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長白深處,此時正為冬日,乃是最冰冷之時,處處白雪皚皚,真個就是大雪封山,若常人,若無專業登山器具,別說登山,就算是能在鳥無人煙之地活上一天,都實屬不易。
這裡的氣溫遠比冬日東北的城市還要冷上三分,說句好笑,而實在的,就算是把那傳宗接代的東西那出來鳥上一潑尿……都容易凍壞。
當然了,自古以來,這等極寒之地便是人跡罕見之地,無數年下來,生活活在這裡的,基本都是妖怪,連那毛皮厚實的野獸,都是不容易生存呢。
秦楊在“做足了鋪墊”後,與其一行人已然悄然進入了長白深處,不過秦楊並沒有稍過招搖,進入後,打一開始便是小心翼翼,拿出了最高的警惕,用他的話說,這次,咱們是來施行“斬首行動”的,殺完咱就走,沒必要在成功前,弄出那麽大裝逼犯的動靜兒。
秦楊確實小心謹慎,這是他一向的習慣。
尋到一處尚可取暖的山洞,秦楊便讓白骨兄弟出去探一下風……
而白骨兄弟並沒有讓秦楊失望,大致過了半個小時,不但打聽到了一些長白深處的消息,還帶回一個獐頭鼠目的妖怪。
秦楊很是高興,無疑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兒行動,最缺少的便是消息,而打聽到的,遠遠沒有“審問”出來的具有可信性,秦楊搓了搓手,見那妖怪隻化形了一半兒,雖然人身人頭,卻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乃是一頭化形未完全的獐子……
“會說話麽?”秦楊問。
獐子妖怪戰戰兢兢,噗通一聲跪下,哀求道:“大爺,我,我就一打雜的,求您不要殺我啊!”
秦楊聲音平淡道:“回答我想知道的,若讓我滿意,我保你不死,並且,我甚至可以不傷害你。”
獐子妖怪是妖怪我不假,身強體健如他,若放在普通人堆裡,絕對可以稱王稱霸,只是,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生存與妖怪堆裡,更是個化形未完全的半妖,自然法力低微,便是難免成為弱勢群體,而任何一個世界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弱者活該挨欺負,且若是不學會承受,那便很容易以小人物的方式被整死……
他怕死,這點毋庸置疑,所以,當聽秦楊說不會殺他,甚至都不會傷害他的時候,竟是讓他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感動!
感動?
是了,無奈小人物啊,在此之前,幾乎只要比他強的,誰都可以欺負他,搶他吃的,搶他窩,看他不爽、招招手他就得過去讓人家狠狠蹂躪,多年下來,他就習慣了被欺辱了,被習慣性的無理由暴揍了,突聽秦楊這般強者,還不傷他,怎會不生出一種別樣的感動。
獐子妖怪淚眼模糊,顫聲道:“大爺,您,您想問什麽盡管說,小的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楊哪有工夫研究他的心理,便是乾脆問道:“說說,這長白深處,勢力大致分為多少?”
獐子妖怪沒什麽好猶豫的,張口道:“小的法力低微,所以沒資格進入深處修行,僅僅知道,現在這裡,只能算是長白深處的外圍……哦對了,算是門戶吧,而在這裡,有兩大妖王,一老牌妖王猿飛,另外一個就是新晉妖王雄霸了。”
秦楊心思動了動,尋思著,我之前聽長老白提過“猿飛”,那麽,想來長老白當初就是生活在這一代了,而那雄霸,想來就是殺了曾經那老妖王,新晉的那個追殺長老白祖孫的新妖王了。
秦楊想了想,心思大致有了數,又問道:“那雄霸的實力如何?哦,是與那猿飛妖王對比,誰更強上一些?”
獐子妖怪道:“這個小的知道的,前些天新晉妖王不知抽了哪門子瘋,借著酒勁兒,便是帶著一眾手下打上猿飛妖王的門兒上去了,結果,惹得猿飛妖王大怒,直接與其火拚,一戰之後,卻是那猿飛妖王險些被雄霸妖王殺掉,若不是他擅於速度,就連跑,都難以跑掉呢。”
“哦?”秦楊眼珠子轉了轉,道:“那雄霸呢?就沒付出點代價?”
