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想起來，他的確不是人，這家夥可是大陸內人人都懼怕的妖君，只要他願意，能夠隨意取任何人性命的強大存在。

  “魘笑月……”墨羽軒輕輕念出這三個字，面無表情，沒有驚嚇，沒有害怕。

  墨羽軒的冷漠並沒有讓魘笑月吃癟，嘴角的笑容反而牽扯地更大了:“小軒軒，你還記得我啊，真是太讓人家受寵若驚了。”

  “你來幹什麽？”墨羽軒起身，將身上的衣物快速穿戴整齊。

  看著她防備的神情，魘笑月也只是一笑，卻並沒有停下步伐，腳踝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聽見墨羽軒耳朵裡面，卻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似乎是看出了墨羽軒想逃走的打算，魘笑月突然就一笑:“小軒軒，你想跑嗎？”

  話音落，他快速閃身上前，將墨羽軒禁錮在懷中，附身在她的耳邊耳語:“小軒軒覺得，沒有了蕭瑾澤的瑾王府，我在這裡大開殺戒再把你擄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墨羽軒眼眸瞪大。

  魘笑月卻突然表情一收，悶笑了出來:“開個玩笑而已，小軒軒真是一點都不幽默。”

  “……”真想一巴掌打爛這張臉。

  她反手掙脫了魘笑月的靠近：“你來幹什麽？我卻不知道，傳說中的妖君，竟是這麽閑，閑地喜歡往有夫之婦閨房內跑。”

  有夫之婦這四個字，她咬的及其重，似乎是在提醒著什麽。

  魘笑月面上笑著，在墨羽軒看不見的角度，眼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光，只是轉瞬即逝，妖豔的紅唇微微勾起：“小軒軒，人家是聽見你的哭聲才想來看你的。”

  話音落，他立馬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你也知道，妖的聽力本來就異於常人，我可是擔心你才來的，你還這麽說我。”

  墨羽軒嘴角無聲地抽動，她怎麽說他了？她怎麽不記得了？

  她突然就開口：“你知道了多少，又看見了多少？”

  墨羽軒話音落，魘笑月抬頭：“沒有……什麽也沒有。”

  他伸手，抹下墨羽軒還未來得及擦掉的眼淚，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溫軟：“我看見的，聽見的，只有這個。”

  說著，他將自己染了淚水的手指拿給墨羽軒看。

  回過神來的墨羽軒卻感覺好像被燙到一般，快速往後面退去。

  “小心……“魘笑月伸手扶住了她，防止她摔倒。

  墨羽軒想掙脫，抬頭，卻見這個男人對著她燦爛一笑，這個笑容，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陽光真摯，不然一絲一毫的雜質。

  就在那一刹那，她看呆了，她好像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另外一面。

  一個物品擺在了她的面前，隔斷了兩個人相望的視線，魘笑月笑道：“你今晚也是睡不著了吧，這是我們妖族特製的酒哦。”

  魘笑月將她的身子扶正，將手中的通體玉白的酒壺在墨羽軒面前晃了晃。

  見墨羽軒不語，他繼續道：“真的不來嗎？還是說你不會喝酒？本君可是特意來這裡安慰你的耶，這麽不領情。”

  墨羽軒一噎：“魘笑月，你這是什麽意思。”

  魘笑月對著她溫柔一笑：“不想看見你哭，這算不算理由？”

  墨羽軒眼眸一滯，嘴唇輕輕蠕動：“何必呢？”

  “就當我孤獨寂寞，你陪我喝兩杯不成嗎？怎麽，你真不會喝酒？”

  墨羽軒眯眸：“不就是喝酒嗎，我會怕你？”

  她說著，將手中的背包往背上一攬，跟著他往龍慕院大院那邊走去。

  直到墨羽軒坐到了院子裡的那種凳子上，晚風吹拂著她的臉龐，墨羽軒的神志才有了一些清明，她頓時有些後悔了，當時怎麽腦子一熱就跟了上來呢？

  現在後悔會不會很沒面子啊……

  墨羽軒想錘桌，但是面上卻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笑臉樣，心道，喝就喝唄，又不是沒泡過酒吧的人，她可是連RectifiedSpirit都能喝下一杯面不改色的人，還會怕古代這種小酒嗎？

  “阿嚏！”

  藥閣內，泡在放滿玫瑰花超大浴桶內的唐毓突然打了一個打噴嚏，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拿出一旁紅酒輕輕喝了一口，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怎麽突然打噴嚏了，真是奇怪。”他興致盎然地搖晃著杯中豔紅的紅酒：“二十四度果然還是低了點。”

  他又伸手摸了一下有些汗濕的額頭，好似想起了什麽，笑了起來：“話說要是讓她知道當年那杯RectifiedSpirit有百分之八十是水，會是什麽表情呢？”

  這邊唐毓還在享受他的玫瑰浴，那邊墨羽軒魘笑月已經不知從何處變出來的兩個白玉酒杯，給墨羽軒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

  墨羽軒拿起來，見那粉紅色的酒液，還有一股桃花的香味，倒像是女孩子喝的花酒。

  “你就拿這種中看不中用的酒糊弄我？”墨羽軒把玩著酒盞，青蔥般纖細的玉指被那精致小巧的杯子襯托地更加美麗。

  墨羽軒並沒有梳什麽發鬢，只是用一根翠綠色的簪子輕輕挽起了一部分，發鬢微斜透著一股子慵懶，春日裡的白色紗裙，繡著月白色的百合花，層層疊疊地蜿蜒開來，就像一朵清麗的百合花，只是就算是這樣清麗簡約的裝扮，也遮掩不住女子眼中無法掩飾的媚色。

  他是男子，容貌再妖孽再雌雄難辨，也終究是一個男子，而墨羽軒不同，她的容貌，的確是能夠讓男人看見都渾身酥軟的妖魅絕色，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魘笑月看得入迷，卻還是微笑道：“你嘗嘗看就知道了。”

  墨羽軒眯眸，也許還帶著一些發泄的意味，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口，墨羽軒就雙眼發亮了。

  “莫名地好好喝啊……”

  見墨羽軒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一直拿眼偷睨她的魘笑月嘴角的笑容更加大了，順手將納戒內的酒全都拿了出來，擺了整整一桌。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