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秦楊是真的不願意多看莫善人這老魔頭哪怕一眼……

  問題是，他不敢不主動過來！

  人有軟肋，也只能被人拿捏。

  秦楊苦笑一聲，認命了，躬身，道：“徒兒秦楊，見過師尊！”

  師尊？

  是的，就算沒有拜師儀式，那，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所以，秦楊很識時務的主動的叫了師尊。

  莫善人很是滿意，咧開大嘴嘎嘎怪笑，那猶如熊掌的大巴掌，狠狠的在秦楊的肩膀上拍了又拍……

  “唔！”莫善人見秦楊呲牙咧嘴，不理會，竟是感歎道：“你小子的運氣果然不是蓋的，去不周山底下就隨隨便便轉了那麽一圈，居然就混了個這等身體，嘖嘖，不錯，說實在的，為師我都有點羨慕你小子的超級運道了。”

  他都知道！

  秦楊驚疑的望著他。

  想想？

  好吧，還想什麽……作為一個“被遊戲”的棋子，什麽都是按照人家劃的道兒往下走，除非沒經得住考驗，不然沒死的話，那就肯定會得到。

  只是秦楊就有點不明白了，莫非莫善人牛的連女媧都看不上眼？哦，是、就連女媧留下的“神泥”都沒有興趣？

  莫善人何等樣人，作為一個超級老古董，一生之中可以說見遍了所有樣人，對於秦楊的疑惑，直到此時此刻，他覺得有必要給秦楊講講，畢竟，他認為很有必要為秦楊“掃盲”。

  “那東西，對於我來說也算是一件著實難得的寶貝！”

  莫善人忽然鄭重的道：“可是，我更認為那東西還是留給真正有用的人，更能體會其價值。”

  秦楊怔住了，怎麽著？這老魔頭難道還有那等高尚情操？

  莫善人瞪眼道：“非他媽讓我說白了，草，那就直說，那東西我用力只能有一丁點的效果，可若是留著，給我將來的某個徒弟使用，便能為我掙來更大的收益。”

  對了，這樣才是“魔頭”的性格嘛！

  莫善人見秦楊恍然模樣，不禁為之氣結，也是，怎麽自己在秦楊眼中，就不能留有哪怕一丁點的好印象呢？

  算了，這個較真兒起來，確實沒啥大意思……

  莫善人仰頭看了看時間，嗯，似乎接下來還有事兒做，便是簡單的直白的道：“小九十七，啊，這麽著吧，為師我時間寶貴，你又太是無知，這樣，你問，我來為你解惑，哦，當然了，你只能請教為師靠譜的問題，那些不靠譜的……你問了我就揍你！”

  秦楊鬱悶，什麽人啊，脾氣怎麽就這麽壞呢？

  弱弱的舉起手，道：“那個，師尊，不知，您為何叫徒兒小九十七？”

  莫善人道：“因為你有九十六個師兄！”

  秦楊一呆，繼而登時眼睛大亮，差一點就冒綠光了，激動了，道：“師尊，就您的本事，教導出來的九十六位師兄，那……鐵定個頂個兒的超一流強者吧？”

  “那是當然！”莫善人傲然道。

  秦楊沒空鄙視莫善人這一點都不知道謙虛的老混蛋，卻是愈發的激動了，吞咽了下口水，忍不住道：“那，如果……哦不，是將來徒兒在人間為您做事的時候遇到了問題，如果您老人家很忙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去找師兄們幫忙？”

  是的，秦楊就是激動這個。

  要知道，他相信莫善人絕對是個很牛逼的師尊，而所謂名師出高徒，雖然並不肯定，卻也好歹差不多，就這樣，就往死了低估……莫善人在他之前收了九十六個徒弟，那最起碼也能教導出二十個很厲害的角色吧？

  如是，試想，秦楊乾的業務難免得罪人，有時候不得不妥協求成，實則就是因為實力不濟，那，如果莫善人一口答應，說是秦楊今後一旦遇到麻煩，即可去找師兄“們”幫忙，那樣，秦楊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莫善人眼神古怪，道：“你想找他們去？”

  秦楊連連點頭，肯定，非常肯定！

  莫善人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傻？”

  “……”秦楊懵了，怎麽就跟傻扯上關系了呢？

  “師尊，還請賜教啊！”

