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不管你忠於誰，都會背叛一個人

  蕭貫起緊緊地咬著牙，歪頭看了眼門口，見王嫂送完了凌墨遠，就要進門了。

  蕭貫起扯住她的胳膊，低聲咬牙道：“跟我進來！”

  說完，便拉扯著鄭佩珍進了書房。

  “砰”的一聲，蕭貫起仍然余怒未消的，用力將書房門給甩上。

  “到底聽到多少！”蕭貫起怒聲質問。

  “我真沒說謊，就聽了那麽多！”鄭佩珍急巴巴的解釋道，“我也怕王嫂起疑啊，也沒敢聽得太久，所以……所以我才想問你啊！後來到底怎麽回事？大哥他們家怎麽了？你打算怎麽做？”

  鄭佩珍“劈裡啪啦”的問了一長串的問題，眼珠子轉了一圈兒，問道：“那凌墨遠過來，就是找你商量怎麽對付大哥一家的吧？你們打算怎麽做？”

  蕭貫起一言不發的看著她，似乎是想從她的表情反應裡看出點兒真相。

  是不是真如她所說，就聽了這麽多，剩下的沒有再聽。

  蕭貫起盯了她很長時間，盯得鄭佩珍嘴唇都開始發抖。

  “你……你這……這到底怎麽了啊？”鄭佩珍心裡有點兒發虛的說道。

  她是真沒說謊，可是換誰被這麽盯著，心裡都得發毛啊！

  蕭貫起好不容易才開了口：“這件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別往外說！”

  “我傻啊！當然不能往外說了！”鄭佩珍翻了翻眼皮，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看低了，心裡還真有些不舒服。

  “這種事兒，當然是知道的佔便宜，咱們可不能告訴老二家！”鄭佩珍自顧的說道。

  “趁現在都還不知道，咱們看看能從大哥家撈到什麽好處，等到咱們能撈的都撈到了，再去找老二家的聯合在一起，再撈一筆！”鄭佩珍眯起眼，雙眼放光的說道。

  鄭佩珍說的，正好便是蕭雲卿所預料的。

  “哼！讓那羅秀秀成天端著架子，裝清高裝高我們一等，現在好了，全都沒了吧！”鄭佩珍星在樂乎的說道。

  “閉嘴吧你！”蕭貫起怒斥一聲，“什麽都不懂，還就愛出主意！”

  原本，是可以這麽打算的，倘若凌墨遠沒有提出之後的要求，不得不說，他也會跟鄭佩珍想到一塊兒去！

  可是現在，情況有變。

  鄭佩珍被他說得有點委屈，有點不樂意，臉立刻耷拉了下來：“我怎麽了我？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這麽急赤白臉的，我哪得罪你了？”

  “你沒得罪我，你只要不給我出這些餿主意，我就求神拜佛了！”蕭貫起說道，“你沒聽我剛才說的？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少給我出去得瑟，尤其是別去大嫂那兒耀武揚威的！”

  “你老實在家呆著，就當是什麽都不知道！”蕭貫起說道，看鄭佩珍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他突然揚聲高喝，“聽到沒有！”

  被蕭貫起一吼，鄭佩珍也收起了不服氣的表情。

  “聽……聽到了……”鄭佩珍低聲說道，翻著眼皮看了他一眼，“我聽你的就是了。”

  “可是……為什麽啊？”鄭佩珍還是很不理解的問，“我不明白，多好的機會，為什麽要放過？”

  “這件事，我有另外的打算！”蕭貫起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這張嘴太快了，我信不過！本來事情也是越少知道的越保險！”

  “總之，你記住。”蕭貫起眯起了眼睛，表情變得非常的鄭重，“這件事情一旦成功了，咱們家就能飛躍，以後整個蕭家都是我們的，所以，你必須得聽我的，給我老實的配合！”

  “要是因為你，讓消息走漏了出去，我饒不了你！這一次，我可是把咱們整副身家都賭進去了！”

