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月底最後一張月票哦!】
“世事變化太快了!”到了張德春這個年齡就由不得不感歎。不再像以往,梅子坳這個偏僻的山村,自從通了水泥路之後,似乎也已經隨著時代的車輪向前推進。
老人們總是會感歎不已,如今的年代已經不是他們的年代。無論是疑惑,亦或恐懼,時代都要向前走。
梅山水師這個古老的職業,在新時代裡也在慢慢改變他的存在形式。油鋪鎮婆婆田的石清旺以前身邊總會跟著幾個徒弟,但是如今他的徒弟已經全部跑到廣~東打工去了,要麽就去種茶葉。
村子裡的人生病或者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會第一個想到石清旺。村裡的赤腳醫生已經快要把他的生意搶光。
“世事要變了!”石清旺也會感歎。以前要求爺爺告奶奶才能夠成為他石清旺的徒弟,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乾水師這一行。大夥還沒有飽飯吃的時候,水師能夠吃上肉。這一門非常有前途的職業,但是大夥都吃上肉了,水師反而只能吃飽飯,這就變得有些尷尬了。石清旺是個有傳承的水師。可惜他沒有張叫花那樣點石成金的能力。也不能保證弟子們跟著他能夠過得比旁人好。於是他的弟子一個個離去。
自從村子裡用上了電,煮飯開始用蜂窩煤球。村裡人進山越來越少,小屁孩們也開始很少上樹。無名腫痛、蟲蛇咬傷、跌打損傷等等之類的傷害自然也越來越少。而這些傷害正好都是石清旺最擅長治療的。石清旺開始發現自己在村子裡已經慢慢沒有存在感。尤其是當石清旺自己得了重病也得去醫院治病的時候,村裡人突然發現,這個原來神乎其神的梅山水師原來也是凡人一個。
這種失落感讓石清旺極其沮喪,雖然病愈,他的精氣神卻一直沒能夠得到很好的恢復。
石清旺突然想起了梅子坳還有一個也許是這個世上最小的擁有傳承的梅山水師。曾經想與張叫花交換趕山狗的事情一直沒有成行,原因是石清旺發現即便他把二十四掃山犬湊齊了,他家裡也養不起。他的禦獸的本事顯然沒有到張叫花那一步。這本事也是要有天分的。
石清旺突然覺得趁著現在還走得動,他想要去梅子坳走一走。看看那個年齡最小的水師。也許他曉得在這個時代裡,梅山水師該走什麽樣的路。畢竟梅山水師不能夠像電視裡的法師那樣毀天滅地,也不會飛天走地,甚至還會跟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石清旺都開始迷惑,這個梅山水師修的究竟是什麽道。
石清旺家的白狗又生了幾個潔白無瑕的狗崽,村裡人都過來求狗崽。石清旺這一回死活都不肯,說是有人已經訂下來了。石清旺是準備將這幾個狗崽留給張叫花。等狗崽滿月的時候,石清旺準備去一趟梅子坳。
一個月後,正在教室裡自習的張叫花被老師叫了出來,說是有個老人找他。張叫花看著眼前已經沒有當年風采的石清旺也是非常迷惑。
“你現在才想起要跟我換狗崽?”張叫花被石清旺驚嚇到了。
“不是換,這些狗崽是送給你的。就是換了狗崽回去,我也養不活那麽多的狗崽。我身體不行了,就靠家裡種的幾畝田,可養不活這麽多的趕山狗。”石清旺歎息道。
“趕山狗還要自己養?”這個問題讓張叫花很是吃驚。
“不要養麽?”石清旺也很是迷惑。
張叫花還是決定沒有必要跟一個老人家爭論這些無用的問題,“你這麽大老遠地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幾隻狗崽?”
“也不是。還想問你一點事情。”石清旺說道。
“問我?”張叫花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家。
石清旺點點頭,“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
“行。去那邊林子去。”張叫花指著一渡水河邊的樹林說道。
“要得。”石清旺點點頭。
“你能夠告訴我,梅山水師究竟該怎麽修行麽?”石清旺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當了一輩子的水師,不曉得怎麽修行麽?”張叫花吃驚地問道。
石清旺搖搖頭,“我雖然有傳承,抄了本經,卻不曉得什麽才算是修行。我守了水師的戒律,也背了水師的本經,但是什麽才是水師的修行呢?”
