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楊苦笑道：“東老兄！咱就不能有點更高的追求嗎？”

  “哈哈！”東方龍灑然大笑一聲，一擺大手，道：“小夥子，做人要求可不能太高，若是要求太高，那便叫做‘執念太重’，那個一重啊……人就難免會犯錯誤的，再說了，我看你這歲數啊，肯定是生活在美好的時代了，沒經過從前那些事兒，沒挨過餓、受過凍、吃那些苦，你哪裡知道我現實是多麽的滿足啊！”

  說著，東方龍這才發現秦楊現在還站著呢，想請秦楊進來坐，卻是發現此間除了能放下一個小馬扎外，連根兒毛都只能飄著才能容得下，這便尷尬道：“不好意思啊，恕我招待不周，實在是，實在是……沒有。”

  沒有？

  是沒有地兒，還是連杯水都沒？

  這混的……

  秦楊又好氣是又好笑，人家當紅二代，牛逼的不要不要的，丫的他也是，卻混成這德行，這要是讓他死去的老子知道了……

  呃，說不定會為他的艱苦樸素而驕傲？

  暈吶！

  秦楊乾脆做舉手投足狀，道：“大哥，我真有事兒跟你說，要不，咱倆出去談？”

  “不行！”東方龍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答應科長了，說是下班前，一定會把這些案例很好的分類的！”

  秦楊嘴角一抽抽！

  無疑了，這他媽叫分配工作？

  這他媽應該叫故意整人好吧！

  話說，就這小屋子裡堆積的文件，用斤稱，少說都得兩三千斤，而文件那都是紙上寫的，就算案件複雜，十頁……不，半斤的重量算一份總行了吧？

  可就算如此，那得多少！

  還這麽亂，誰他娘的能分明白啊！

  秦楊深吸一口氣，知道東方龍就是個工作態度特誠懇的執拗狂，換招，微笑道：“東老兄，能問一下，貴科長高姓大名嗎？”

  “哦！”東方龍道：“我們科長叫常亮，去年才進單位，今年就當上科長了，可厲害了，今年才二十二歲，呵呵，高材生！”

  “……”

  秦楊能說啥？

  人家22歲就科長了，他48歲還科員……

  “哦，對，厲害！”秦楊點了點頭，道：“我去找他聊聊，也好請教一下，他老子到底砸了多少……呃，多少心血，才使其這麽‘有才’的！”

  “行，我等你！”東方龍很和藹的笑著，還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互相學習是對滴，這樣才能互相進步嘛……噯，我還沒說完呢！”

  聽個屁，這貨簡直就是一傻了吧唧型的唐僧！

  常亮？

  秦楊很容易就找到了“年輕有為”常科長！

  並且，隻說了“有事相談”，還沒忽悠呢，常科長就很老道把秦楊領進了他那間挺不錯的辦公室……

  門一關，長相斯文，實則敗類的常科長便打起了官腔，道：“這位同志，這裡沒有外人，作為人民公仆，你咧，有事但可跟我詳說滴，當然了……只要‘能幫’，作為人民公仆的我，肯定是不會拒絕滴！”

  “能幫”這兩字，咬的很重！

  秦楊可不是傻子，但常亮絕對是個二百五！

  可不是嘛，居然一開始就談條件了，還委婉的這麽直接！

  左右無事，秦楊倒也不急，換上一副笑臉，道：“常科長，我叫秦楊，那個啥，我確實有事兒求您，唔……事兒是這麽個事兒，我呢，不小心把一個賣西瓜的給打殘廢了，他說可以不經官，但是我跟我要五十萬，可我呢，不想給，你看，這事兒可怎辦啊？”

  “哦！”常亮眼珠子轉了轉，問道：“那你把他哪裡打殘廢了呢？”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地兒！”秦楊淡淡道：“就是把他兩個卵蛋都踢爆了，哦對了，聽說去醫院後，大夫還把他丁丁給切除了，說是不切容易病變。”

  “嘶！”常亮倒抽一口涼氣，打量秦楊一眼，頓時就感慨了，果不其然啊，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就說秦楊，長得斯斯文文極秀氣好看，感情還是一狠人兒。

  “常科長？”

  “呃！”常亮道：“先別急，我給你想想！”

  過了片刻，常科長又開始打官腔了，道：“難啊，這個事兒太難了，要知道，男人嘛，就那麽點樂趣，你一下子把人家子孫根徹底廢了，連個象征性的念想都不給人家留，說實話，五十萬私了真不多。”

  說著，話鋒一轉，挺了挺胸脯，道：“當然了，別人辦不了這事兒，我卻可以，要知道，我呀……”

  嗯，手指往上隱晦的指了指，意思是，我上面有人兒！

  秦楊利馬露出一副激動的樣子，道：“那，那可感情好啊，這樣，兄弟我也不能讓您白搭人情，這樣吧，我手裡總共有三十萬，全交給您擺平這事兒！”

  三十萬？

  常亮不由就衡量了起來……

  尋思著，我爸給我謀這個職位，是用一套三環、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換來的，不算家電裝修啥的那都小五百萬呢，這還是第一次“幫忙”，唔，三十萬？不多，有點少，不過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嘛！那麽，給那沒了卵蛋和那啥的傻蛋十萬……唔，二十萬吧，就算一蛋十萬，搭根棍兒吧！

  “行！”常亮決定了，拍著胸脯道：“錢到位，剩下的我解決，京城這地界兒哥們……哦，是本科長面子廣，最多三天，肯定幫你拿到和解協議。”

  “啪！”

  “你，你抽我幹嘛？”

  正信誓旦旦呢，忽的被秦楊一個大耳刮子抽傻眼了，回過神兒，捂著腫脹的右臉，怒吼道：“你他媽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你爸？你爸是本拉登老子也照樣敢抽你！”秦楊回手又是一記大耳刮子甩了過去，這下子直接就把常亮給抽翻在地。

  這還沒完呢，秦楊上去就揣、專門揣臉，根本就不管常亮一聲連一聲、殺豬似的慘嚎，口中還破口大罵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花錢買警察編制，你他媽居然敢花錢買公務員？娘了個蛋的！就你這賤人模樣，居然敢跟老子學，我他媽踹死你，不許捂臉，否則老子踢碎你蛋！”

  “哎呦……”常亮渾身都疼，臉更疼，下意識的轉為武當派，卻被秦楊一腳踢中了鼻子，登時便是鮮血狂飆，他淚流滿面的哀求道：“大哥，別打了，我確實不是東西，我全家都不是總行了吧？大哥，饒了我吧，哎呦……我給你三十萬總行了吧！”

  “三百萬！”秦楊踹了一腳，報出一個數。

  “行！”常亮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說的是英鎊！”秦楊道。

  “啊？”常亮哭喪著臉道：“要不，要不美金吧？大哥，先別打，您先聽我說，不是我不肯給，實在是給不起啊，要知道，我前幾天剛包了個小明星，付了‘年費’，現在手裡是真心拿不出三千多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