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清風!清風你聽到了嗎……”綠霧林中,十二月手中長長的袖子飛起,將下方用雙手護住自己的清風的身子裹住,然後咬牙,使勁兒將他帶起,飛出濃濃的綠霧之外。
薄薄的一層綠霧環繞,將視線也遮擋,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現在的情形如何,只能伸手去觸碰不回應她的清風。
觸手便摸到一片黏膩,還有一層薄薄的如絲一樣的東西,纏繞在他身上。
她心中一驚,抬起手,便嗅到血腥味,不禁臉色一變,伸手輕輕搖晃著清風的身子,“喂,清風,你醒醒!你怎麽樣了啊,你醒醒!”
沒有回應。
十二月有些慌了,難道……
不會,不會的!
她忙拿出腰間一個瓶子,裡面是六月給他們出任務的人準備的救急保命的藥,手抖得厲害,她一邊咬著唇,一邊將唯一的藥丸倒在手心,摸索著,磕磕絆絆中給他喂下。
“清風,清風,醒醒!醒醒啊!”
周圍是薄薄的綠霧,因為服用解毒丹的緣故,倒是沒有什麽大礙,而原先那詭異悉索聲的東西也不知何時不見了。
周圍愈發暗了下來,不見天日。
白天便如此凶險了,十二月不敢想象,等入了夜後,會是什麽樣的處境,而她又不知道清風現在的狀況,他沒有應答,身上都是血,這讓十二月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有些慌亂無主。
咬咬牙,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得想法子走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給清風療傷才好。十二月想著,便費勁小心避開清風受傷的地方,將他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頸,架起昏迷中的他,往來時的路走。
只是,來時候的路,走到一半,卻發現原先暢通無阻的地方,現在居然變成一片荊棘密布無法通行的死路。
怎麽會這樣!
十二月探出去的腳再次碰到密集的荊棘,她一時震驚得不能自已……
此時,山風吹來,淡淡縈繞的綠霧散去,十二月睜開眼,便見面前是——
荊棘一側便是一處斷崖!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側眸,便看清清風的樣子,登時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清風渾身都是被細細密密的刺一樣的尖物刺破流血的傷口,就是臉上都是細細密密的血,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手臂上纏繞了白色的細線一樣的東西。
一身黑色的衣裳沁出了血,宛如一個血人……
十二月一下眼睛就紅了,若非他當時護著她,也許現在他不會受這麽重的傷,而她……說不準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人平日裡那般吊兒郎當不正經,就連之前他說要保護她,她聽著都像是調戲之語,沒有絲毫真誠在裡頭,誰知道——
他不是說笑,關鍵時候,真的保護她,還是用自己的性命相護!
心裡沉甸甸的,十二月咬緊牙關,將清風扶好,前方是斷崖回不去,那就只能另尋出路了。
四月講過,這樣的情形下,應該是遇到了迷陣,她不精通陣法機關,但是既然有迷陣,那就有出口。
只要她努力找,肯定可以找得到出去的路的。
但是——
後面會遇到更濃的綠霧,還有奇奇怪怪刺破皮膚吸血的奇怪生物,前有斷崖,後有險境……怎麽都是死路一條。
等等——
阿綾這會兒定是已經出去了,可見她對這林子很熟,而她確定的是,在他們被綠霧包圍之前,阿綾都是走在他們前頭的,他們被包圍之後,她也沒有發出什麽呼救聲,更沒有往回走的道理。
那麽……
出口就是在前面那片濃濃的綠霧之後?!
想到這點,十二月便腳下不再猶豫,再次原路返回,朝濃霧深處走。
“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了許久,待十二月扶著清風走過之前遇險處後,便又起了。
她對這東西的威力感到幾分發怵和為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行,清風現在失血過多,如果再遇到那東西,再叫它們纏上清風……
只怕他直接流血過多而亡。
怎麽辦?
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襲來,十二月只能憑借聲音的方位,笨拙地帶著昏迷中的清風一道躲避,有一兩下都被尖銳的刺刺破了腳踝,她吃痛地呼了聲,隻覺有什麽東西在吸她的血。不禁神色一震——
吸血?
血!
她像是豁然開朗般,忙取下自己的披風給清風裹住傷口,阻擋血腥氣更快的發散,而後她咬咬牙,做了一個自殘的動作——
拔出清風腰間的長劍,在左手手背上劃了一道,疼痛感襲來,她擰了擰眉梢,卻咬牙,將被劃破的手背高高舉起,然後手一揚,那隻手便灑了鮮血到迷霧中。
“咻!”
那悉悉索索的生物,立即停下了動作,而後半空中響起了奇怪的聲音,是那神秘物種,好像發現了食物一般興奮地亂舞,發出刺耳的歡愉的聲音。
果然,她將鮮血灑過去,再趕緊將手背的傷用紗布幾下包扎好,那些東西便聞著血腥氣,直奔空中另一頭那些許的鮮血了。
遠離了詭異神秘的吸血生物,十二月頓時松口氣,才覺後背一片濡濕,她喘了口氣,繼續帶著清風往前走,絲毫不敢停留懈怠下來。
那些生物遲早要反應過來的,若是叫它們追上了,她和清風,一個都別想逃了。
將人扶到一片小溪邊,居然在這綠霧林中找到了一汪小小的溪水。
很是驚喜,十二月不由咧嘴彎了彎唇角,“太好了!”
小心翼翼地將清風放下,背靠著大石頭,替他理了理凌亂的衣裳,十二月便起身,拿了個水壺,去溪邊接水了。
走到溪邊,十二月接滿了一水壺的水,又撕下身上一片衣裳,在溪水中浸濕後稍稍擰乾些,再折返回去。
小心地將清風的上衣往下扯了扯,露出胳膊肩膀還有脖子部分,兩道秀眉擰成一個小丘壑。
咬咬唇,十二月還是狠了狠心,替清風清洗這些傷口。
清風的臉色十分蒼白難看,哪怕昏迷中,也因為十二月在給他擦洗血漬傷口,而痛得五官扭曲,細細地痛呼哼了聲。
給讀者的話:
怎麽我又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