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臨眸色沉沉,望著眼前的殘垣斷壁的廢墟,眼神幽深——
“應該不會,我看了下,這裡應該是密道唯一的盡頭出口,堯光他們還沒有追上來,想必是被什麽耽擱了……但這應該就是密道的唯一出口。”
他走上前,蹲下,撿起地上廢墟中的一片瓦片,拿起來端詳了下。
而後再往前,他似乎發現了什麽。
雲玖見他伸手在瓦片和石塊上摩挲了下,不知在搞什麽名堂,便上前兩步,好奇地看著蹲著身子開始“考古”一樣的細致舉措的衛長臨。
“你在做什麽?有發現什麽可疑的麽?”她不明所以地望著地上沒有任何特殊的瓦片和石塊。
衛長臨微低著臉,面色看不清,半晌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拿出帕子拭了拭手上的灰塵,長眉輕蹙,望著一個方向,聲音冷靜地道,“這裡有人來過了。”
“啊?”
雲玖看了眼四周除了廢墟之外還是廢墟,就連一扇門都不可能有的殘垣斷壁,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有人來過?
這裡連個門都沒有,哪裡來的人?就算有人,也一目了然,怎麽躲得住?
衛長臨對她偶爾的迷糊感到哭笑不得,回眸,伸手便要點她的額頭,卻被她嫌惡地往後退,躲過了不說,還補一句,“你手髒,別摸我。”
衛長臨:……
曬曬收回手,他負手而立,眼凝視雲玖,解釋道,“方才我檢查那些瓦礫石頭,發現有一列的瓦礫石頭上,有晦暗不清的鞋印,雖然很淺,但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來。”
雲玖不由驚奇,“你這個聰明了!”
她眸中一亮,“我們按照鞋印指引的方向找找看有什麽機關不就得了?”
衛長臨回頭望著她笑了一聲,點頭,“是這個理。阿九也真聰明。”
夫妻倆這廂互相誇獎吹捧,毫不含糊。
所以,他們當真按照腳印來搜尋。
最後腳印消失在斷壁殘垣正中之處。
夫妻二人對視望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喜悅之色!
終於找到了!
“你往後站些。”
將滄海月明珠交到雲玖手上,這片瓦片掏了掏,那片拿起來,衛長臨手頓了頓,想到什麽,便掉頭對身後站著望著自己一系列動作的雲玖輕聲道。
雲玖點頭,乖乖往後站。
“再遠點,站上去。”衛長臨望著她挪的那兩三步小碎步,不禁好笑,揮了揮手,示意她直接退回到石階上。
配合他的話,雲玖又往後退,直接踩在最上面的石階,才淡淡道。“好了。”
於是,衛長臨起身,往後站了一兩步,雙手起掌而對著那正中的瓦礫,凝聚真氣,下一瞬,只聽一聲喝,強大的氣流從他手掌心迸射而出,直直朝那瓦礫中間襲去。
再然後就是瓦礫碰撞碎裂的聲響,灰塵漫天揚起,雲玖捂著口鼻,眼睛閉了一半,看著眼前灰塵落下後的情景。
衛長臨站在灰塵之後,因為離得近,身上都被蒙了一層灰,他咳了聲,伸手彈去衣裳上沾染到的灰塵,眯著眼,也望著自己的前方。
果然——廢墟之下,便有個通往地下的長長的石階。
他驚喜,轉身,卻臉色一僵,瞬間冷若冰霜。
只見阿綾用沒有出鞘的匕首橫在雲玖脖子上,一手扣著雲玖的肩,將她牢牢地抓著,眼神複雜地瞪著衛長臨。
而她身側,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的堯光,似笑非笑地泠泠與衛長臨威嚴的眼神對上,心情似乎格外愉悅,“有勞你們替我和阿綾尋找密道接口了,既然這樣,不如繼續合作吧。”
她的話才落下,被她扣著的雲玖便嗤笑,“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阿綾笑,“不這樣,你們又怎麽會替我們開路,還將滄海月明珠交出來呢?”
這會兒她的笑容總算少了幾分陰霾和猙獰,依舊甜美迷人。
說完,阿綾便伸手要去拿雲玖手裡的滄海月明珠,只是另一人比她更快一步,堯光手一凝,便將雲玖死死護在手中的滄海月明珠吸過來,大手一緊,便握住了。
低頭,堯光端詳起來這枚百多年來還依舊引起這般多的大的轟動的珠子,它毫無瑕疵,通體瑩白生輝,瑩潤溫暖……他面上不禁流露出幾分癡迷和巨大的歡喜——
這麽久,他終是得到了滄海月明珠!
這樣的至寶,終於是屬於他的了!
“哈哈哈哈哈!”
聽著堯光仰頭大笑,阿綾心底有些發麻,但是面色卻有些不虞,隻故作甜美地說著,“師叔,不如我來拿吧!”
堯光的大笑戛然而止,神色從一開始的癲狂瞬間變成警惕。
他直勾勾地看著阿綾如花似玉的面容,不禁溫雅地笑了,“阿綾,這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是交給我保管的好。”
“可……好。”阿綾想到什麽便要開口反駁,只是對上堯光似笑非笑的眸子後,便整個人打了個寒噤,隻得應了。
心中卻感到憤怒,說好的,他會全力輔佐她的!
為什麽,他還是仗著自己是“長輩”,仗著他武功比她高,便事事做主,還要將屬於她的珠子拿去?
阿綾心中安慰自己,堯光做這些都是為了幫你登基稱帝,為你好的,別撕破臉,等你登基了,還怕他的話嗎?
這樣自我催眠著,也就沒有不歡而散。
“你們自導自演,跟在後面便是等這一刻。”衛長臨站在密道石階上,臉色沉沉,冷冷地望著為了滄海月明珠已經開始起分歧的二人。
堯光將滄海月明珠放進胸口妥善保管,然後笑得一臉志得意滿,“是啊,不這樣,你會將珠子拿出來,還這般費心費力地替我們找到了出口?”
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衛長臨智勇過人,有他在前頭打頭陣,他們跟在後面便是坐享其成,黃雀在後。
不廢一兵一卒,多麽好的算盤!
“你以為拿到滄海月明珠就可以了?做夢。”雲玖不是很喜歡阿綾按著自己手臂的動作,眼眸冷了冷,卻掙不開,隻嗤笑地望著堯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