  “成功了，那麽以後咱們就是蕭家的主人。”蕭貫起嘴角勾了勾。

  鄭佩珍一聽，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可若是失敗了，咱們也就完了，被逐出蕭家，一無所有都是最輕的！”蕭貫起沉聲道，“現在，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喝——！”鄭佩珍低呼一聲，嚇得臉都發白了。

  說起來蕭貫起這個人，做事情一貫是很謹慎的，也是因為太謹慎了，到現在也沒有太大的作為。

  他的成就別說跟蕭貫長比了，甚至比不上蕭貫風，也因此養成了鄭佩珍就愛在旁邊出主意的習慣。

  可是鄭佩珍沒想到，蕭貫起在這件事上，竟然能賭的這麽大，這麽果斷！

  因為他說的嚴重，鄭佩珍也不敢怠慢，心底的那一點不滿與不服也被這股緊張給壓了下去。

  “知……知道了！”鄭佩珍用力地點頭，為了讓蕭貫起相信她，她還舉起了右手，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我發誓，絕對不說出去！”

  蕭貫起才算是滿意的點點頭，朝她揮揮手：“行了，你出去吧！”

  “嗯！”鄭佩珍點點頭，她有點被蕭貫起的瘋狂給嚇著了，心神不屬的往外走。

  “你要是再敢偷聽，我真對你不客氣！”蕭貫起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鄭佩珍停下腳步，用力地點頭：“知……知道了！”

  等到鄭佩珍出了書房，把門關上，蕭貫起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過了約莫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他突然走向門口，將門猛地打開。

  發現門外空空的，並沒有鄭佩珍的蹤跡，這才算是放下了心，又將門給關上。

  回到辦公桌內的椅子上坐下，蕭貫起拿起桌上的手機。

  他按了下側邊鍵，原本漆黑的屏幕亮了起來，變成了鎖屏。

  蕭貫起拇指在屏幕上隨意的滑了一下，將屏幕開啟，調進了聯系人的菜單內。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蕭貫起拇指擱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動作。

  他還是下不了決心，心裡總是遊移不定。

  實在是這個棋子的布置，讓他費了極大的心力，付出了那麽多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真要用的時候，他還真是有點兒舍不得。

  萬一失敗了，這損失他都擔不起！

  他心中搖擺不定，凌墨遠的話偏偏又在這時候響起，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回響著，吵得他的腦子嗡嗡亂響。

  凌墨遠的話就像是破碎的記憶，沒有任何順序可言，亂哄哄的干擾著他的思緒，打亂了順序的語句一遍遍的纏繞著他。

  蕭貫起咬著牙，終於按下那個人名。

  鈴聲響了好幾遍，蕭貫起的心也禁不住的隨著這鈴聲一起提了起來。

  為了避免讓蕭雲卿或者別的任何人起疑，蕭貫起極少跟那人聯絡，尤其是近幾年，甚至沒有再通過一次電話，兩人便像是陌生人一樣。

  若不是偶爾想起還有這麽一個棋子在，蕭貫起甚至都會忘了自己也有過這麽一個布置。

  他都這麽想，對方恐怕忘的更加徹底吧！

  蕭貫起咬著牙，真的有點擔心對方會忘了這件事，打算翻臉不認人。

  雖然這麽做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蕭貫起不會放過他，可是讓他這麽多年的準備功虧一簣，也是一個大損失。

  蕭貫起眯著眼，已經做好了準備，倘若他真不打算接電話，那他就毀了那枚棋子！

  即使有點損失，毀了也比留著強！

  萬一那棋子反水，站到了蕭雲卿那邊兒，把他的事情都跟蕭雲卿說了，那麽這局勢可就不一樣了！

  就在蕭貫起心越來越冷，表情越來越寒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接聽了。

  他不知道那頭的人是什麽心思，是不是在關鍵時刻猶豫了。

  畢竟他跟在蕭雲卿的身邊也有了很長的時間，難免會生出一些感情。

  “怎麽才接電話！”電話接通後，蕭貫起不悅的說道。

  電話那頭不知道解釋了些什麽，蕭貫起的神色稍霽。

  “交代你一件事情！”蕭貫起說道，將命令說了出來。

  蕭貫起話音落，電話那頭便是很長的沉默。

  “怎麽，不願做？”蕭貫起挑眉，冷聲說道，“我告訴你，我能把你推上來，也能毀了你。”

