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表面的漣漪慢慢消失,然後恢復到開始的狀態,楊凌回頭看看四周,發現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的虛空,神識掃出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在何處。
許久之後,楊凌咬咬牙往前一步走到鏡子中,伴隨著一股刺眼的白光和四周蕩漾的水波漣漪,楊凌隻感覺身體猛然往下一沉,等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座浮島之上。
島上碎石遍地,幾棵扭曲的枯樹早已不知死去多少年月,一沙一石都散發著無盡荒涼的氣息,似乎亙古就不曾有人來過。
十多個道境的礦工擺著各種姿勢掉落在浮島之上,一個個雙眼緊閉昏迷不醒,神魂氣息異常微弱混亂。
浮島四周白光閃爍,白光之下就是浩蕩翻騰的潮水,一道道波浪呼嘯衝擊在浮島邊緣的礁石上,水霧翻騰起數萬米高,但卻被白光擋住無法落到島上。
“昂~~”
一聲悠長而低沉的吼聲穿透層層水浪如同貼地驚雷一般滾滾而來,聲音之中帶著狂暴的精神衝擊,讓楊凌都感覺到心驚膽戰。
這狂暴的精神力,比之他現在九級的魔法師水平不遑多讓。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楊凌神識在浮島四周略略一掃。
“吼~”
“嗷~~”
就在他神識釋放出去的刹那,神念之中剛模模糊糊看到幾頭巨大的怪獸,數道強大的氣息瞬間便鎖定了他的位置,咆哮之中一股股恐怖的精神力狂暴的衝擊過來,浮島四周頓時浪濤翻滾,一頭頭巨大的海獸從海浪之中浮現出來,數十公裡高的身體如同大山一般在水面翻滾,眨眼就攪起滔天巨浪。
我靠~楊凌馬上就收了神識,而且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擺子。
太可怕了,就剛才這短暫的神識接觸,楊凌感覺這些巨獸就沒有一頭玄境以下的存在。
你大爺啊你大爺!老子這是造了什麽孽!
楊凌愁眉苦臉的看著這完全看不清天地的世界,臉皮抽抽著使勁兒薅頭髮,尼瑪難道又莫名其妙的掉到了某個創世老賊設計好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怎麽出去,困一年兩年還好,如果被困上十年八年,估計再出去黃花菜都要涼了!
不行,得盡快找方法離開這裡。
楊凌抬眼四望,甚至都不敢再用神識,浮島並不大,面積不過五六平方公裡,在狂暴的海浪不停衝刷下,四周遍布堅硬漆黑的礁石,就像一座孤島漂浮在狂暴的大海之中。
浮島中央有幾塊數十米高的巨石,圍成一圈仿若巨石陣,巨石陣裡面有一口用粗糙的石頭壘成井口,直徑不過兩米,井沿好幾處已經坍塌破碎。
水井裡面有水,幾乎溢到井口位置,但卻並沒有流出來,水面平靜無波碧藍清透,但看進去卻有一團瑩白透明的光暈在不斷蕩漾,仿佛在時空之外。
“無妄之井!”
看著映在神念之中的這股不斷蕩漾閃爍的光暈,楊凌忍不住驚呼一聲,前幾天在魔獸礦星海溝下的祭壇之中,他就曾經透過這口井看到了混沌巨獸和創世聖尊。
這口無妄之井就是通往無極之地的通道。
楊凌呆呆的站在井邊看著裡面,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魔獸礦星上的那座祭壇中的無妄之井就是這口水井的投影,而剛才進來的那面鏡子應該就是投影的載體,當初龍羲聖君用鏡子將無妄之井投射到魔獸礦星上鑄成了一座祭壇,而那條金色的大魚肯定也是從無妄之井中跑出來的,因為大鈴鐺說金色大魚也是誕生於混沌之中的先天生靈,而混沌巨獸就在無妄之井下面。
但無妄之井到底是什麽?
眼下這個地方又到底是什麽的地方?
自己怎麽才能出去?
楊凌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於是乾脆先去把耕不愚和十多個道境的礦工都提到水井旁邊弄醒過來。
“主人~這是什麽地方?”醒過來之後,一群道境礦工比楊凌還懵逼。
楊凌搖搖頭說:“各位道友神魂受損,先暫時修煉恢復一下,這裡很古怪,各位的神識千萬不要超出浮島的范圍,因為海水之中有很多超過道境的強大魔獸!”
“什麽?”一群道境的礦工頓時都臉色蒼白,一個個打著擺子各自找個地方開始打坐。
楊凌也一屁股在井沿上坐下來。
“噗通~”
一塊碎裂的石子掉落在水井之中,平靜的井水一陣漣漪蕩漾而起,伴隨著層層疊疊的波紋,一道道彩光翻騰而起,漣漪之中一副宛若光影的景象出現。
臥槽!看著這蕩漾波動忽聚忽散的影像,楊凌身體一抖差點兒栽到水井裡面去了。
通過水面的漣漪,楊凌竟然看見了一副讓他異常熟悉的場景。
一個巨大的綠色藤蔓球體,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絕美女子,一副透明的水晶棺材,躺在棺材之中的另一個絕色女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祭壇上那個天坑裡面的景象。
楊凌目瞪口呆盯著水井,隨著水波逐漸平靜下來,天坑之中的景象也漸漸消失。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看到天坑之中的景象?
楊凌清醒過來之後忍不住把手伸到井水之中一攪,伴隨著水波蕩漾而起,天坑之中的景象又出現在水井之中。
難道說這口水井還通往祭壇的天坑之中,如果是這樣的話,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出現在羅盤空間?
楊凌不停的用手攪動井水,水波之下光影閃爍,楊凌看的清清楚楚,確認看見的場景的確就是天坑內的情形無疑,猶豫了許久之後,楊凌還是收起了跳進去的心思,至少在沒有辦法用盡之時,還是不要冒著險為好。
等井水再次平靜之後,楊凌把神識探入井中,慢慢透過那片蕩漾閃爍的光暈,隨著神魂之力不斷的注入,神念一蕩,楊凌又看見了那頭漂浮在無盡虛空之中的混沌巨獸。
不過這次沒等楊凌去尋找那條鎖鏈,眼前一晃就站在了一道懸崖邊上,一個渾身毛發蓬亂如茅草的枯瘦老頭兒盤腿坐在地上,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插在旁邊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