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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知道,張有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其實竹筒雕刻的事情,張有連也是知道一點的。不過他覺得這種事情,肥水不流外人田,讓梅子坳的人得點好處也沒什麽。茶葉廠能夠鼓勵大家多雕刻竹筒,所以給了的價格也不低,使得竹筒雕刻上面的利益越來越讓人眼饞。最後梅子坳的人抱成團,幾乎將竹筒雕刻的事情給壟斷了下來。
這個時候想動他們的利益也比較為難了,因為一旦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罷工,中斷了竹筒供應,就很難一下子重新找到足夠的竹筒供應。目前的情況至少還能夠一直維持下去,畢竟張叫花的碧玉仙飲的產量本來就不高,而紅玉仙飲的產量則更低。竹筒的需求基本上可以保證。只是其中有一部分竹筒的質量差強人意。
“叫花,這事,我們是不是叫你爹娘還有趙廠長他們回來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這可不是小事。”張有連曉得這事讓叫花知道了,就不好辦了,如果是張有平兩口子知道,也許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但是叫花知道了,事情就不那麽好辦。
“也好,你讓我爹娘還有趙廠長他們趕緊回來,就說碧玉仙飲要停產了。”張叫花真是生氣了。
張有連往縣裡打電話的時候,村裡人也聽得清楚。很快就把消息告訴了全村的人。
竹筒雕刻這方面的利益,已經被村裡人視為梅子坳的禁臠。現在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在學竹筒雕刻,將來若是學成了,都想從這裡面分一杯羹。現在叫花要將這塊禁臠分出去,讓他們如何肯乾?
張積旺是梅子坳村搞竹筒雕刻最早的,他現在也帶了好幾個徒弟。在梅子坳竹筒雕刻這一塊也算是德高望重。不過壟斷竹筒雕刻這件事情,跟他無關。但是能夠在張叫花面前說得上話的,張積旺算得上一個,村裡人誰都曉得張叫花非常信任張積旺,以前張有平兩口子沒回來的時候,園藝場養豬場有什麽活,張叫花往往不會想到張滿銀也不會先想到張有連,而是先想到張積旺。
現在事急了,這些人一個個來到了張積旺家中。
“積旺叔,這事得你出面才行,不能讓叫花這麽瞎搞下去啊。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張有平他們一家子怎麽說也是梅子坳的人,梅子坳茶葉廠能夠有今天,全村人都是出了力的。現在茶葉廠越來越紅火了,村裡人也應該分一杯羹。現在叫花這麽搞,算是怎回事?這是要過河拆橋?”張本瑞很是憤憤然。
“你算個球,還過河拆橋!這茶葉都是叫花一個人的功勞,梅子坳有今天,也是叫花一個人的功勞。村裡人別人愚蠢,不通事理,難道你還看不懂?你們家啞巴跟著叫花,你得了多少好處你難道心裡沒個數?哪怕全村人都跟叫花作對,你不能跟叫花作對啊!你個榆木腦袋,別人把你當搶使呢,你還樂呵呵地衝到前面。要不是叫花,你們家能夠住得上小樓房?能夠天天吃上肉?蠢得成了豬,還在這裡嚷嚷。滾一邊去,看見你就來氣。”張積旺直接將張本瑞罵了一通。
張本瑞這才想清楚了,抓了抓腦殼,“我就是聽他們一慫恿,腦袋一熱就衝過來了。”
“這事我得跟咱們梅子塘張家人講清楚了。這事無論別人怎麽鬧,我們梅子塘張家不能鬧。做人要講良心。老話說得好,升米恩,鬥米仇。看來大夥都跟著叫花富裕了,真的忘記了叫花的這份恩情了,現在還反過來以仇報恩了。自己好好想清楚,幾年之前,家裡過的是什麽爛包日子,現在你家裡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難不成叫花帶著你們富裕了,還跟你們有仇了。不僅不報恩,還得恩將仇報?”張積旺也挺來氣。
張大雲也狠狠地說道,“我也把醜話講在前頭,沒有叫花,我張大雲就沒有如今的好日子。誰要是敢跟叫花作對,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他給刮了!”