  “你別跟我提什麽忠心，你要是忠於蕭雲卿，就是背叛我。不管你忠於誰，都會背叛一個人。當初你做了選擇，今天就得承擔後果！”蕭貫起冷聲威脅道。

  說完，蕭貫起便不再說話，過了半晌，他的神色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很好，事情成功之後，我不會虧待你！”蕭貫起滿意的笑道。

  ……

  ……

  蕭雲卿這邊正在全力準備著，雖然之前有了寧婉的提醒，說凌墨遠似乎並不怕他們有什麽動作，可是蕭雲卿始終沒有放棄。

  最近他的神經始終緊繃著，凌墨遠那邊兒遲遲沒有動靜，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有動作。

  “雲卿，你爸那邊兒有消息沒有？”羅秀秀擔憂的問道。

  自從上次劉秘書離開，就連劉秘書都沒了消息。

  她打電話去軍區那邊兒，每一次，電話裡都跟她說蕭貫長不方便接電話。

  她要找劉秘書，便說劉秘書也不方便，不管她要找誰，但凡是蕭貫長身邊一些信得過的，全都聯絡不上！

  羅秀秀的心就這麽一天天的煎熬著，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給老爺子打電話。

  可是又想到以前蕭貫長的警告，好幾次她的手已經握住了話筒，又把話筒重新放了回去。

  畢竟，現在還沒到逼不得已的時候，蕭貫長還沒事兒，雖然風雨欲來，嗅著的空氣都沉悶陰鷙，可總還有點兒希望。

  每一次，羅秀秀都是這麽安慰著自己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就越來越不安，越來越無法繼續保持鎮定了。

  蕭雲卿安撫的壓著羅秀秀的肩膀，讓她坐著。

  “媽，你放心吧！我讓逸臣找相四伯打聽了，相四伯的面子，那邊兒也是要給的。再說，相四伯沒有開口要他們放人，只是打聽一下爸的情況，那邊兒也不能不說。”

  “他們說爸現在很好，只是不處理公務了，每天過著退休一樣的生活。”蕭雲卿說道，“不過，手機被收了上去，住處的電話又只能打內線。”

  “只是現在，J軍區幾乎是被凌家給掌握了，爸一些信得過的下屬，雖然還在位子上，卻也被監視了起來，沒有辦法跟爸取得聯系。所以那內線電話，也只不過是擺設而已。”

  “大體就是這樣，雖然自由受到了限制，但是爸本身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媽你別太擔心了！”蕭雲卿安慰道。

  “畢竟，我們蕭家背後不只有爺爺，還有李首長，那些人也不敢太過分，真打擊的太厲害了，便將這兩位給逼急了，誰也沒有好果子吃！他們若要打擊咱們，也只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啃。”

  “只要他們肯放慢速度，我們就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蕭雲卿說道，他的話很肯定，說的羅秀秀也慢慢的回了些信心。

  “你……你替我謝謝逸臣和相四伯。”羅秀秀無神的低聲說道。

  “嗯！”蕭雲卿點頭道。

  他看著羅秀秀，蕭貫長的出事，確實把這個平時十分要強的女人給打擊垮了。

  現在的羅秀秀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受了挫的女人一樣，總是六神無主的。

  蕭雲卿歎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些天他們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工作上，一見是耗子的來電，蕭雲卿立刻就接了起來。

  “喂？”蕭雲卿應道。

  “蕭少，出事了！你趕緊回公司吧！來了一幫子警察，要找你談話！”耗子說道，聲音罕見的現出了慌張。

  蕭雲卿臉色陡沉，立刻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怎麽了嗎？”羅秀秀雙眼無神的抬起頭來問道。

