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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395.第395章 交易
  第395章 交易

  “少爺!”楊青神色有些慌張,他上前對楊嗣昌低聲附耳道:“劉成來了,說要馬上見您,我把他安排在偏院裡!”

  “什麽?”楊嗣昌大吃了一驚,他看了看楊青確認對方沒有發昏,只見楊青眉頭緊鎖,神色焦慮,但眼神清亮,顯然神智很清醒。

  “快帶我去見他!”楊嗣昌壓下心中的疑問,低聲吩咐道。

  劉成坐在屋中,為了避免走漏風聲,桌子上連杯茶都沒有。他也不以為忤,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心裡卻在想著等會如何說服楊嗣昌。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成站起身來,還沒等他走到門口,房門便被猛的一下推開,楊嗣昌衝進門來,沉聲喝道:“劉成,你這是做什麽?你可知道擅離防地是大罪嗎?”

  劉成沒有回答楊嗣昌的喝問,而是對對方身後的楊青笑了笑:“青伯,麻煩你去守住院門,莫要讓旁人進來,我與楊大人有機密事情相商!”

  楊青應了一聲,小心的帶上房門,去院門看守去了。屋內只剩下劉成與楊嗣昌兩人,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劉成笑嘻嘻的將一張椅子拖到楊嗣昌身旁,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楊嗣昌冷哼了一聲,坐下道:“劉將軍,這裡沒有外人,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大人,我聽說朝中有風聲要調我去中原打流賊,不知是真是假?”

  楊嗣昌皺了皺眉頭,呵斥劉成不要關心朝政,把心思花在守邊上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心裡清楚劉成和那些被文官視為仆役走狗的武將不同,與自己的關系與其說是上下級,更接近於是一種攻守同盟,自己如果不想破壞這種同盟關系,就不能拿對待其他武將的態度來對待他。

  “不錯,洪亨九前些天有上書朝廷,說流賊多騎,遊走四方,官兵追之不及,說你麾下有數萬精騎,希望能夠奏調你去他的麾下,半年內剿滅流賊。”

  “半年內剿滅流賊,他倒是好大口氣!”劉成冷笑了一聲,心中暗想莫說半年,再給半年你洪承疇也剿滅不了流賊。

  “洪亨九也是沒有法子了!”楊嗣昌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茶杯,卻發現摸了個空,臉上現出尷尬的神色:“你是不知道這幾個月彈劾他的奏疏有多少,光是從軍機處送到聖上那兒的每天就有十七八本,估計他現在也早已焦頭爛額了。”

  “那他就可以病急亂投醫,把我拉下水嗎?”劉成冷笑道:“大人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宣大鎮和河套那邊料理好,秋後就要對左翼蒙古用兵,要是把我調到他那兒去,我這攤子怎麽辦?”

  “劉將軍,這眼下還只是傳言,朝廷又沒有發調令給你,你未免多慮了吧?”

  “是嗎?”劉成冷笑了一聲:“我看這不只是傳言吧?洪承疇這封奏疏只怕正好戳中了各省士紳的癢處,等到調令下來就晚了!”

  楊嗣昌沒有說話,他心裡清楚劉成說的不錯。明代士大夫極重鄉誼,許多已經致仕,甚至從未出仕的縉紳也可以通過鄉黨、同年等重重關系影響朝中的本省官員,進而影響證據,是以明代有紳權極重的說法。而入秋之後,以前從沒有遭遇過流賊的淮南、四川等地也遭到了兵火的荼毒,甚至武昌、南京、九江、安慶、揚州等沿江的城市都受到兵火的威脅,這些地方都是文風鼎盛之處,當地縉紳對朝廷的影響力也更大。對於這些地區的縉紳來說,遼東與東虜輸的再慘也不過是茶余飯後的閑聊罷了,眼下的流賊可是把刀子抵到自己鼻尖了。這些地方出身官員雖然對洪承疇有切齒之恨,但對其奏調劉成領鐵騎南下剿賊卻肯定會支持,有這麽強大的一股潛勢力支持,洪承疇的這份奏疏通過的可能性很大。

