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朕一直有個疑惑,你說玄兒武功這麽高強,身邊又高手如雲,怎麽就會遇刺,受這麽重的傷呢?”
南書房裡,皇上靠在椅背上,心事重重的瞟了李公公一眼,凝眉,疑惑的問道。
“這……這個,奴才不敢說。”李公公撲通一聲跪下,膽顫心驚的說道。
“怕什麽怕?朕要砍你,還用得著因為這一兩句話呀,
就你平時這表現,分分鍾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皇上指著李公公,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心裡到底怎麽想的,趕緊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李公公是從小被淨身,賣進了皇宮。
在十歲那個,在皇上還是個皇子時,就跟著他了。
可以,算下來,李公公也是和皇上從小一塊玩到大的發小了,二人的感情自然匪比尋常。
甚至可以說,某些方面,李公公是皇上絕對的心腹。
只要是皇上的事,別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李公公一準都知道。
此時,看既然皇上開了口,所以,李公公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抖膽說出了心中所想,
“皇上,事情現在很明了呀,
您想啊,太子殿下縱然武功再高強,可也駕不住有人精心設計呀。
太子殿下自從接到聖旨要南下後,這段時間,每天卯初出府,子時回府,中間都會從哪經過。
這只要是有心人,只要稍一打聽,都能知道的呀!”
李公公仔細的盯著皇上,小心翼翼的分析道。
“嗯,看來確是你分析的這麽回事,”
皇上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
“想來,是有人早就摸清玄兒每天的行動規律,蓄謀已久,志在必得呀!
只是,玄兒都要領兵南下了,這個關鍵時候,誰會這麽乾呢?
這總不至於,是梁燁或司徒浩南的人吧?
這也不太可能呀,這個時候敢來盛京,他們不是作死嗎?”
皇上說完,有些不安的看了李公公一眼。
說實話,看皇上的神情,李公公已然明白。
恐怕,皇上心裡已然有人選了,只是在等自己說出來,看與他想的是否一致而已。
“皇上,此時要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您只要想想,如果太子殿下受了傷,不能領兵南下,或者因此喪了性命的話,
對誰最有利,那幕後之人,不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嗎?”
李公公意味深長的瞟了皇上一眼,小心提醒道。
經李公公一提醒,皇上再聯想到前段時間,某人在朝堂的表現,心裡瞬間明確了人選。
看來並不是自己多想了,就連李福竟然也發現了異常了。
“哼,豈有此理!”
皇上最後恨恨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說前段時間,怎麽會表現的這麽積極呢?
現在弑兄,是不是下一步,他就準備弑父了呀!”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隨著皇上這一拍,李公公嚇的又撲通一聲跪下了,連聲求饒道。
“你瞅瞅你現在這慫樣,朕說什麽了,又怕你嚇成了這副模樣?
你怎麽就該死了?
你該不該死,你說的不算,朕說了才算,明白嗎?”
皇上被李公公的模樣,逗的哭笑不得,指著他罵道。
“是是是……,皇上您說的對。
皇上,您喝口茶,先消消氣。”
見皇上緩過了神,李公公立即狗腿的,倒了杯茶,親手遞到了皇上手裡,
“這……,只是皇上,天一亮大軍就要出發了。
眼下,太子殿下肯定是不能帶兵了,這南下的軍隊可怎麽辦呀?難道還真要讓裴國公……”
李公公又從旁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事已至此,自然是不能用他的。
記住,玄兒受傷這事,一定要封鎖所有消息,萬萬不可傳出去。
還有,現在就去通知皓兒,讓他臨危受命,天一亮,就帶著大軍提前出發。”
皇上喝了口茶,果斷的說道。
“說起來,皓王爺武功什麽的自不必說,絕對是個中翹楚。
但是皓王爺,年齡上,畢竟是小了點,此次南下又事關重大,
如果到時候眾將士發現,太子殿下沒有露面,反而換成了皓王爺,恐怕軍心會有所……”
略一思索,李公公又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無妨,速傳朕的口諭給穆昊,讓他速去那邊接應皓兒,協助皓兒處理好西夏的事。
想必有穆昊在,沒人敢有什麽小動作的……”皇上胸有成竹的說道。
“是,皇上聖明,有穆大將軍在,此事自然是妥妥的,老奴這就著人去辦。”
李公公應著,轉身迅速出了南書房。
可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李公公微微挑起的嘴角,還是暴露了他此刻心裡的得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太子府聽雪閣
林逸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剛要進入沉睡狀態。
“篤篤篤……篤篤篤……”
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娘娘您醒了嗎?奴婢現在可以進去嗎?”
是青竹的聲音?這大半夜的敲門……
林逸雪心裡一驚,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呃,進來吧!”
林逸雪隨口應著,立即起了起來,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青竹輕輕推開門,見林逸雪立即披了外套,轉頭向著外面吩咐道,
“你們快點進來吧!”
後面竟然還有人,深更半夜的,這個青竹叫那麽多人,想幹什麽?
林逸雪正疑惑著,只見後面嵐風等人,已經抬著一個擔架進來了。
林逸雪隨意掃了一眼,心裡大駭,
只要擔架上面,竟然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胸膛上,貌似還插著一支箭。
不過,因為嵐風在前面擋著,林逸雪並未看清此人的面孔。
“慢點抬,先放到榻上,小心……小心……,千萬別再顛著。”
嵐風已經在指揮著,將人往榻上放了。
見此情景,林逸雪的心猛的一縮,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攥了起來。
終於,人成功被轉移到了榻上,林逸雪也終於看清了那張沾滿鮮血、不事不省的臉。
此人不是歐陽致玄,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