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狂徒。

  還是一個有實力的狂徒，這樣的人往往是最麻煩的，因為他壓根就不會聽其他人的勸告，自己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關鍵還在於，別人還無法阻擋他去做這件事情。

  很明顯，蘇墨在誅仙三劍的眼中，就是這麽個形象。實力有，偏偏要去送死，還帶著他們一起去送死。

  這樣的情況下，陷仙劍當然支支吾吾，不太願意說著關於“它”的事情。

  若是真的引起了蘇墨的興趣，二話不說就要去找它怎麽辦？

  “原來你們是在害怕。”看著陷仙劍的表情，蘇墨自然明白了，“怪不得一直不肯說。”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很明顯，蘇墨沒有這樣的良好品質，當面揭人傷疤這種事情玩的那叫一個熟練。

  當然，這種事情一定是要夠強才可以去做，不然的話就會被人給打死。

  蘇墨夠強，所以誅仙三劍也只有靜靜地聽著，沒有辦法打死他——只能讓悲傷逆流成河。

  “的確，我們是在害怕。”陷仙劍非常光棍地承認了，“你不明白我們所要面對的是什麽。甚至我們都沒有正面抗衡過它，便已經喪失了對抗的勇氣。”

  “這麽厲害？”蘇墨說道。

  “因為，它是天道。”

  陷仙劍說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天地變色，電閃雷鳴的情況發生，有點不太符合他們拖延了這麽久之後應該有的逼格。

  “天道？”

  蘇墨眉頭微微一皺，“那不就是世界意志一樣的玩意嗎？”

  天道這個東西，聽起來很高大上，是很多小說主角走到最後實在沒有打了的之後的對手——逆天什麽的，曾經一段時間當中簡直就是玄幻、仙俠小說主角的標配。

  你不逆個天什麽的，跟其他主角碰到的時候都不太好意思打招呼。

  這讓天道在蘇墨心目中的逼格直線下降。

  當然拋開了種種搞笑的元素不去談。

  那些修仙世界的天道，也應該是世界意志這個級別的存在，的確非常強大，特別是擁有了獨立意識之後。

  可是，似乎也沒有強大到了讓誅仙三劍害怕的地步吧？

  “世界意志？”陷仙劍神色凝重地搖頭，“不，天道不僅僅是世界意志那麽簡單。”

  “它是絕對的掌控者，不僅僅是我們的洪荒世界，所有的平行世界世界，都被天道的分身控制著。”

  “所以我才說，我們所在的洪荒世界才是正體。”

  “哦。”蘇墨點點頭，強者什麽的，從控制一個國家，到控制兩三個國家，然後再到控制一整片區域，一個地球，乃至延伸到一個世界，最後控制數個世界。

  這些都是可能發生的事情。

  就好像蘇墨，實際上地球、舊日還有諸神世界都在他的掌控當中，還不算那幾個被他吞噬的世界。

  事實上，蘇墨並沒有太多擴張的欲望，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讓自己的領地版圖不斷地擴張。

  不過實力到了一定的境界，多掌控世界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就算是現在的蘇墨，吞噬了其他的世界，對於他來說，也頂多是在原初之力的量上面進行提高。

  對於蘇墨真正實力上的提升，算不上太大。

  反正蘇墨戰鬥起來，一旦動力開全，也是無時無刻不處在吞噬的狀態。

  眾生之魂這個狀態，時間上的限制現在已經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

  像蘇墨這個層次的，比如舊日支配者，混亂邪神，拋棄起世界來也是輕松無比，毀滅之蛇也是不斷地毀滅著世界。

  無盡世界當中的一個個世界，對於他們來說，幾乎可以說是玩具。

  相比之下，世界當中誕生的世界意志對於一個個世界會更加重視一點，畢竟他們的存在就是跟世界緊密相連的。

  洪荒世界的天道誕生了自我意志，然後分化出分身，控制了其他的世界——讓他們變成小世界或者山寨平行世界，並沒有出乎蘇墨的預料。

  同樣，蘇墨也不會因為天道可以做到這一點而吃驚，因為蘇墨也可以辦到，甚至因為原初之力的存在，還會更加輕松一點。

  別忘記了，當初原初之力就是以世界本源之力為食，就好像獵食者和獵物之間的關系。

  若有著食物鏈的話，原初之力是處在食物鏈頂端的，而蘇墨也是處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就跟貝爺似的，幾乎沒有蘇墨不能“吃”的。

  到目前為止，不能“吃”的，蘇墨也僅僅遇到了半個而已。

  這樣的蘇墨，又怎麽可能畏懼天道？

  “所以，天道變成了所謂的惡天道，想要‘天滅眾生’嗎？”蘇墨應了一聲之後問道。

  天道掌控著世界，原本就是“大自然基本規律”，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哪怕是天滅眾生，同樣也是大自然的基本規律。