  “劉將軍,洪大人說的也有他的道理,流賊乃腹心之患,而東虜卻遠在關外——”

  “楊大人,此言劉成不敢苟同!”劉成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楊嗣昌的話頭:“在下麾下兵將要麽是察哈爾、土默特驃騎、要麽是宣大、延綏、寧夏驍果。對於他們來說,東虜可是近在咫尺。若要他們放著眼前的東虜、左翼蒙古不打,去關內討伐流賊,他們的妻子兒女、祖宗墳墓誰來保護?大人,九邊將士可不僅僅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家鄉與東虜交戰的,為的是整個大明;若是大明棄他們不顧,那只怕他們會調轉矛頭,成為東虜的鷹犬的。”

  “你——!”楊嗣昌被氣的臉色慘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劉成你好大膽子,你可是在脅迫本官?”

  “我只不過是說實話!”劉成冷笑道:“楊大人,當初登萊之亂時,孔有德、耿精忠他們又何嘗不是與東虜仇深似海,可為何最後卻投靠虜酋,成為幫凶?楊大人,我麾下多是羌胡,草原上各部都是弱肉強食,唯力是從。他們願意任我驅使並非因為我寬厚仁義,而是因為我夠強,他們跟隨我能夠不受外敵侵害,還可以向外侵攻掠奪。他們隨我東征一來可以消滅宿敵,掠奪左翼的草場牲畜;二來可以保護自家的安全。若是進入關內,沒有草場牲畜可以掠奪,他們就會掠奪百姓的子女玉帛,若是東虜乘機西征,恐怕到時候連我也無法控制他們了。”

  聽著劉成這番隱隱帶著威脅口吻的話,楊嗣昌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心裡清楚劉成說的是事實,自古以來這種蠻族騎兵的軍紀都不怎地,典型的例子就是唐末的沙陀兵,戰鬥力爆表,打垮了黃巢,但他們比黃巢軍搶的更厲害。要是讓他們入關,那時就請神容易送神難了。他猶豫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眼下天子關於剿賊的事情催的很緊,你不願意派蒙古兵入關平賊,那總得有個對策吧!”

  劉成見楊嗣昌松了口,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他最怕的就是楊嗣昌硬要把他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這點本錢丟到關內來打流賊。他手下的軍隊大半是蒙古人,讓他們進了中原還不和虎入羊群一般,俗話說賊過如梳,兵過如篦,他手下這些蒙古兵要算是剃刀了。要是他領軍入關,只怕到時候曹操、李自成、張獻忠是剿滅了,中原也給打成一片白地,又多出幾十個李自成、張獻忠、曹操來,反倒是給關外的皇太極多爾袞們做了嫁衣。他乘著楊嗣昌還沒回過神來,趕忙笑道:“其實這倒是個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

  “那些文官們覺得遼東距離他們家鄉遠著呢,總是反對您加餉練新軍的折子嗎?眼下流賊肆虐,曹操他們的刀子都抵到他們鼻尖了,他們總不會反對了吧?”

  “這個——”楊嗣昌聽了一愣,覺得劉成說的倒也有道理:“只是這新稅只怕是要用來征討流賊的,你又不肯出兵入關。”

  “加稅不加稅您一個人做不了主,可銀子收上來了不就您說了算了?”劉成笑道:“這樣吧,我在大同那邊再多編練兩個營的步隊,就說是用來對付關內的流賊的,大人您就快把其他營的甲仗錢先給了吧,我這可等著呢!”

  “呵呵!”楊嗣昌笑道:“也罷,我明天去宮裡就啟奏聖上,看看成不成。不過你一兵一卒不出也是不成的,洪亨九那邊的塘報是一天幾封發過來,都是要兵要餉的,形勢危急呀,我總得給他一點交代吧?”

