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楊寶兒,太后的外甥女,鎮國公府嫡出大小姐,楊國公的掌上千金。年芳十八,進宮三年。衝動跋扈,刁蠻任性。
陳妃,陳清婉,丞相之女,才華出眾,性情溫婉端莊,大家閨秀之典范。與楊寶兒分庭抗禮。
劉妃,劉如眉,楊扶柳扶持上來的寵妃,楊寶兒的左膀右臂,尖酸刻薄,家世一般。
蕭妃,蕭綺麗,最美的妃子,番邦進貢的女子。舞藝極佳,心高氣傲,在宮中頗受排擠,因陳妃的照拂,才不至被楊寶兒折磨,是以對陳妃極為信任。
“蕭妃,最美的妃子?”雲玖看完這些有的沒的,隻覺得衛長臨的人著實不給力,這些還需要調查嗎?
但她來不及吐槽,便被冊子上那黑亮的一筆“最美的妃子”這幾個字吸引住注意力,挑了挑眉梢,她似不明白般地看向衛長臨,“這顯然是本宮進宮前整理的資料吧!”
衛長臨輕搖羽扇,眉宇間一絲詫異一閃而逝,“你怎知?”
呵呵。
雲玖揚了揚手中的冊子,往案台上一擱,“因為,消息顯然落後——
這后宮第一美,是蕭綺麗?”
她可不服。
“……”長袖手一抖,那好好的一盞茶便被她灑了。
“……”衛長臨扇子一停,險些掉地上。
他久久望著雲玖一臉理所應當的嫌棄與那高傲得揚起的下巴,腦海中不知怎地浮現出一隻驕傲的孔雀來。
所以她這是隱晦地表達了不滿?
見眾人都是望著她一臉欲言又止吞了“……”的表情,雲玖蹙眉,“有什麽問題嗎?”她沒有說錯啊,很明顯她的臉比蕭綺麗要好看好吧。
眾人:……
陛下可能還不知道,她們公主最見不得,比她好看的女子了。咳咳,更別提不如她卻霸佔了“最美”這稱號的妃子了。
那個負責收集情報的某屬下:……
突然覺得後背一涼是怎麽回事==
“咳,阿九現在可是心中有計劃了?”不打算和雲玖在“誰最美”這個話題上糾纏,衛長臨掩拳置於唇邊,咳了聲,正色問道。
雲玖慢條斯理地在他一旁坐下,拿起一塊點心咬了口,嚼了幾口咽下去,才淡淡道,“不急,等著獵物自己上門才好玩呢。”
眸子一彎,側目便見衛長臨一臉無語,於是補充道,“像皇上你原本的布局那般,宮中貴妃獨大,實則只因背後的楊家和太后在撐腰罷了,本人並無多大能耐。而陳妃家世隻低貴妃微末,可心機手段都高過貴妃太多,有她牽製,宮中表面上爭鬥紛紛,實則兩派分明平衡得很。”
衛長臨點頭,很欣賞雲玖短短三日便能將后宮局勢看得如此透徹,只是他沉吟一分,“可現在,這局勢顯然因你的出現打開了一個口子,這樣下去,楊氏和陳氏難免不會走到一塊,生出聯盟之意。”
他最擔心的也是這個,后宮他不好明著來安排,但他總是無意間挑起了楊氏與陳氏的矛盾,使得這碗水端得平。
雲玖讚許地點頭,笑了,這會就多了幾分莫測來,“陳妃沉得住氣,貴妃對本宮極為介意,的確有這個可能——只是,她們可是兩派之首,這手底下的妃嬪爭鬥久了,握手言和?談何容易。”
“你的意思——”衛長臨聞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笑容漸深。
雲玖端起茶抿了一口,“後日好像是劉妃侍寢的日子。”
話落,唇角勾起,眼中光芒攝人心魄。
衛長臨眯起眸子,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劉妃最是眼裡容不得沙子。”
只是,他話音剛落,心裡卻有那麽一絲不是滋味。
古往今來,再大度的皇后,也沒有像他的這位,新婚燕爾未過,便急著安排起妃嬪侍寢來……
而且,他總有一種,她拿他臨幸哪位妃嬪來做文章的不適感,心裡生出一縷煩悶,微皺了下眉梢,笑意隱了下去。
“可是朕不是才對新後戀戀不舍嗎?這麽快就轉投他人,阿九不怕原有的計劃打亂?”還是按捺不住,衛長臨似笑非笑地問了出來。
雲玖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他笑容沒有任何異樣,看不透心思。
便壓下那點子不解,淡淡解釋道,“是啊,所以本宮葵水來得很是及時。”
長袖咳了聲,還是沒忍住,“公主……”這個時候不應該嬌羞下嗎!你這一臉的“還好本宮來了葵水”的慶幸是怎麽回事……
雲玖不是很理解來月事有什麽好害羞的,但想想這一群迂腐的古人,便默默將反駁的話給咽了下去。
再看衛長臨,面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紅的古怪,她就更不解了,陛下你睡的女人沒有一車也有一打了,這會兒純情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呢?
好在她還有羞恥心,不然衛長臨若是聽到她內心這段腹誹,非得一口老血吐出來不可!
“咳,你身子可還好?”他想起自己之前摸到的那冰寒的脈象和她低得有些詭異的體溫,不由尷尬之後,關切地問道。
雲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回答他什麽,準確來講,她不喜歡和人談起自己的病。
而善舞這時候端著一碗藥進來,恰好聽見這句,便自然地接道,“公主她每月小日子都疼得厲害,好在有六月姑娘的藥,每月這段時日,提前預防……”
“善舞。”雲玖不輕不重的聲音淡淡打斷善舞的喋喋不休。
善舞後知後覺,不解地看向雲玖,問,“公主,怎麽了?”
長袖卻是皺著眉,很想拉過這突然又犯粗心病的丫頭敲一記。
雲玖提了口氣,面上笑得燦爛溫和,“沒什麽,本宮覺得當著陛下的面講這些私事,有些害羞罷了。”
善舞“!!!”了半晌,驚疑地想,公主居然害羞了!難道真的對皇上有心思了?
很好,很美好的誤會,善舞姑娘。
長袖卻是咳了幾聲,顯然被嗆著了。
被雲玖這一打岔,眾人都有些囧囧的和忍俊不禁,隻除了衛長臨。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大拇指,微嗅了嗅殿內濃鬱的藥味,心裡一點一點泛起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