是倒霉透頂！”馬小樂罵咧咧地向廣發賓館方向小跑而去，對他來說，或許早到一秒都是一個勝利。

  跑了一會，馬小樂忽然覺得很有必要叫上幾個人，萬一新房客是兩人組或更多，耍起蠻橫來還真沒辦法。

  馬小樂覺得金柱沒在身邊很遺憾，要是有他在，一個人就足以解決問題了。而現在，他得多打幾個電話。馬小樂先打電話給張浩，雖然張浩不是打架的料，但怎麽說也能算個人頭數，起碼能架個勢，然後又叫上丁新華，他還可以，壯不壯不講，肥肥的看上去就有那麽股子衝勁。

  兩個電話一打，馬小樂放心多了，剛好後面來了輛出租車，馬小樂招了招手。出租車還沒停穩，馬小樂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氣喘籲籲地說道，“廣發賓館！最快速度！”

  出租車司機歪頭看看馬小樂，歎了口氣，“兄弟，要有氣量啊，千萬不能衝動。”

  “啥意思？”馬小樂根本沒在司機身上花心思，還摸不著頭緒。

  “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你再急再氣也沒用。”司機說這，有歪過頭來看看，“還好，沒帶家夥。”

  聽到這裡，馬小樂才明白司機是啥意思，“誒呀，我說師傅，你倒是挺看得開，不過總得謝謝你開導。”

  “這就對了！”司機道，“女人啊，就像衣服，衣服嘛，免不了要給別人穿下子，所以呢，也不必太較真，大不了你使勁去穿別人的衣服是了，一直穿到解氣為止。”

  “師傅，你深有體會吧。”馬小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