  不懂裝懂那是糊弄自己，那就不恥下問。

  莫善人翻了個白眼，道：“還賜教？行，簡單直白的說，那就是那些個蠢貨雖然按照你的眼界觀確實都是上上強者，問題是，因為在我這垃圾，所以都在進步的道路上掛掉了，就這樣，你還找他們？呵，除非你想見鬼，要麽就去跟寧人屠那老鱉孫學‘三界縱橫’！”

  一聽，秦楊頓時駭然不已。

  可不是嘛，這也太嚇人了點吧？

  之前秦楊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午餐這個至理，更從未存在過無緣無故的“好”，在加上莫善人不屑欺騙，便是之前就直接告訴秦楊，跟他混有好處，大大的好處，可同樣的，相對的，則是巨大的危險！

  最初，在沒有得到數據之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那死亡率頂多一半兒……

  奈何此刻聽莫善人說他那可憐的九十六個師兄全部掛掉……

  苦啊！

  “怎地？怕了？”莫善人冷著老臉惡狠狠的道。

  嗯，威脅！

  秦楊張了張嘴，罷了，蠢貨才把心裡話說出來呢，若那樣，鐵定先挨上一頓炮揍，然後人家逼得他不情願也得玩下去，與其那般，幹嘛不識相一些？

  “好吧！”秦楊咬著牙道：“徒兒聽命便是！”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哦，啊就‘也’。”莫善人就好似那川劇變臉大師一般，這不，喜笑顏開，眼神還很是讚賞。

  秦楊並非二逼，所以從不習慣跟電乾，眼下形勢比人強，不妥協……到頭來還是得妥協，那，深吸了一口氣，乾脆道：“你說吧，讓我幹啥！”

  莫善人居然沉吟了起來，似是斟酌說辭。

  很為難？他居然還皺眉！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莫善人才擰著眉頭道：“這麽地吧，你現在始終太弱，比之那些廢物，我則更看重你的‘運道’，唔，這樣……我不逼你去死，你呢，先幫我做兩件事！”

  “師尊請講！”

  莫善人道：“第一件，盡快把另外一塊通天玉牌湊齊，一旦湊齊，便第一時間給為師送來！”

  秦楊眉頭一跳，確實，他不願意啊。

  所謂“通天玉牌”，便是上次、與這次任務的獎勵總合，所謂“通天”，那肯定是與上天有著緊密的關系了，而他雖然沒打算現在就使用，卻是把這暫時還沒湊齊的東西當作一件保命的護身符……嗯，也就是，如果哪天在人間混不下去了，就想辦法把她所有的女人召集起來，一同跑路天庭！

  莫善人好似會讀心術般，一眼便看穿了秦楊的心思，冷笑一聲，道：“怎麽？莫非你還以為，到了天上，你就能擺脫老天爺強加給你的‘命運’？”

  聞言，秦楊身子巨震！

  毫無疑問的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話有時候說的真的大對特對！

  就像是他，試問，他憑什麽一介凡人便得了天神系統？

  莫非他秦楊真的運氣通天？

  不，秦楊更認為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指定”！

  一種……除非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否則只能是他！

  那麽問題來了，憑什麽？

  誰也給不出個準確答案，那，唯一的解釋，便是命中注定了……

  秦楊唏噓苦澀，搖了搖頭，歎道：“徒兒知錯了！”

  莫善人依舊冷著臉，這時他看得出秦楊是仍有些口服心不服，便是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除非你能達到為師這等高度，若不然，到了天上，以你的‘特殊性’，你一連一天安逸的日子都過不上！”

  秦楊額頭冒汗，道：“這是何意？”

  莫善人淡漠道：“我只能告訴你，原因在於……你很特殊！”

  特殊？這是否可以解釋成秦楊實則是個寶貝呢？而所謂寶貝，只要是對強者有用的，那便少不得互相爭搶，直到擁有為之，可作為“寶貝”……嗯，因為沒有自保的本事，所以只能任人魚肉。

  秦楊恨極，這老混蛋，居然不說明白！

  不說？他上哪裡尋找答案去？

  秦楊臉色鐵青，控制不住那種。

  莫善人道：“你也莫怪為師，有時候，直到越少，便是越好，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

  這話，似曾相識？

  嗯，有人和他說過，他也曾和她的女人們說過……

  行，暫時忍了！

  至於那通天玉牌……

  好吧，這個可以舍棄！

  這是秦楊很了解傲氣之人的秉性，也就是，他堅信，只要把那寶貝給了莫善人，莫善人便會從別的方面給他彌補。

  用一件暫時用不到的寶貝，換取到手就可大用的寶貝，怎麽算，也都不賠！

  什麽？莫善人能給秦楊什麽？

  莫要小瞧了莫善人的富有，就好似之前那一整套的“血屠魔劍”，明顯是至寶，偏生人家送出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這只能說明莫善人還有更好，更更好的。

