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楊一臉的壞笑，心思一轉，覺得挺好玩的，嗯，心裡便有了主意，先陪古小玉看月亮，然後在找繼續逗得她臉紅心跳，之後呢，趁著夜色，找個沒人兒的犄角旮旯，做點愛做的事兒……

  只是，騷包如秦楊，剛把雙眼凝視於高懸之圓月！

  心口猛的一疼，一股甜腥味直竄喉口，噗……

  “啊！”

  本還好好的，古小玉突見秦楊噴出一團血霧，她嚇傻了，下一刻，回過神兒，猛然向秦楊看去，卻見秦楊臉色蒼白如紙，神情，竟是呆滯！

  “老公，你，你別嚇我啊！”古小玉語帶哭腔，好歹也是護士出身，眼下還不明秦楊的狀況，根本就不敢碰他。

  秦楊捂著胸口，不痛不癢不難受，任由嘴角處的鮮血絲絲滑落……

  良久！

  他的眼神中才恢復了神采。

  秦楊木然的，近似機械的緩緩回頭看向古小玉，這一看之下……

  竟是，竟是古小玉的頭上多了一串紅色的數字？

  而且，還是倒數的！

  秦楊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所謂天眼通的能力為“溝通生死”，原來指的是這個意思。

  那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一串的倒計時，應該就是古小玉的“生命倒計時”了……

  “七十年零四天五小時二十九分三秒、兩秒，一秒……”

  他真切的看到了古小玉的生命流逝！

  他的心，針扎一般的疼！

  是了，還剩七十年？

  而如今的古小玉僅有十九歲，這也就是說，她這輩子的命數為將近“九十”，而九十高齡，對於當下這個壓力巨大、又環保惡劣的社會而言，實則已然為很難得了。

  可是，可是……

  是的！

  毫無疑問，人都是自私的！

  當秦楊知道人可以成仙，成仙了就可以長生不老、乃至不死不滅，所以，他希望他的身邊人，都能那樣存在著……

  可是，可是現在呢？

  沒有這項能力還好！

  有了這項能力，那麽，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就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壓的、他喘不過氣！

  古小玉眼睜睜的看著秦楊眼睛愈發的血紅，呼吸愈發的急促，身子不斷的顫抖，神情中，寫滿了憤怒與不甘，甚至乎，還能出一絲猙獰的影子，像是魔障了，又像是與誰在鬥爭著……

  “老公！”古小玉嚇壞了，她哭著道：“人家不要你陪我看月亮了還不行嗎？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啊！”

  “好……”

  噗通，噗通，心跳緩緩的歸於平穩！

  秦楊頃刻間便恢復了正常，看著她，看著她頭上那一串“倒計時”，他微笑著，柔聲道：“小玉，我發誓會珍惜你，一輩子，任誰……想要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我定滅其全族！”

  言語溫柔，內容則凶殘。

  古小玉不明白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卻是感覺到了秦楊的變化，她感動於秦楊對她的珍惜，卻是擔心於秦楊成魔了，她咬著唇，流著淚，難過道：“老公，告訴我，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好不好？求你了，不要瞞著我！”

  秦楊搖了搖頭，輕聲道：“有些事兒，知道多了不是好處，而是壓力！”

  他不願再說，正如他愈發的強大，卻發現自己愈發的脆弱一般。

  “走吧，咱們去看看那個瀕死的哥們。”秦楊拉起古小玉的手。

  古小玉無奈的歎了一聲，是了，他還是這樣，還是喜歡一個人背負沉重，他就是不願意把難過與愛人分擔。

  這，就是他愛一個人的表現吧……

  “等等！”古小玉拿出紙巾，輕柔的為其擦拭嘴角的鮮血，她心疼，卻強顏歡笑，道：“我的老公最好看了，可不能讓別人看到我老公髒兮兮的模樣。”

  “嘿！”秦楊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必須的！”

  他（她）的溫柔，他（她）不懂……

  —

  不得不承認，秦楊確實是一個接受能力很強的存在。

  這不，走在醫院的走廊中，看到任何的一個人，無不是腦袋上飄著一票“倒計時”，長的幾十年，短的僅有幾天，甚至他看到一個在某女人懷抱中的繈褓嬰孩，命數，竟是僅剩幾個小時……

  他沒有提醒什麽！

  這說明他是冷漠的？

  不，不能那麽說！

  這是因為秦楊知道，以人的力量，始終無非與命運對著乾。

  至於什麽“人定勝天”？

  呵，倒是挺好聽的！

  袁胖子的辦公室內！

  “秦老弟，呃，你身上怎麽有血？”袁胖子突然見到秦楊的衣服上染了數個紅點，他作為醫生，自是能一眼分辨出這就是血跡。

  秦楊沒有回答他，而是朝他抱了抱拳，笑道：“老哥，恭喜了，您呐，至少還能活八十五！”

  袁胖子一愣，旋即以為秦楊是跟他開玩笑呢，卻是苦笑道：“承您祝福，可是啊，老哥我明白自己的事兒，心臟病，糖尿病，脂肪肝，最近又患上了頸椎病，就這樣，能活到六十五就滿意了，八十五？這個忒難。”

  “要不要打個賭？”秦楊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

  “賭什麽？”袁胖子道。

  “嗯，就賭……如果你能活到八十五歲，那麽，你的遺產，必須全部留給我！”秦楊笑嘻嘻的。

  袁胖子翻了個白眼，撇嘴道：“你做夢！”

  得，瞧見沒，方還自暴自棄呢，一提到“一顫”，利馬就回歸自我了，嗯，不過從此也能看得出來，袁胖子這人，確實把錢看的很重。

  “行了，老哥還急著呢……”

  說著，袁胖子伸手就要拉秦楊胳膊，秦楊一閃即開，袁胖子卻是瞪眼道：“怎地？說話不算數了？”

  秦楊朝古小玉呶了呶嘴，道：“看到沒，這位漂亮的小美女，才是本次的主治醫生！”

  “啥？”袁胖子深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無疑了，話說，古小玉就是從他這兒出去的，所以呢，他哪裡不知道古小玉有幾斤幾兩，嗯，針打不錯，人也長得確實讓人舒心，但這丫頭，歸根究底那也就是一漂亮的小護士而已。

  秦楊伸出一根手指、再其面前搖了搖，很認真的說道：“袁哥，記住一句話，那就是，不要總是用老眼光看人，因為，人是會變的！”

  說完，壓根也不解釋，隨口道：“走吧，帶咱們的美麗小主治醫生去看看那個垂危的可憐人。”

  神經兮兮！

  這便是這一刻袁胖子給秦楊下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