  劉成聽楊嗣昌的意思是要用朝廷加餉和自己分兵給洪承疇作為交換條件,可自己接下來東征蒙古左翼,皇太極必然會出兵來援,很有可能在雙方的主力之間爆發會戰。在這樣的決定性會戰之前分散兵力是兵家大忌,可若是不分兵,楊嗣昌這一關肯定是過不去的。想到這裡,劉成不禁有些左右為難。

  “楊大人,其實你又何必這麽在乎洪亨九的求救呢?”劉成斟酌了一下詞句,低聲道:“想當初令尊老大人在陝西時,洪亨九對於招撫之策好像也不是那麽支持的。”

  聽到劉成提到自己父親在陝西的舊事,楊嗣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眼下洪亨九身為朝廷督師,討伐流賊,我身為當朝首輔,須得以國事為重!”

  “那是,大人您說的是,須得以國事為重!”劉成被楊嗣昌這句“以國事為重”嗆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由得暗自後悔自己說話前沒有考慮周全,反而枉做小人。他想了會:“大人,大同和歸化城這邊接下來要東征,皇太極肯定會出兵援救蒙古左翼,這是關系到國家存亡的決戰,一兵一卒也抽不得。我倒是有另外一支兵,不知道成不成!”

  “另外一支兵?”楊嗣昌訝異的看了看劉成,眼神裡的疑問都快溢滿出來了——你不是大同總兵,哪裡還有另外一支兵?

  劉成歎了口氣,若非被楊嗣昌逼到牆角了,他也不願意暴露自己的那著暗棋來,但眼下最要緊的是東征之事,只要能把蒙古左翼拿下來,重創後金,整個漠南蒙古就全歸自己所有,後金也會被趕回長白山脈的西側,整個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權衡利弊之後,也只有犧牲這招預先埋下的暗子了。

  “大人,您記得徐鶴城嗎?就是上次我請大人您幫我弄了個兵部職方司員外郎的那個人。”

  “徐鶴城?”楊嗣昌稍一思忖,笑道:“記得,就是他在南陽救了唐王的吧?劉將軍,此人的確是個人才,等他回京師了我要見見他,若是合適的話,先放出去做個兵備道,過兩年便來軍機處吧,我這裡很缺人手!”

  “多謝大人賞識!”劉成苦笑道,暗想看來楊嗣昌在朝中也很窘迫,估計手頭上沒幾個信得過的人才,要不然不會這麽急著從自己這邊挖人。

  楊嗣昌突然反應過來:“你說那支人馬便是他?太少了點吧,我看塘報上說他手下也就兩百來人,這點人夠幹什麽?”

  “不是兩百,而是兩千,都是戰兵!”劉成低聲道。

  “兩千戰兵?”楊嗣昌吃了一驚,他在本朝的文官裡一直是以“知兵”而聞名的,又在兵部做過侍郎、尚書,很清楚當時明軍的大部分野戰兵力部署在九邊重鎮,尤其是遼東;其次就是西南防備土司;在中原、東南常年和平的內地省份可以用於野戰的兵力其實很少,像洪承疇手下的兵力大部分都是從陝西、山西兩省的邊防軍中抽調出來、加上一小部分被招安的前流賊、少量從河北河南募集的新軍,總數也不超過五萬人,其中戰兵充其量不過三萬人。像南直隸,浙江、江西這些沒有發生民變,處於和平狀態下的南方省份的所保持可用的野戰兵力往往只有直屬於地方最高軍政長官的標營,可戰之兵往往只有一兩千人。這也是為什麽李自成一旦衝出大別山區,進入淮南後就東南半壁江山遍地烽火的原因——各省的野戰兵力少的可憐,州縣的那點可憐的駐軍只有守城的能力,無力出城野戰。洪承疇的主要力量在對付張獻忠和曹操,如果調兵去淮南只怕按下葫蘆浮起瓢,前功盡棄。流賊可以隨意的穿行於州縣之間,隨意攻擊搶掠。即便是長江以南的州縣也處於忐忑不安之中——長江幾千裡,誰知道流賊會不會從哪兒弄到船隻渡江殺過來?長江以南可是已經上百年沒有見過兵火了。如果劉成沒有撒謊的話,等於是一下子多出來一兩個省的野戰兵力,如果戰鬥力抵得上劉成現在手下的那些步隊的話,那就頗為可觀了,至少可以當當救火隊員,沿江機動,確保江南的州縣無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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