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夜憐心領著宮女,小臉熱得紅撲撲的,額角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氣喘籲籲,“金桔,好熱啊,一會可以吃塊冰鎮的西瓜麽?”
她用小手扇著兩頰,回眸撒嬌般地問了聲自己的宮女。
金桔和銀杏兩人也是熱得面頰紅彤彤的,兩人比夜憐心隻大了一兩歲,也是孩子心性,尤其是銀杏,聞言便可憐巴巴地道,“公主公主,奴婢也想吃一塊!”
夜憐心宮裡不缺吃食,這些瓜果歷來夜皇都不短她的,尤其是最近夜憐心得許貴妃歡喜,夜無憂又偶爾傲嬌地派人送點解暑的東西來,一時間新月殿裡瓜果珍品無數。夜憐心得了好的,第一時間就命人給宮外的夜無瀾送去一些,再就是分一些自己的宮女。
跟著她長大的銀杏這般可憐巴巴地央求,夜憐心自然是滿口答應。
只是金桔卻擰眉,“公主不能再吃了,您出門前才吃了一塊,小心夜裡鬧肚子!”
夜憐心卻搖頭,“不行,太熱了,現在就想吃。”
幾步走進了自己的寢殿,命人將事先同冰塊放一起的西瓜拿上來,夜憐心便有幾分急切地拿起一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清脆冰霜的瓜果入腹,她滿足地輕歎了聲。
金桔不禁搖頭,公主啊,真是年紀小,待大些了,就知道這些東西不能再這麽沒忌口地嗤了。
沒想到,當夜,果真如金桔擔心的那般,夜憐心忽然開始鬧起肚子來。
疼得床上打滾,起先只是細微的聲音,後來她叫了一聲,才引起耳房睡著的金桔和銀杏的注意。
“公主,公主怎麽了?”掌了燈,金桔和銀杏圍著床,見隻著了白色中衣的夜憐心蜷縮成一團,抱著胳膊不止地顫栗著。
夜憐心疼得臉色發白,渾身都濕透了,她緊咬著下唇,以至於唇都被她咬出血來,她死死閉著眼,除了痛苦的呻、吟之外,完全沒法子和自己的宮女說話。
“銀杏,快,快去請太醫!”金桔嚇得面色一白,忙命銀杏去請太醫。
銀杏點頭,眼眶紅紅,立即飛奔著出去。
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少女緊咬著唇,捂著肚子,金桔見了,眼睛紅了紅,“公主,是不是腹疼?”
夜憐心緊這時咬著牙關,艱難地蹦出一個“恩”字。
聲音都是打著轉兒的。
金桔掉著眼淚,忙伸手輕輕撫向夜憐心的小腹,輕輕按揉。
“金桔,金桔,殿下來了!”不多時,卻見原本應該去請太醫的銀杏領著步伐急急而來的夜無瀾進了來。
金桔忙給夜無瀾行了個禮,隨即飛快問銀杏,“不是叫你去請太醫了嗎!”
“殿下身邊的小廝已經去請了。”銀杏老老實實地道,她也是出了新月殿才恰巧碰見大晚上才從皇宮出去的十三皇子。殿下見她行色匆匆便攔住她詢問了具體事宜,得知公主病了,殿下便忙命身邊的小廝去請太醫,命她帶他來看望公主。
“怎麽樣?哪裡疼?”夜無瀾上前,也不顧男女大防,或者說在他眼裡這會兒的夜憐心還只是個孩子,又是他的妹妹,他隻擔心她出事,想不了那麽多。小心地扶起夜憐心,觸手卻是一片汗濕,他不由一驚,“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銀杏,去拿個濕帕子來。”
將夜憐心扶著,上半身靠近自己懷裡,夜無瀾垂眸就看到夜憐心慘白如鬼一樣的臉,唇上深深的牙印和血跡,眉心深深擰著,閉著眼細聲細氣難受地哼著。
夜憐心蜷縮著,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周圍是熟悉的氣息,她艱難地睜了睜眼,朦朧間仿佛看到了……
“皇兄?”
夜憐心的聲音分外沙啞,一向清脆柔美的嗓音,這一下,叫夜無瀾和金桔都嚇了一跳。
“到底怎麽回事!”
夜無瀾冷著臉,看向金桔。,
金桔慌忙跪下,“殿下息怒!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公主好像是腹痛,哦,對了,白日,公主多吃了一塊冰鎮的瓜果,想必是涼了肚子!”
這會兒,金桔能聯想到的也就是不聽她勸阻,夜憐心非要吃下的那塊冰鎮西瓜了。
聞言,夜無瀾臉色一黑,“胡鬧!”
但他沒有心情教訓宮人,接過銀杏小心翼翼遞來的帕子,替夜憐心擦拭了臉和手,聽到她凌亂的喘氣和疼起來的哼哼聲,他不禁抿唇,“讓你下次不聽話亂吃東西……”
但他一隻手直接伸到夜憐心腹部,隔著中衣果然摸到了一片溫涼,以及硬硬的。
腹部僵冷得沒有一絲柔軟。
他蹙眉,手心微微凝了真氣,輕輕在夜憐心的小腹處按揉。
夜憐心感覺小腹溫暖起來,疼痛稍稍麻木些,隨著夜無瀾手心的熱度傳遞到小腹,她緊鎖的眉頭稍展,睜開眼,哼哼聲止住了些。
聲音還是有些啞,聽起來分外可憐,“皇兄,好疼……”
真的疼死她了!
她是被生生疼醒了的,如果知道一塊冰鎮的瓜果會叫她夜裡疼成這般,她絕對不會再貪吃了……她保證就一塊,絕不多吃第二塊。
聽著她帶著濃濃鼻音的這幾個字,夜無瀾原本沉冷的臉色也不禁柔和幾分,大手輕輕按揉著,“太醫一會就來了,忍著點。”
只是一塊瓜果便疼成這般,夜無瀾不禁再次感歎,她明明看起來也好,實際上也好,都是個柔弱膽小的小姑娘,為什麽近來的舉動卻是這般大膽和令人捉摸不透呢?
漸漸地疼痛是緩和了,但是夜憐心察覺到一股熱流……
啪——
腦子裡某一根弦忽然就斷了。
她驀地蒼白的臉色爆紅,僵直了身子,忙小聲地對夜無瀾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了沒事!
金桔,不要請太醫了!”
“胡鬧什麽?”夜無瀾卻不依,“再不聽話,是想疼得更厲害麽?”
“不要不要太醫,嗚嗚嗚,金桔,請個嬤嬤過來……不要太醫!”夜憐心羞憤欲死,加上身體上的疼痛難受,登時就小聲地嗚咽著,哭了起來。
她明明是來了癸水啊,給她請什麽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