  “師尊，還請先收下這半塊，待得徒兒得到另外半塊後，徒兒立馬送來！”

  秦楊從乾坤袋中喚出那半塊通天玉牌，雙手奉上。

  莫善人擺了下手，道：“你且先留下，湊齊了，在送來不遲！”

  秦楊也不贅言，剛剛，他只是表態罷了。

  莫善人繼而又道：“第二件事，與你來說……難也難，不難也不難……”

  賣關子？秦楊鄙視之！

  莫善人又頓了會兒，突然問道：“你覺得，我厲害還是寧人屠厲害？”

  秦楊有點暈，這個問題怎回答？

  說您厲害，寧人屠就是個渣？

  這個，明顯就是虛偽至極，畢竟傻子都看得出這兩個老家夥半斤八兩，誰也勝不了誰。

  加之多少品了些莫善人的脾氣，知道一味討好，只會令其厭惡於他。

  “伯仲之間！”

  大實話，更是兩不得罪。

  莫善人緊盯著秦楊的眼睛，道：“那如果讓你在我與他之間選擇一個……幫助的對象，你會選擇誰？”

  說道這裡，老臉一寒，道：“我要你說實話！”

  秦楊暈啊，這怎麽一下子就說道這兒來了呢？

  撓了撓頭，得，不就實話麽，那就說……

  秦楊鼓足了勇氣，道：“師尊，如果您讓我說實話的話，若，若真有那麽一天，我應該會選擇幫助寧人屠！”

  莫善人哼道：“就因為他的孫女是你的女人？”

  秦楊深吸一口氣，繼續勇氣可嘉道：“沒辦法，我這人一向自私，與您……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可寧萌始終是我的女人，若真有那麽一天，她不求我還好，若是她苦苦哀求了，那我只能選擇寧前輩了！”

  幫理不幫親？

  呵，誰都會說，問題是到了個人身上，誰又能真的做到？

  這一點，便是民族習慣！

  莫善人狠狠地瞪著秦楊，得到的卻是秦楊那歉意的眼神，良久，他忽然笑了……

  “嘿，行，你小子還算有點勇氣！”

  秦楊頓時大松一口氣，嗯，剛才一直緊繃著神經呢，就怕莫善人一怒之下一大巴掌拍他個稀爛。

  “好，那我也不廢話，這樣，第二件事便是我要你立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要你……放棄我，選擇幫寧人屠！”

  莫善人十分認真的道。

  秦楊目露詫異，無疑，他基本已經猜到了“那時”指的是什麽。

  是什麽？

  是莫善人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並且，一旦遭遇，就十有八九抽身不得，死於其中……

  只是讓秦楊沒有無法理解的是，一對互相爭鬥了少說上萬年的老對手，怎麽就肯把一線的生機，送予對方呢？

  再就是，秦楊更是無法理解的是，就自己當下這人間橫著走，遇到莫善人這樣的強者便癟犢子的一不上不下的所謂高手，怎麽就被莫善人認定他在關鍵時刻定能救活一人呢？

  頭疼啊！

  一天天的，淨整這些比腦筋急轉彎還讓他頭昏腦脹的破難題……

  “你很為難？”莫善人笑著道：“想必，以你的聰慧，應該能讀懂為師為何如此。”

  “徒兒愚鈍，真的！”秦楊苦笑道。

  莫善人搖了搖頭，不想做多解釋，只是目光深邃的道：“有時候啊，活著才是遭罪，死了，那是享福啊！”

  說道這裡，便是不願再做深想，一擺手，道：“好了，聽我的便是。”

  秦楊沒有說話，卻是點了頭。

  莫善人該說的都說了，便想離開，只是剛一轉身，忽的想起什麽，回身道：“秦楊，你是否得了一群噬魂蟲卵？”

  秦楊點了點頭，道：“三十六顆！”

  “拿來！”莫善人伸手。

  秦楊也不怕莫善人搶他寶貝，放上，倒是挺想看看莫善人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