“你沒有功法麽?”張叫花問道。
“什麽功法?你有功法麽?”石清旺問道。
張叫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師父也沒有教你麽?”石清旺問道。
“我師父是做夢夢到的一個老道士。可是他還沒解香火卦呀。”張叫花說道。
“你夢到的?”石清旺也愣住了,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神奇之事,“你沒學到也好。世事變了,水師又能怎麽樣?我的那些徒弟一個個去廣~東打工去了,各有各的事情。我生病的時候都沒人來看我,我想我死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來要我解香火卦了。難道梅山水師將來會斷了傳承麽?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看你曉不曉得梅山水師究竟是怎麽修行的。”
“你當了一輩子梅山水師都不曉得,我又怎麽曉得呢?我已經好多年沒做那個夢了。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夢見老道士了吧。”張叫花搖搖頭,眼神裡也是滿滿的迷惘。
“唉!”石清旺歎息了一聲,顫顫悠悠地走了。
看著石清旺的背影,張叫花心中也是空落落的。他不太明白石清旺此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但是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路究竟是怎樣的。他的人生已經注定與眾不同,但是未來該怎樣走,他是真的不知道。
起風了,山中的樹木搖曳,闊葉喬木的葉子發出嘩啦啦的響聲,細葉喬木則發出沙沙的聲音,鳥兒在山林裡低吟,大雁遠遠地在高空中盤旋。天空湛藍,豔陽和煦。
“叫花,叫花”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張元寶等人一路呼喊著跑了過來,這才打斷了張叫花的沉思,稚嫩的臉上多了一絲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深沉。
“叫花,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曉得回去呢?我們到處找你。還以為你被那個老人家給拐走了哩。”張元寶跑過去用力地搖了搖依然發呆的張叫花。
“沒事哩。”張叫花搖搖頭。
“沒事就好。”啞巴說道。
四隻潔白的趕山狗全部放在一個紙箱子裡,一隻隻眼巴巴地看著張叫花,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張叫花作為梅山水師,身上散發著一股讓小狗崽們非常喜愛的氣息。讓張叫花能夠輕易地接近它們。
回到學校,張叫花將四隻小狗崽交給了鑽山豹來照顧。小狗崽們很快就喜歡上了鑽山豹,不過它們不是將鑽山豹當成了父親,而是當成了母親。只要鑽山豹一蹲下來,小狗崽們就跑過去在鑽山豹肚子上找奶吃。
****
梅子坳,風波依然未平。但是張有平的態度非常堅決,因為梅子坳是個試點,如果連梅子坳都執行不了,打不開局面,那麽別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各位,首先大家要明確的一點,並不是我想從你們身上壓榨更多的利潤。說句實在話,碧玉仙飲的利潤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但是對於你們還是不夠。對於我們梅子坳還不夠。茶葉本身的價值已經體現出來了。你想讓茶葉廠再憑空加價也不可能。那就只能從茶葉周邊來尋找利潤空間。對於縣裡現在正在努力倡導的觀光茶場,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其中存在的經濟效益。也沒有人願意投入,因為未知的風險太多。另外就是觀光茶場產生的利益如何分配的問題。將來的遊客可能不會在茶場直接消費,茶場不能夠直接獲益,但是卻要巨額投入,這就存在非常大的問題。也是我堅決要將所有茶場整合起來的原因。我們目前有這麽幾種合作方式來整合茶場……”
張有平雖然非常耐心地將股份製向種植戶進行介紹,但是,很難得到他們的理解。
“有平,我們相信你不會害大家。但是你能不能保證大家拿茶場入股之後,將來大家能不能夠都從中賺到。我們不擔心能不能賺得更多,而是擔心最後反而賺得少了。”張恩中說道。
“這一點,大家可以放心。公司將會對大家最近三年的收益狀況進行統計。大家入股之後,就算效益沒有預計的那麽好。但是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賺得更少。你們將會有個保底收益。這個缺口將由碧玉仙飲集團來負責彌補。但是如果後面開始賺錢了,之前的這些缺口就得補回來。這些會在合同裡面明確體現出來。也就是說,大家不用承擔任何風險,但是卻可以享受未來的收益。當然大家也可以直接以承包的形勢將茶場轉給我,由我來持股,我每年向你們支付費用。最後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一次性付款將你們的茶場買下來……”張有平將幾種方式說出,梅子坳的茶場種植戶馬上議論了起來。
“算起來,我們是一點都沒吃虧。以後我們不僅不需要去管茶場,收益還不會減少,我們要是進了種植集團,還能夠額外領取工資。”張起高一盤算,反而替張有平擔心起來,“有平,你這麽做,會吃很大的虧的。”
“我不擔心會吃虧,反而我有信心賺到錢。旅遊產業將來的收益甚至會超出茶葉本身的收益。”張有平信心滿滿地說道。
“你真的這麽有把握麽?有平,可千萬別虧了!”張積旺也擔心地說道。
張德春笑道,“我還以為有平要當資本家,可資本家哪裡有這麽好心的,把所有的風險全部自己攬了下來的?”
劉國才也站起來說道,“有平,你這個計劃我看不懂,但是我相信你有平這個人。我相信你不會欺騙大夥。有平,這個股,我入了!”
有人帶頭,自然好辦事了。
劉長河上一次跟著劉寶義鬧事,這一次是被排除在外的。不過這些人還是不死心,這一次也過來參加了會議。
劉長河站起來,“張總,那我們呢?我們的茶場可以入股麽?”
“對不起,你們的茶場不能入股。你們只能選擇以第三種方式將茶場轉讓給茶葉廠。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我們會對你們的茶場進行估價,然後一次性轉讓。至於你們願不願意,隨便你們自己。當然如果有其他人願意接手你們的茶場,茶葉廠也不會反對。”張有平想了一下說道。本來,這些上一次鬧事的人並不在張有平的計劃之中,但是考慮到大家畢竟是鄉裡鄉親,還是給他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