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者。”

  蘇墨問道，“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嗎？”

  “是的。”黑衣老者說道，“這個世界曾經屬於支配者，不過已經離開了……”

  “那你呢？”

  蘇墨繼續問道。

  “我，我已經說過了，我是獵人，是清道夫，是掃除者，支配者的園丁，負責幫他掃除一些垃圾，獵殺獵物。”

  “垃圾……”蘇墨看了坦克他們一眼一眼。

  恐怕他們在這個黑衣老者的眼中，都是獵物吧。

  蘇墨又看了從跪姿變成了坐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蘭斯，不知道現在蘭斯的心中，他原來的朋友會不會變成了獵物。

  “那麽，你說的食物……已經侵佔了這個世界了嗎？”蘇墨問道。

  “他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黑衣老者搖搖頭，“哪怕支配者已經離開，哪怕這個世界已經殘破不堪，想要侵佔一個世界，又其實那種廢物可以做到的。他只不過運氣好，剛好接觸到了支點罷了。”

  “支點？”

  “沒錯。”黑衣老者說道，“找到了支點，擁有支點才可以真正隻配一個世界，那個入侵者，哪怕找到了支點都做不到這一點，他只能影響這個殘破世界。”

  “原來如此。”蘇墨站了起來，“那你呢？”

  “我，是只是一個清道夫，連靠近支點的資格都沒有，甚至……我現在還被困在了這裡，無法離開。”黑衣老者說道。

  “原來如此。”蘇墨說道，“所以你才要讓他成為你的繼承者，幫助你清掃那些垃圾，話說那支配者都已經離開了，你還死守著自己的‘工作’不放幹什麽？”

  老板都帶著小姨子跑路了，員工難道還要工作？

  “呵——”

  黑衣老者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蘇墨的問題，不過其中的意思卻已經表露無疑了。恐怕這個家夥有著自己的難言之隱。

  “好了，去吧，你需要快速成長起來。”黑衣老者對著一動不動，如同石雕一樣的蘭斯說道，“從殺掉這些人開始……”

  蘭斯猛地抬頭，看著那黑衣老者，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

  黑衣老者也不動怒，只是說道：“你沒有辦法抗拒的，那種嗜血嗜殺的感覺，這是支配者定下的，你無力反抗，我也無力反抗。殺戮是我們必須要走下去的道路。”

  “是你的道路，不是我的！”

  蘭斯咬著牙說道，可以看到，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似乎在抗拒什麽。

  “你很有天賦……否則也不可能看到我，相信我，不要抗拒，試著去接受，未來，你會享受這樣的感覺的。”黑衣老者的話仿若催眠一樣，讓蘭斯的身子停止了顫抖，似乎陷入到了迷惘當中。

  “對了。”

  這個時候，蘇墨開口說道，“這墓室裡面通往一個地下室，在那裡面有讓人變強的辦法？”

  黑衣老者說道：“不知道，或許是那個外來的食物弄出來的，或許是支配者曾經留下來的，想要知道的話，自己去看看吧。”說著，從搖椅上面站了起來，右手伸進了自己的袍子當中，竟然取出了一把巨大的鋸齒形石刀。

  將那石刀放在了蘭斯的面前，黑衣老者說道：“拿起它，去終結了那些人的性命。”

  蘭斯抬起了不斷顫抖的手，就要去抓住那柄古怪的石刀。

  不過一隻手在蘭斯之前，拿到了那把石刀。

  揮舞了一下石刀，發出了呼嘯之聲，蘇墨把這石刀架在了黑衣老者的肩膀上，笑著說道：“要殺他們，你就不事先問一下我的意見？”

  “……”

  沉默了半響，黑衣老者說道，“我原以為，像你這樣的存在，是不會在意那些螻蟻的生命。”

  “去殺點別的吧。”蘇墨對著蘭斯說道，“這個世界，亂七八糟的怪物多的是，隨便你殺。”

  蘭斯抬頭，雖然臉龐大半都被陰影所遮住，不過蘇墨依然可以察覺到他看了自己一眼。

  “都繼承了你的衣缽了，有什麽東西可以教的就不要吝嗇唄。”蘇墨對著黑衣老者說道，語氣輕松，看起來就像是在聊家常一樣。

  “可以。”

  黑衣老者點點頭，走到了蘭斯的身前，伸出手，拿下了蘭斯的帽子，露出了他的臉。

  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不過那頭金色的頭髮卻變成了灰白之色，就好像一個垂暮的老頭一樣。

  說來也是奇怪，那帽子拿下來的之後，蘭斯掙扎痛苦的表情卻消失了，露出了劫後余生的表情。

  “咦，又出來了。”

