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怎麽了？”子睿看墨羽軒就看著他半天不說話，有些奇怪地再問了一遍。

  “沒，感覺當初自作主張地給你買這件衣服是對的，果然很好看，我還以為你不會穿呢。”

  他總是穿著簡單樸素的白衣，雖然依舊很好看，但墨羽軒覺得，那些粗糙的東西，一點也不適合黎染，可是墨羽軒知道黎染是不在乎這些的，雖然他比墨羽軒還不缺錢，但是從不買做工精致的華貴衣服。

  當初在布莊，她第一眼就看中了那批耀眼不含任何雜志的純白，鬼使神差地，她買了下來，還讓裁縫按照自己的設計做了一件衣服。

  當初她抱著這件衣服的時候還一直都在琢磨怎麽讓他接受，不過黎染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隻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收下了，讓墨羽軒很是高興。

  墨羽軒還以為黎染是接受了，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黎染穿過。

  面對這句話，黎染只是一笑，腦海中卻冒出了剛才回宅子的事情，要說她為什麽穿這件衣服，其實還真的是個意外。

  清晨時分，都是他和墨羽軒去醫館的時候，這個時候，墨羽軒曾經雇傭的家丁就會過來打掃宅院衛生，他湊巧地正好乾上。

  “黎公子，您怎麽回來了？您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嗎？”

  旁邊一個被墨羽軒雇傭來打掃宅院的家丁看見了黎染，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看見他揉著眉心，以及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關心地問道。

  黎染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地道：“沒事，讓人幫我準備一下熱水吧，我想洗漱一下。”

  “哦，好的。”

  不想當他洗漱完畢跨出浴桶的時候，竟然發現家丁已經將衣服折疊好了擺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而人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著人家也是好心，他便伸手將衣服勾到了近前。

  不想，當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墨羽軒送他的那一件，卻不知為何，他抬手輕輕摸著上面觸手柔滑的衣料，內心卻是比這布料更加柔軟。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日，她帶著期許的目光看著他收下的那件衣服那高興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的禮物，也是第一次有人會關心他的吃穿冷暖。

  說實話，他不缺錢，也不在乎那些外在的東西，而且那些白色的粗布更加能夠讓他安心，華貴的衣著，讓他覺得更像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是不穿，而是根本舍不得啊！

  可是小廝好心給他送來，他總不能讓人家再跑一趟，無奈他只能穿上去，由於帶子已經濕了，所以不能再束發，所以他只能找了一根簪子束了起來……

  ……………………

  “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怎麽又來了？”墨羽軒的聲音傳來，成功地打斷他的思緒。

  “白日裡不怎麽睡得著，想著反正閑著還是閑著，不如來幫你的忙。”黎染回神，對著她露出淡淡的一笑，開聲應到。

  可是墨羽軒卻不同意，平時讓他幫幫自己就算了，他今天可是一個晚上沒睡覺，她再讓他幫忙豈不是成那種虐待員工的老板了？

  雖然她從沒給黎染發工資……

  “一晚沒睡可不是開玩笑的，給我回去睡覺，今天病人不多，我可以的。”墨羽軒皺起了眉頭，拉著黎染的手想往裡屋走去。

  “軒兒。”黎染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內心卻是溫暖至極，淡然的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絲笑容。

  他微微用力就將墨羽軒納入懷中輕輕說道：“如今可不止我們兩個人哦。”

  墨羽軒訓著黎染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群眾都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

  墨羽軒眨了眨眼，傻乎乎地任由黎染將她身子扶正，她站直身子咳嗽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軒兒，快天黑了，還是快些給鄉親們治病吧。”黎染輕笑了一聲，對著墨羽軒說道。

  墨羽軒也讚同地點了點頭：“嗯。”

  那位剛剛和墨羽軒搭話的大娘見“小兩口”這互動，也是一笑，見墨羽軒向她走來，她笑著應了一聲：“墨姑娘有十八了吧？”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墨羽軒，眼裡不由地閃現驚豔，墨姑娘這般美的姑娘，就算是在帝都這個繁榮美女如雲的地方，也是絕無僅有的，加上她待人溫和，醫術也好，治病也耐心，街坊鄉親們都很是喜歡她，真是不知道甩那些官家小姐幾十條街，那些帝都內的有錢公子哥更是有病沒病都往這邊跑。

  墨羽軒一個激靈，就知道這個大娘不會就這麽放過她，因為醫生的職業病，待任何病人都要溫和，她只能擦擦臉上的汗，耐心地道：“嗯，十八有一。”

  大娘眼中立馬露出吃驚，就好像遇到什麽稀奇的事情一樣瞪大了眼睛：“呦，都這麽大了還沒婚配？”

  她說著，又抬眼看了一眼一旁淡定自若地幫一個病人包扎的黎染。

  黎染也是第一次聽見墨羽軒年紀這件事情，不禁也轉過了頭，看了一眼墨羽軒，他一直覺得墨羽軒應該只有十六歲左右，沒想到竟然隻比他小兩歲。

  墨羽軒見她用看嫁不出的老姑娘的表情看著自己，墨羽軒臉上又是一道黑線，硬著頭皮道：“是啊……”

  大娘不禁又開始語重心長道：“這女大當婚的，女人再厲害整天拋頭露面也不好，終是要找個夫家才有庇護的，像我那閨女，今年十八歲，孩子都能走路了，如今白白胖胖的，那男人又會照顧人，日子別提多舒服了。”

  墨羽軒徹底一口口水嗆死，要命了，十八歲孩子都能走路？那是幾歲生的孩子？還沒發育好吧？

  黎染也是皺了皺眉頭，見墨羽軒臉色很黑，便急著過來替她解圍，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墨羽軒面前：“大娘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那大娘在黎染擋在了墨羽軒眼前，眼睛又是一眯，樂呵呵地道：“我喉嚨有些不舒服。“

  這回，墨羽軒和黎染頭上同時冒出幾條黑線，墨羽軒嘴角都開始抽搐了，喉嚨不舒服？那你還說這麽多廢話！

  有了黎染的幫忙，很快所有的病人都看好了，見黎染那眉宇間的疲倦，墨羽軒今天提早打烊，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讓兩人似乎暫時忘記了眼下的煩心事。

  吃好飯的兩人出門走了一圈消了消食，這才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