“大雲,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其余的事情都別管,好好管好你的茶場。那些想跟叫花較勁的人佔不到便宜的。你看著吧。有些不聽話的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等撞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再後悔都晚了。張前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你看他就算有錢,他能夠把他家的房子建起來麽?叫花算是對他手下留情的,不然的話,嘿嘿……算了,我也老了,我的話,你們也不一定聽得進去。反正我就一句話,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摻和進去的。叫花要我雕竹筒,我就雕,不要我雕,我吃我賺到的錢,也夠吃了。叫花好像沒有說不收我們雕刻的竹筒吧?”張積旺突然問道。
“這倒沒說。只是說有些竹筒質量不合格,導致碧玉仙飲的產量都受限了。”那個回來報信的人說道。
“這不就對了?我們想把竹筒雕刻霸蠻佔著,又拿不出合格的竹筒出來。霸蠻要把不合格的東西硬塞給茶葉廠,難怪叫花生氣呢。你們要去鬧的原因,就是你們想把那些不合格的竹筒也強迫茶葉廠收下。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碧玉仙飲的牌子要是砸了,這個活計不是也斷了麽?”張積旺反問道。
“積旺叔,你說笑了,碧玉仙飲怎麽會因為竹筒砸了牌子。別人買茶葉,不就是因為碧玉仙飲的茶葉好麽?”有人笑呵呵地說道。
“你現在還知道別人買碧玉仙飲是因為叫花的茶葉啊?你不是說叫花是靠你們才有今天的麽?你們以為卡住了竹筒,就能夠讓叫花就范?他要是選擇換個新包裝呢?你覺得這個牌子會砸掉麽?”張積旺問道。
“啊?”眾人都是有些慌。
“現在就我們梅子塘張家人在這裡。我就跟大家講點實在話。叫花是梅山水師,這茶葉是用梅山水師的法子弄出來的。他可以用梅子塘的茶葉,也可以用別的村子裡的茶葉。真要是把他給惹急了,他直接甩屁股跑到別的鄉裡弄茶場,你們哭都來不及。但是叫花對我們梅子坳是感情的,放假不去縣裡,還特意跑回來。你們不是要把叫花趕走,而是要想著法子把叫花留下。所以,這次的事情,無論別的組怎麽鬧,我們梅子塘的不僅不能鬧,還得站在叫花這邊。否則的話,你們就等著叫花跑到別的地方去搞茶葉吧。”張積旺警告道。
張有平與劉蕎葉兩口子,趙金元廠長、周興海等人一同趕回了梅子坳茶葉廠。
“關於這事,我說兩句。”趙金元作為廠長,自然要對這件事情發表自己的意見,“對於竹雕我不是專業,這一方面因為是有連老弟在搞,我也確實缺乏重視,不過聽叫花這麽一說,還真是覺得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我們碧玉仙飲已經是國際知名品牌,我們要把這個金字招牌一直維持下去,就必須在各個細節精益求精。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們一定要采用竹筒作為茶葉的包裝麽?為什麽我們不采用更加精美的包裝呢?既然竹筒雕刻的質量很難保持在高水平之上,那我們何不嘗試新包裝呢。竹筒雕刻的成本並不低,足以采用更有藝術價值,品質有保障的包裝來進行替代。”趙金元說道。
周興海也點點頭,“我支持老趙的意見。”
張有平連忙說道,“先還是不急著改變包裝,竹筒包裝是碧玉仙飲的一個特色。現在已經深入人心,貿然改變,可能會影響碧玉仙飲這個品牌。但是在竹筒雕刻這方面,我們需要改變。確實不能夠讓一些人的狹隘利益心理,影響到這個來之不易的品牌。”
張有平當了幾年的會長,語言已經與當初完全不一樣了,眼光也更加長遠。
劉蕎葉對丈夫兒子堅決支持,“叫花說得對。如果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就算這碧玉仙飲做不成了,也不能夠容忍。反正我們窮日子也過過。現在賺的錢也不少了。茶葉不搞了,還可以過個小富即安的日子。”
“事情倒是還沒到這一步呢。羅縣長要是曉得你講這話,只怕要急得睡不下覺了。”趙金元笑道。
劉蕎葉連忙說道,“我說的是真話,可不是氣話。”
第二天天一亮,梅子坳搞竹筒雕刻的一起聚集到梅子坳茶葉廠廠門口。聲稱他們已經成立了一個所謂的竹筒雕刻協會。現在要與梅子坳茶葉廠協商今後的竹筒供應問題。領頭的則是所謂的梅子坳竹筒雕刻協會會長劉寶義。
“劉寶義,你們要幹什麽?”張有連問道。
“有連,這事你做不了主,得讓你們家有平或者是趙廠長他們出來說話才管用。”劉寶義說道。
“劉寶義,你開的代銷點跟我們梅子坳茶葉廠可沒有業務往來。你跟有平他們也說不上話啊。”張有連不屑地看著劉寶義。
“我有這個,你說我說不說得上話。我現在是梅子坳村所有竹筒雕刻匠聯名推選出來的竹筒雕刻協會會長。大夥委托我來跟茶葉廠商談今後竹筒供應的問題。”劉寶義遞給張有連一張紙,上面寫著很多名字,每個名字下面還按了手印。
“如果茶葉廠不跟你們商談呢?”張有連問道。
“那我們就停止向茶葉廠供應竹筒。並且我們已經聯合了茶葉種植戶,他們也準備聯名要求茶葉廠提高茶葉的收購價格。碧玉仙飲的茶葉賣得那麽貴,茶葉你們收得這麽便宜,竹筒你們也收得這麽便宜。你們也太黑了吧?所以,現在我們得好好談談竹筒跟茶葉供應的問題!不光是我們村,我們會聯合全縣的茶場,要求茶葉廠提高茶葉收購價!”劉寶義大聲說道。
“沒有什麽好談的!”張有平走出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