  身後的幾個人看見蘭斯又出現了，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等到你什麽時候可以自己拿下帽子的時候，再來找我。”黑衣老者把帽子往蘭斯那邊一丟。

  帽子戴到蘭斯的頭上，慢慢消失不見。

  蘭斯伸手往頭上摸去，似乎摸了個空，又似乎摸到了什麽東西的樣子，站了起來。

  蘇墨隨手把這石刀丟到了地上，對著坦克幾個人說道：“走吧，進到這墓室當中看看。”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理會蘭斯他們，直接朝著那墓室走去。

  走了幾步，蘇墨突然停下腳步，微微轉頭問道：“你說我這樣的存在，我這樣的存在算是什麽，垃圾還是勉強可以當做食物的入侵者？”

  黑衣老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蘇墨會問出這個問題，盯著蘇墨看了許久，才緩緩搖頭：“不知道，總歸，比那食物要強一些吧，或許，你有成為支配者的希望也說不定。”

  “希望嗎？”蘇墨輕笑了一聲，走到了墓室的門前。

  坦克他們自然是緊跟蘇墨的腳步。

  蘭斯的幾個朋友卻是躊躇不定，他們看出來蘭斯似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現在又跟那個冷酷而強大的蘇先生分道揚鑣，一時間不知道要跟著誰比較好。

  “跟他們吧。”好在蘭斯指了指蘇墨和坦克等人，“比跟著我安全。”

  “蘭斯你……”有人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過蘭斯沒等真的問出什麽，直接朝著花園的外面走去。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看到蘇墨他們已經進入到了墓室當中，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畢竟這邊人多一點，看上去也更有安全感。

  走入到了墓室當中，裡面直接是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階梯，黑洞洞的一片，讓人看不清到底通往什麽地方。

  蘇墨腳步沒有半點停留，直接走了下去。

  在這個往下行走的狹窄走道當中走了十分鍾左右，腳下終於不再是台階，而是換成了水泥的平地。

  周圍的通道也一點一點變得開闊了起來。

  又走了幾分鍾，眼前出現了一扇門，門內是刺眼無比的亮光，讓人看不清任何東西。

  “蘇先生，我們繼續嗎？”坦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塊小石頭，丟到了這扇被白色亮光所充斥的門裡面。

  石子如同沉入到了大海當中一樣，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我先進去吧。”蘇墨說道，直接走入到了這扇門當中。

  刺眼的強光過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如同醫院大廳一樣的房間，除了沒有人，顏色看上去暗沉一些之外，其他的跟普通醫院一模一樣。

  蘇墨皺起了眉頭，轉過了身子，剛才進來的門中已經不消失不見了。

  “難不成直接到了那個人的大本營，也就是那個老頭所說的支點？”蘇墨在心裡暗道，直接走向了大廳右邊的走道當中。

  走道兩邊是一扇扇緊閉的門，門旁邊有著牌子，標志這是什麽什麽科室。

  盡頭則是手術室一樣的大門，上面的燈亮著，顯示著正在手術中。

  蘇墨當然不會有什麽顧慮，直接一腳踹開了這手術室的大門。

  裡面有著一個手術台，手術台上面躺著一個人，不過沒有什麽護士醫生，只有看起來鏽跡斑斑很古老卻自動運轉著“機械臂”在那個人身上做著什麽操作。

  當蘇墨一腳踹開手術室大門的時候，那些機械臂直接停止了動作，然後移動到了兩邊。

  “嗯？”

  一聲輕微的疑惑聲從手術台上傳來，一個男子猛地滾落到了床下。

  “是你？”

  那個男子看著蘇墨，愣了一下，驚喜地站了起來，跑到了蘇墨面前，抓住了他的肩膀，“你怎麽到這裡來了？”

  “是你啊。”蘇墨說道。

  眼前的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蘇墨從那療養院出來，開車把自己帶走，翻車之後又突然消失絡腮胡。

  “你還沒有死，真是太好了。”絡腮胡臉上的笑容不像是作偽。

  “你呢，為什麽會突然在這裡出現？”蘇墨問道。

  “這裡可是我們生存下來的關鍵啊。”絡腮胡說道，“在這裡，我們可以得到各種各樣的強化，從而可以對付那些怪物，不至於死掉。”

  “……越來越像遊戲了。”蘇墨嘟囔了一句。

  “什麽？”絡腮胡問道。

  “沒事……那我們要怎麽出去？”蘇墨問道。

  “坐電梯就行了，在大廳門口呢。”絡腮胡說道，“你也來強化一下吧，你直接從醫院出來，肯定是關鍵人物，說不定我們可以逃出這個世界。”

  “你知道那個療養院在哪？”蘇墨沒有回答絡腮胡的問題，反而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