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沒多久果然換了身衣服回到了席位上。
“咦,國公怎地出去這麽久還未回?”宮宴進行到近乎尾聲,丞相陳鼎似是喝多了,打了個酒嗝,然後迷離著眼睛,拔高了聲音,好奇地出聲。
他這一出聲,也才有人反應過來,似乎鎮國公是出去了好一會兒還沒回。
這時,程氏突然起立,猛地推開兩個丫鬟,踉踉蹌蹌地走至殿中,悲慟地哭喊道,“皇上,臣婦有話要講!有冤要申!求皇上替臣婦做主!”
最先被楊敬回話說是身子不適嗓子說不出話的程氏,此時卻是除去聲音有些沙啞,嗓子並沒有任何問題。
最驚訝的還是那兩個丫鬟,在聽到程氏開口之際,便是一副大難臨頭的神色,忙跪下,頭抵著地,不知所措。
眾人皆是停下了一切動作,驚訝又好奇地看向直直跪下的程氏。
“國公夫人,你有何話要講,有什麽冤情需要朕替你做主?細細說來!”衛長臨起身,面色一凝,手置於身前,睥睨天下的威嚴與貴氣四開,他嚴肅地望著程氏,問。
“臣婦要狀告一人——臣婦的夫君,鎮國公楊敬!臣婦狀告他結黨營私,殘害忠良,以及——與當今太后,也就是其胞妹違背天理人倫,長期保持苟且的關系!”
她的話叫所有人皆是驚駭,先且不說程氏居然狀告自己的丈夫,也不說結黨營私和殘害忠良這兩個罪——畢竟明白人都知道這些,可是最後一條——淫亂后宮,與其胞妹先帝的皇后,現如今的太后二人苟且這一條,便能叫所有人驚駭怔愣當場!
這可不僅僅是大逆不道的死罪,這還是違背綱常天倫的大罪啊!
“程氏,你有何證據?你可知道,誣告是要進刑部天牢的!”衛長臨無視了下方一片人的驚奇歎聲和疑惑好奇,他一甩袖子,眉眼冷肅,顯然很是生氣,斥責道。
程氏面容憔悴而悲絕,她拔下頭上的簪子,頭髮一散開,然後將簪子扭動,轉開,便將其打開,從裡頭拿出一張紙條。
高高舉起,“這是臣婦收集到的,關於楊敬的罪證,還有的,在鎮國公府後院的合歡樹下埋著,以及楊敬私藏在府中地窖中的進貢禦品!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一查!”
“民婦所言字字句句肺腑屬實,絕無半句欺瞞!楊敬此人心腸歹毒,不僅殘害了忠良,還殺了民婦的母家,打斷民婦的雙腿,意圖毒啞民婦,不叫民婦當眾揭露他的惡行!”程氏字字句句泣血,重重磕頭,將自己遭受的欺騙和毒害皆說了出來。
盡管她平日裡與人不交好,但眾人還是感到戲謔和感慨,心下覺得她即使可恨,卻也的確可憐……
更震撼的是,鎮國公竟然是如此一個……喪盡天良的人!
做出這般禽獸不如的事來,眾人莫不是感到不齒。
當然也有與楊敬結黨營私的大臣,深覺大事不妙,忙出面質疑與反駁程氏,且講出了程氏素來的為人,索性便將她的行為歸結為報復楊敬沒有救罪孽深重的貴妃上面來。
程氏冷笑,指著這些人一個一個地說出他們平日裡與楊敬的交好關系,甚至連他們做過的惡事也一道說了出來,且對正在看小泉子呈上去的她那份楊敬的罪證的衛長臨道,“皇上,這些也在那份罪證之中,民婦反正已經是將死之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民婦沒有撒謊!是不是撒謊其實也簡單,只要皇上派人去寒光殿便知!”
“楊敬此時定是與太后在那顛鸞倒鳳!”
程氏再度拋下一記響雷,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消失在殿內的楊氏兄妹,心中已經對程氏所言信了八分。
這對兄妹還真是!
居然這個時候還那般齷蹉!
於是衛皇震怒,直接帶著皇室的人,趕去寒光殿。
……
寒光殿,雨露閣。
酣暢淋漓的一場歡愛過後,楊扶柳氣息嬌喘著,聲音嬌媚如偷了腥的貓兒般,抬手指甲刮著身上的男人的胸膛,嬌滴滴地嗔怪著,“你這死鬼……不料這般用力,也不怕將哀……奴家弄死在床上!”
低低悅耳的男聲隨後響起,“你這妖精,還有臉說我?差點就死在你身上了……”
“大哥?你不是雲傲!”
楊扶柳卻是在聽到男人的聲音後,驀地身子一僵,渾身冷了下來,尖叫道。
身上的男人,也就是楊敬,不由氣恨地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你個賤人,除了我,你還想是誰?雲傲?你居然敢背著我勾搭他?”
“咳咳……等等!”楊扶柳抓著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不禁渾身顫栗了下,她想的卻是另外一層——
她明明約的是雲傲,為何出現的並與自己一番雲雨的卻是楊敬?
“遭了!”
她驚叫一聲,才要推開身上的楊敬,這時,門被踹開,屋外宮人提著燈盞,走在前頭的儼然是帝後與雲傲還有陳妃、衛晞等等皇室之人!
屋內光亮大作,衛長臨掌風一掃,床上赤裸的二人瞬間暴露在眾人眼前。
吸氣聲,作嘔聲,以及唾棄聲瞬間四起。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哈哈哈奸夫淫婦,總算是暴露了!”程氏突然衝進去,不管不顧地上前抓著楊扶柳的頭髮,使勁地拉扯,捶打。還狠狠咬了一口渾身僵直,面容驚懼的楊敬。
她動作太快,楊敬與楊扶柳又處在震驚錯愕之中,一時竟乖乖任她打罵。
待反應過來,楊敬立馬一腳將程氏踹開,後者直接被踹飛撞上柱子,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地。
“雲傲……你設計我!皇帝,你聽哀家說,是雲傲,是他陷害哀家的,哀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啊,楊敬你怎麽能強迫自己的親妹妹?你有沒有人性!”
楊扶柳不禁抱著頭,先是憤怒仇恨地看向一臉淡漠譏諷的雲傲,而後慌亂地向面色冷淡沒有表情的衛長臨解釋,最後不堪受辱似的抱著自己擁著被子的身子,嗚咽地哭著,指責楊敬。
楊敬一怔,立即明白過來,楊扶柳為了脫罪,竟是想要他背鍋——
他怎麽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