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andychoi、預言家——閃光的打賞與支持)
(14)
鯨木重以水銀瀉地般的流暢動作,於各棟大樓的屋頂之間穿梭飛躍;塞爾提彷佛就像一團巨大的黑色黏菌,在來不及刹車的時候會一團地砸在建築物上,但馬上又會野獸般追過去;利茲最為正兒八經,在仙術引起的‘風’的作用下,對抗著重力平穩地飛行——算上鯨木重與塞爾提半斤八兩的攻防戰,三人還在大街上空上演的追逐戲碼似乎還缺失結束的契機。
而這個契機,只能由事件的引發者“鯨木重”拋出。
“……時間到了呢。”一直像是無頭無腦亂竄的鯨木重突然冒出這麽一句,隨即扛著新羅,使出一個銳利的方向轉換。
而就在妖刀鐵絲的擺蕩下即將甩進一條小巷的瞬間,她回頭望了一眼,從腰際取出幾枝像是筆的物品投向塞爾提。
“對付影子的話……!”由於不想被殃及池魚,在跟鯨木重打完招呼後還是回到最後方的利茲立刻往上爬升、並用手擋住雙眼……不管是不是心中想到的東西,拉開距離肯定沒錯。
可是,失去了理性的塞爾提不把那些細條看在眼裡,照舊向鯨木重追過去。
下一秒——
形狀如筆的特製閃光彈同時爆開,將池袋的一個區塊,籠罩在刺眼的光芒中。
“果然是閃光彈……”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做好準備的利茲,並沒有受到閃光的影響,在亮光消失後第一時間看向塞爾提,他對某個學術問題一直很好奇。
影子會被光明驅散,閃光彈好像是對付影子驅使者的大殺器,但對沒有眼睛的無頭騎士,閃光彈又好像沒卵用——所以到底有用沒用?
結論是:有點用。
仍舊是‘黑色氣團’模樣的塞爾提不僅因為閃光彈而一瞬間退縮了,還出現了短暫的疑似‘失去視力’的停滯,但比起沒有防范的情況下被閃光彈閃瞎狗眼的普通人來說,她恢復視力的速度快得不像話,馬上又順著正確的方向拐進小巷。
“莊家通吃~”沒想到會是這種答案,利茲這個圍觀群眾不鹹不淡地調侃一句,隨後跟著塞爾提飛進小巷。
“唔?!”剛飛進小巷,利茲就立刻停下來。
在小巷裡,鯨木重早已經順著大樓的牆壁下到路面,她還有時間將岸谷新羅放下並完成某陷阱——鯨木重,站在更靠近塞爾提的前方;岸谷新羅,與一個女人的腦袋一同,被放在離得塞爾提更遠的後方;在兩人中間,有一個以妖刀所化成的細絲結成的鐵網。
假如塞爾提還具有理智的話,應該會做出“先避開鐵網、再救出新羅、接著將新羅帶到安全的地方、最後找鯨木重算帳”的判斷,遺憾的是,現在她沒有半分理性……連這個正常人的肉眼都能看見的陷阱都察覺不了。
那麽,緊接著上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來了。
此時此刻的塞爾提,心中究竟是‘恨’的成分居多,還是‘愛’的成分居多呢?前者直撲鯨木重,間接回避陷阱,後者直撲新羅,一頭扎進陷阱中。
結論是:‘愛’的成分多一些。
(哢哢哢哢)具有質量的影子與妖刀的刀刃,彼此發出傾軋摩擦的聲音,花火與影子濺散四射。
塞爾提拚命想穿過網子到達新羅的所在,甚至新羅旁邊的、她追尋了二十年的頭顱也沒有吸引到她的注意力。遺憾的是,妖刀並非凡鐵,牢牢阻擋著她的身軀。
“即便變成了這樣子,還是能暫時放下仇恨,以守護為優先。”牽扯著妖刀所化的鐵絲,與一頭扎進鐵網之中的異形化的塞爾提角力的鯨木重,面無表情地說道,“很抱歉,我有一點——”
“——嫉妒起你來了。”將留在身體內的全部妖刀一口氣放出去,前後、左後、上下,全方位地籠罩著塞爾提。
之前只是“網”,往後退就能離開的陷阱,現在卻是“牢籠”,絕對不允許離開的陷阱。
只不過,這並非塞爾提單方面的牢籠,考慮到一旦鯨木重離開這裡,失去她這個宿主的妖刀所化作的牢籠會馬上被塞爾提衝破,這裡一樣是鯨木重的牢籠——當然,這樣子已經足以完成交易了。
“我就表露一下立場吧,美女,”利茲從空中落下來,仰頭看著還在牢籠中劇烈掙扎的黑色氣團,“原本我還在以為你的目標是那個白大褂,現在一看……你要捉的是這家夥啊?不行不行,雖然我跟她不熟,但是好歹相識一場,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你要妨礙我的生意嗎?”已經不再需要拉扯鐵絲的鯨木重轉身問道。
“是啊……然後呢?需要打一場,一決生死?”利茲笑道,喊她一聲‘美女’不代表不會將她當成紅名怪。
“不,別說現在的我失去了妖刀,即便全狀態,我大概也打不過你。”鯨木重放棄了,為了錢失去生命可不劃算,“……真可惜,還以為能夠除去情敵的?”
“哈?”利茲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聽。
“……沒什麽。”鯨木重繼續面癱下去,“需要我現在就將她釋放嗎?”
然而,利茲給出一個鯨木重相當意外的答案:“不,先放著吧。”
“……唔?”就在鯨木重提出疑問的時候,剛好一輛小轎車從小巷的另一端駛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並非偶然,結合鯨木重之前說的‘時間到了呢’,來人顯然是鯨木重的客戶。
小轎車停下來,從中走下一個看上去像是總裁的男人……呃,不是女頻文裡的那種“霸道總裁”,而是更貼合普通人價值觀的那種中老年總裁。
“……不介意?”鯨木重歪歪頭,即便‘無頭騎士的身軀’無法售賣,她手上還有‘無頭騎士的頭顱’。
“啊,請便。”利茲伸手示意。
“…………”鯨木重點點頭走了過去,客戶似乎也因利茲的存在而相當動搖呢~
“呵,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買這種東西幹嘛呢……”利茲走到一邊,“你不這麽認為嗎?”
“……我……可以……理……解……”雙眼還發著醒目紅光的岸谷新羅,吃力地給出回答。
“啊,我都忘記了,你是個變態啊。”
比起被利茲救下,果然還是被自家男人救下比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