  說的難聽一點，就好像下了一場大雪把蟲子給凍死了，站在蟲子的角度來說，天道自然是為惡，想要天滅眾生。

  而天道面對這樣的“指控”，肯定是一臉懵逼，表示自己完全只是隨便下了場雪而已。

  “不是。”

  陷仙劍搖頭，臉上竟然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了些許驚恐的神色，“我們不知道天道想要做什麽或者做了什麽。”

  “但是，通天、老子、原始、還有鴻鈞，他們都瘋了。”

  “瘋了？”

  陷仙劍的洪荒世界，跟蘇墨了解到的洪荒世界的情況大同小異。

  除開天道之外，最牛逼哄哄的人就是鴻鈞了，甚至有傳說此人就是天道。

  當然，現在陷仙劍已經說明了鴻鈞並非是天道。

  還有通天等人，乃是鴻鈞的弟子，也是洪荒世界最為頂尖的存在，這些人都瘋掉了的話，對於誅仙四劍來說，絕對是驚世駭俗的一件事情。

  別看在提到通天的時候，陷仙劍好像很不屑的樣子。

  但是明眼人還是可以看出來，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他們當初可是通天教主的武器——呃，準確一點地說是法寶。

  主人都瘋了，這法寶能不驚恐、驚慌嗎？

  “接下來呢？”蘇墨問道。

  能夠一次性讓那麽多大能、聖人之類的存在都瘋掉。這件事情，的確恐怕也只有洪荒世界的天道可以辦到了。

  “不知道。”陷仙劍搖頭，“那個時候，通天似乎還保存了最後一點殘缺的意識，陣圖主動出擊，聯合了其他人，想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道這裡，陷仙劍搖了搖頭，似乎不太願意再回憶當初的事情了。

  不過蘇墨多少也能夠猜出一二來，所有的聖人、大能、準聖之類的存在，恐怕都沒有活下來，陣圖則是重傷到苟延殘喘的地步。

  “洪荒世界，直接在我們的面前崩碎了。”

  陷仙劍穩定了一下心神，“在我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一雙淡漠到了極點的眼睛，其余的，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聽上去很有BOSS的逼格啊。”蘇墨摸著下巴說道。

  他的反應顯然讓陷仙很受傷，不太願意去接蘇墨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們跟戮仙劍失散，後來找到了陣圖，又找到了這個有些特殊的世界，在這裡隱藏了下來。”

  “隱藏？你的意思是，天道肯定還存在著。”蘇墨說道。

  “我能夠肯定，那雙眼睛，在我們的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如果它真的死亡了的話，我們會有所感覺。”陷仙劍說道，“而我們現在的感覺，就是有一天，天道會重新找到我們。”

  “洪荒世界崩碎，天道自然也受了重傷。”蘇墨說道，“這倒是挺合理的，不過洪荒世界為什麽會崩碎，那些聖人們發瘋的原因又是什麽？”

  “不知道。”陷仙劍慘然搖頭。

  “陣圖呢，他什麽都沒有告訴過你？”蘇墨只是取得了誅仙陣圖的力量，沒有獲取他的記憶。

  “他知道的沒有比我們多太多，反而因為直面了天道，留下了無法愈合的傷勢，關於那些事情，他唯一記住的，也是唯一說過的就是火。”陷仙劍說道。

  “火？”

  “對，就是火，可是我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就連陣圖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說自己在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團火，僅此而已。”

  “……合著你們壓根就沒有用啊。”蘇墨毫不客氣地說道。

  “呵。”

  這個時候，陷仙劍卻沒有了跟蘇墨爭辯的意思，非常頹然地說道，“的確，我們很沒有用，一直在躲避和逃亡。”語氣當中非常有英雄末路的感覺。

  用比較仙俠的說法就是，他們的道心已經被破掉了。

  能夠保持著修為沒有減弱，已經是身為“法寶”的特殊性了。

  “所以，你們想要改變嗎？”蘇墨用很傳銷，很蠱惑的語氣說道。

  “不想。”誅仙劍很不配合。

  “你給我按照套路出牌啊！”蘇墨頓時就不高興了，這個家夥難道就不知道配合嗎，“這個時候，你們不是應該熱血沸騰，然後單膝下跪，表示願意誓死追隨你們的王嗎？”

  “哥哥，你明明很久沒看動漫了吧？”菲爾拆台道。

  “不，這不是動漫，這是現實。”蘇墨笑了起來。

  隨著他的話，眼前的三劍竟然真的單膝跪了下來，朝著蘇墨表達了自己的誓死的忠心追隨。

  “咦？”菲爾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蘇墨。

  “因為我給他們留下的印記，只會比那天道更加可怕。”蘇墨的雙眼變得淡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