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太陽再次如往常一樣升起時，金都的卻沉寂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氛圍中。

  到處有官兵在追殺叛軍。百姓們閉門不出。

  而皇宮裡，這座百年的皇家宮殿卻彌漫著滿腔的血腥味。

  已經有人開始收集屍體。打掃宮院。沒有人敢多說一句閑話。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要管住自己的嘴。成百上千具完整的不完整的屍體被抬了出去…

  衛凌一身戎裝，他的戰甲上還滿是鮮血，一臉的肅穆的站在龍旋宮外。

  衛晟和他並作一排，他也是一身官服，只不過這個時候看起來，顯得比衛凌乾淨多了。

  “恭喜五哥救駕有功！若不是趙司馬和五哥，這宮門昨日恐怕就保不住了！”衛晟說著又看了看遠處還在不斷被抬出去的屍體。

  “九弟昨日也做的不錯！”衛凌眼裡有一抹得意，太子倒了，衛晟無兵權母族衰弱，以後這個朝堂上沒人能與他抗爭了。

  衛晟笑道：“出了叛軍，維護金都治安本就是大理寺應該做的。”

  衛凌難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好好乾吧！”

  衛晟眼底劃過一抹神秘的笑，不置可否。

  “兩位殿下，陛下請你們進去！”高德不知何時出來說。

  “請吧，五哥！”

  衛凌也不推辭，徑直走了進去。

  龍旋宮

  皇帝的傷勢還是很重，不過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李太醫扶著他坐了起來。這樣就拉扯了傷口，皇帝疼的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卻還是故作鎮定。盡管他的臉色白的嚇人，嘴唇沒有血色。可他必須強撐著。

  尤其實在剛剛發生這麽大一場變故之後。在自己的兩個成年兒子面前。

  “參見父皇！”兩人異口同聲。

  “起來吧！”皇帝聲音雖然高昂，卻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兩個人站起來，恭敬的站在兩邊。

  皇帝看著兩個完全不同的兒子，心底的天平慢慢的傾斜。

  “叛軍都肅清了嗎？”皇帝看向一旁的衛凌。

  “回父皇，城防軍統領韋勇企圖叛變，已經被兒臣當場拿住。城防軍中追隨他的一乾屬下，以及韋家人兒臣也已派兵控制。”衛凌說。

  “很好！”皇帝讚賞的看了看他又看向衛晟。

  “你呢？”

  衛晟一怔，這是讓他說了？

  “回父皇，兒臣昨日察覺到鍾聲不對，於是便派人進宮查看，才得知有叛軍，於是擅作主張調集了大理寺已以及刑部的官員，支援禦林軍。叛軍誅滅後，兒臣又派人進城維護治安。肅清城中部分潛逃叛軍！”衛晟說，臉上滿是肅穆。似乎是對昨天之事的心有余悸！

  高德暗暗讚賞。寧王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他看了看衛凌，梁王雖然心思縝密可是太過自負。他現在已經有些志得意滿了。殊不知，正好觸了陛下的逆鱗了。

  皇帝讚賞的看著衛晟說：“你做的也很好！”

  “兒臣沒能盡早察覺叛軍的陰謀，讓金都乃至皇宮承受這麽大的損失，是兒臣的失職！”衛晟自責。

  “不必自責！”皇帝說著眼睛看了看一旁的衛凌：“你五哥的消息倒是靈通！”

  衛凌還沉浸在喜悅的心情中，突然被皇帝一句話說的如當頭澆了一瓢涼水。他突然意識到什麽。自己昨日的動作太過迅速了。一眼看就知道是提前知情。

  知情卻不報？這…

  衛凌急忙道：“兒臣也是不久前才察覺到異樣。只是一直不相信太子殿下會如此。也不敢妄下結論。所以派人悄悄的盯著。沒想到昨日果然有異動。兒臣未能盡早報與父皇，兒臣有罪！”

  衛晟不著痕跡的看了衛凌一眼。五哥果然不是一般人。這麽一瞬間他就回過神了。可惜有些遲了。他的實力已經暴露了。

  皇帝笑道：“起來吧，你們兩個都有功！”說完他看著衛凌說，只有韋家一家？”

  衛凌說：“剩下不少武將也參與其中。王家秘密訓練多名死士，現在王蔚帶著王家一乾人都逃了！兒臣正在全力搜捕！”

  “王家死士？”皇帝冷笑：“好啊，居然背著朕訓練死士。”因為動怒，皇帝的傷口又劇烈疼痛，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卻看著向衛晟說：“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兒臣遵旨！”衛晟說。

  “你們都下去吧，朕累了！”皇帝說。

  兩個人都退下後，皇帝才對高德說：“把肖春叫來！”

  肖春走進來。面上滿是疲憊

  皇帝看著他說：“太子呢？”

  屬下已經將他押進大牢，至於太子府…已經被禦林軍嚴密包圍。

  皇帝點頭。對於太子他還真沒想好要怎麽處置。

  殺了嗎？他已經死了太多的兒子，顯然他不想這樣做。

  可是不殺，又不足以平民憤。若是造反都可以姑息，那麽以後誰都可以造反了。

  “把他帶來！”皇帝說。

  “可是陛下…”肖春欲言又止。

  “把他帶來吧，朕有話要問他！”皇帝滿眼的疲憊。

  肖春最後還是出了門。

  …

  太子呆在陰暗的天牢裡，這間牢房雖然還算是乾淨，可是環境實在惡劣。太子從前無法想象犯人的生活。現在他算是真的體會到了。他雙眼空洞。滿是絕望。

  他敗了，他想不通，明明萬無一失的計策怎麽會敗了。明明他離那把椅子只有一步之差。又為何會敗了。

  四周是一股發霉的潮濕味，耳邊依稀可以聽見犯人們的哀鳴之聲。

  太子就站在窗前，看著那小小窗戶裡透出的一點點光線發呆。

  肖春來的時候，看見太子就是一怔，他平靜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仿佛一切都早已經料定。

  這樣的太子，他從未見過。或許這也是他最後一次見他了。

  “太子殿下！”肖春依舊很恭敬。

  太子轉身看著肖春，一夜不見他憔悴了不少，下巴上甚至有了隱約的胡渣。

  “肖統領是來送孤上路的嗎？”太子問的很平靜，甚至語氣中還有一絲的笑意和玩味。

  肖春忙道：“殿下誤會了，是陛下要見殿下！”

  太子一愣：“父皇其實早就醒了吧！”太子說著自嘲的一笑：“孤還以為孤的翅膀硬了，誰想到終究逃不過父皇的手掌！”

  “殿下…”

  太子又轉身，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他才說：“告訴父皇，孤會自裁，不會讓他為難。”

  “殿下…陛下沒有說要殺您呀！”肖春想勸。

  太子看著他的眼睛嘲諷道：“孤還有別的路嗎？”說完他已經不在看肖春說：“告訴父皇，母后與這件事情無關，她根本就不知道，請他饒了她吧！”

  肖春還想說什麽，可太子已經不在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