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毒你以為能夠困住我？看我怎麽將你碎屍萬段！”

  間楊放完狠話，便一手將七月的鞭子拽過來，七月眼看著就要被拉過去——

  “錚——”

  只見這時，趙霽擲了一枚石子過去，直接將間楊的面具擊碎，然後一張醜陋不堪的臉暴露人前——

  那張蒼老的臉上除了皺紋，還布滿了交錯的疤痕，像一條條可怕的蜈蚣，尤其是一條坑坑窪窪的不規則的疤痕蜿蜒在額角至下巴，深至脖子上。

  尤其是那一對陰鷙深沉的眸子，顯得這一張臉無比的瘮人。

  “啊——”

  不待眾人被他驚恐的面容嚇到，間楊先捂住斑駁疤痕交錯的臉，驚恐地瞪大了眸子，粗嘎地叫了一聲。

  眾人嚇了一下，說不上是被這醜陋嚇人的臉嚇到的還是被他這神情嚇到的。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間楊捂著臉，露出那雙猙獰猩紅的眸子，陰鷙地盯著趙霽，喉嚨裡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吼，手中聚齊內力。

  雲玖忙斂了神色，抿了下唇角後，眼中光芒微閃，肅臉呵道，“二月用你的劍照他的臉！”

  她話音才落，二月便迅速反應過來，抬起嗜血劍，劍身明晃晃地反射在間楊的眼前，將他沒被手遮擋的醜陋面容展露無遺。

  “啊——”

  間楊見到劍身中映照的自己那張無比醜陋蒼老的臉後，比之前還要崩潰地吼了一聲。

  這還不夠——

  蒼鷹等持劍之人當下明白了雲玖的用意，不待吩咐，便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劍，明晃晃的劍光中，間楊的醜陋面容無所遁形！

  間楊要瘋了！

  不對，他已經瘋了！

  他捂著臉，狼狽地佝僂著腰背，一陣陣吼著，“滾開！滾開！不，這不是我的臉！”

  見到間楊這般情形，眾人莫不是大快人心。

  夕昭輕歎一聲，“間楊太執迷於表象，難怪對靈藥如此執著……”

  “醜八怪，你好好看看，你這醜陋的模樣！”雲玖聞言卻是了然地勾了勾唇角，聲音揚起，便滿是嘲諷地笑著，“天下真是找不到更醜的了！”

  雲玖故意一字一句說得極其緩慢，吐字清晰，雖然間楊聽不見了，但他看著雲玖一張一合的紅唇，他是懂唇語的……

  這話無疑是壓倒駱駝最後一根稻草，間楊粗嘎陰沉地叫了一聲，抬手便要劈雲玖一掌，卻也正因此，沒有手的遮擋，他雙眼都被劍身映射中醜陋的無數張自己的臉佔據……

  他再也受不了了，目呲欲裂，而後悲鳴一聲，在眾人驚詫之下，抬起右手，曲起兩指，狠狠地朝自己的眼睛挖下去！

  一聲痛呼，與眾人的涼氣聲落下，間楊竟生生戳瞎了自己的雙目！

  閉著眼，血順著眼睛流到疤痕縱橫交錯的臉上，他猶不覺夠似的，雙手惡狠狠地朝自己的臉摳去……

  “啊……”

  十月叫了一聲，小臉煞白一片，躲到了十二月身後，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嚇到。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間楊徹底瘋了，他完全不覺得痛一般，對自己的臉下手毫不留情。

  叫人看得心底瘮得慌。

  雲玖卻勾著唇，笑容愈發明媚燦爛。

  間松不由蹙眉朝雲玖看去一眼，心道，這小小年紀卻心腸這般狠……方才若不是她一再刺激，間楊也不會被逼瘋。但間楊是罪有應得，這點毋庸置疑。

  雲玖眉目如畫，紅唇輕啟，對這樣血腥的畫面看得眼都不帶眨一下。

  已經深陷崩潰瘋狂的間楊聞言，緩慢抬起他那張已經被摳挖得血肉模糊的臉，渾身一震，手中全是血，指甲裡甚至還帶著從臉上摳下來的血肉，一張臉更加瘮人。

  他聽不見也看不見，只能左右搖晃著腦袋，身子慢慢轉著，卻還是覺得耳邊滿是雲玖諷刺的嘲笑聲——

  “胡說！你閉嘴！閉嘴！我不是！我是誰？這不是我，我不是這樣的！”

  他捂著頭，頭痛欲裂，七月的毒又滲入五髒六腑，叫他產生了幻覺。

  自毀了雙耳又毀了雙目，加之中了七月的毒，現下這樣的間楊，已經不成氣候了。

  夕昭微歎，閉了閉眼。

  間柏和間松也不無感慨，雲玖這個女娃娃心狠起來當真是字字句句誅心，專往別人痛處捅。

  這樣的女子，間松深以為，以後都不敢得罪。

  夜無瀾不知是何種滋味，眼睜睜地，他就這麽看著間楊發瘋發狂，自殘。他眨了一下眼，心中一片死灰的冷寂。

  沒有悲痛也沒有喜悅。

  “夕昭！夕昭——求求你，給我靈藥……給我靈藥！”間楊嘴角已經開始溢出黑色的血，他身形一頹，便跪倒在地，他雙手摸索著，憑著眼睛未瞎之前看到的夕昭的方位，匍匐著爬過去，身子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那張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帶著執迷不悟的癡狂，口中大口大口地流著黑血，他卻失去了痛覺般，朝夕昭的方向伸出血肉模糊的蒼老的手——

  “求求你……給我靈藥……我不想死……我不要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咳，憑什麽……憑什麽我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夕昭！你毀了我……如果不是你狠心驅逐我……我不會被毒物啃噬成這樣……我年輕的時候，年輕的時候……是神殿僅次於你的……美男子……我這不是我的臉……我是好看的……我要長生我要年輕……”

  他一遍遍自我催眠般，又似哭似怨地對夕昭喊著，聲音粗嘎中帶著悲憤不甘。

  夕昭微啟唇，一絲悲憫的歎息溢出來，眼睛平淡地看向朝自己爬過來的間楊，心知他聽不見，卻還是回道，“間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做了太多惡事，落得如今這田地，也是因果循環的報應。”

  說完，雙手合十，閉上眼。

  “六月。”

  “噗嗤——”

  雲玖好聽的聲音落下。

  夕昭睜開眼，便見六月不知何時走上前，手中拿著一把精致鋒利的匕首，蹲著身子，居高臨下，手起，匕首落下。

  匕首沒入血肉中的聲音響起。

  匕首直直捅在間楊的左肩上。

  “主子，該你了。”

  給讀者的話:

  昨晚就沒碼字……買票買半天，今天要出門給閨蜜過生日

  一會車上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