  “沒事，有些工作耗子他們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我回去一趟。”蕭雲卿沒事兒人似的說道。

  “嗯，那你快去吧！別耽誤工作！”羅秀秀立即說道。

  蕭雲卿點點頭，又囑咐道：“那……媽，你別胡思亂想了！”

  ……

  ……

  蕭雲卿回到“雀煌”，來到頂層的時候，他的辦公室外面等了一幫子警察。

  人數他沒細數，看著怎麽的也得有十來個了。

  蕭雲卿挑了挑眉，輕嗤一聲，倒是有些驚訝，竟然搞了這麽大的陣仗出來。

  他的辦公室外等著的不只是警察，羅毅，耗子和封至軍等人也都在這裡，還有幾名助理，“雀煌”的幾名高層，都在這兒圍著。

  尤其是那些高層，表情都緊張得不得了。

  雖然蕭雲卿並沒有將蕭家的情況對外公布，可是最近實施的一系列措施，都讓這些高層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總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覺，心裡也一直隱隱的存著不安。

  現在一看警察來了，而且還來了這麽一大幫子，這些高層們的心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這是要多大的事兒，能來這麽多警察！

  看這架勢，是談談話就能算完的嗎？

  蕭家的背景夠硬實，不論是誰都得客客氣氣的，更別提這些小警察了。

  什麽時候，這幫子警察的表情變得這麽硬氣了！

  看他們這樣兒，就是來者不善啊！

  “蕭少！”耗子見到蕭雲卿，立刻叫道。

  蕭雲卿隔著一段距離，朝他點點頭，便走了過來。

  “幾位有什麽事？”蕭雲卿淡淡的問道。

  站在中間的一名警察，蕭雲卿認識，也打過幾次交道，是跟相逸臣關系較好的陳隊長。

  所以，蕭雲卿開口後，陳隊長便站了出來。

  他禮貌的朝蕭雲卿點了點頭，礙於公事，也只能公事公辦的說道：“蕭先生，有人舉報你們公司的財務有問題，並且與一些政.府人士也有些問題，所以我們這次來，就是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一下。”

  蕭雲卿臉色不變，關於公司的財務，沒有一家公司是乾淨的，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企業。

  但是因為蕭貫長出了事，料到凌墨遠會拿這些事情做文章，因為這些是最好抓漏洞的，而他當初也便是這麽對付凌家的。

  所以，他便讓人把財務和跟那些官員的聯系都給整理乾淨了，倒是不怕他們查。

  蕭雲卿點點頭：“可以！”

  陳隊長朝他點頭致意，依然很禮貌地請他一起走。

  ……

  ……

  寧婉坐在辦公桌前，目光驚訝的從文件上抬起，看著面色陰沉的封至軍。

  “去警局協助調查？”寧婉驚訝的站起來，目光變了變，便知道凌墨遠終於出手了。

  “什麽理由？”寧婉冷聲問道。

  “是帳目的問題，還有跟政.府官員的一些牽扯，裡面免不了又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封至軍說道，“不過在此之前，蕭少已經提前讓我們把這些證據都處理了，這次應該查不出什麽來。”

  “這明顯是凌墨遠乾的，當初蕭少也是這麽對付凌家的，凌墨遠倒是跟蕭少學了不少東西。”封至軍冷笑著嘲諷，嘴角不屑的撇起。

  “只是……”封至軍皺眉，有些不解的說道，“雖說這種指控，不論按到哪個公司的頭上都有用，都能查出一些什麽來。可是放在蕭少這兒，就不是一個好辦法了。”

  “明知道這是蕭少玩兒剩下的，蕭少就不可能沒有準備，他卻還是來這一套，到底是為什麽？”封至軍擰緊了眉頭。

  “而且，這也一直是我擔心的地方，那凌墨遠不可能這麽傻，明知道不可能拿蕭少怎麽樣，偏偏還要來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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