獐子妖怪很是遺憾的歎了聲,道:“僅僅受了點輕傷,唉,真是讓人失望呢。”
秦楊也是難免失望,無疑了,他可不是什麽英雄人物,所以呢,若雄霸受傷,他絕不介意趁他病要他命,不貴失望歸失望,秦楊卻是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他問道:“聽你這意思,似乎那雄霸妖王很是不得人心啊。”
獐子妖怪一聽,頓時咬牙切齒的道:“可不是,都說我們妖怪都是禽獸變的,所以都是禽獸,可事實上,我們盡管乃是禽獸之體,若無必須,我們從不會做出傷害同類的事情,可那雄霸妖王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說著,獐子妖怪滿是仇恨道:“大爺,您知道嗎?那雄霸妖王簡直是變態至極的惡魔,自打他殺了老妖王,搶了其地盤後,當時便下了一道命令,讓他所在地盤的妖怪,每一年,都要奉獻出自己的一個孩子,供他生食!”
“生食?”秦楊皺了下眉頭,厭惡道:“莫不是生著吃?”
獐子妖怪竟是哭了,抹了一把眼淚,哭著道:“正是如此,我親眼所見我一朋友不願送出自己孩子,反抗之下,全家被其生食……死的,那叫一個慘啊!”
秦楊腦中浮現一幅慘不忍睹的畫面,不禁心中作嘔!
“大爺!”獐子妖怪見秦楊不言語,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哭著道:“您打聽熊霸妖王的事情,可否是來殺他的?如若是,請大爺一定要帶著小的同去,就算小的法力低微,也定然會盡全力的為您效力,為……為我那朋友一家報仇雪恨啊。”
秦楊有點動容了,都說禽獸、禽獸,可他卻知道,有時候,這禽獸啊,真就不見得比人缺少情意,歎了聲,見其並非虛情假意,示意他起來,道:“放心吧,如情況允許,我或許,可以給你一個親手殺了他的機會。”
“真,真的?”獐子妖怪驚喜。
秦楊微微一笑,道:“我要的,僅僅是他的性命!”
這是告訴他,他死了就可以,我才不介意是誰殺的他呢。
獐子妖怪幸福的好懸暈厥,可不是,他本就是生活在那雄霸妖王的淫威之下,也正是親眼目睹了好友一家被生食,在無法忍受的情況下,才不得不離開生存了幾百年的老家,來到這沒有強者庇護的野地討生活。
而事實上,他每一次被欺辱,都特別留戀曾經那相對和諧的日子,此刻聽秦楊口風,確實是與那雄霸妖王有仇,剛才,有親眼見到秦楊的“手下”白骨、一道掌風,便使得之前欺辱他的七八個妖怪變成一地屍塊兒,哪裡不知秦楊等人實力超群……
“那,那現在就去?”獐子妖怪實在是忍不住激動的心情,幻想著馬上就可以重歸故裡了。
秦楊早已絕對此次乃是斬首行動,這時他並沒有完全的準備好,自然是不會貿然出手的,他搖了搖頭,道:“再等等!”
“還等?”獐子妖怪叫道,忽見秦楊皺眉不悅,連忙道:“大爺莫怪,小的,實在是太想那萬惡的雄霸早早死去了。”
秦楊可以理解他迫切的心情,但秦楊絕不會因為這麽一個小人物,而破壞了自己打定的“方針”,他道:“那猿飛妖王受傷遁走後去了哪裡,你可知?”
獐子妖怪也不笨,登時便想到了秦楊打什麽主意,忙道:“大爺……”
秦楊一擺手,哭笑不得道:“別張口閉口大爺大爺的,叫我先生即可!”
“哦,那,先生?呵呵。”獐子妖怪乾笑,隨即繼續道:“回先生的話,小的確實知道,並且還知道如無意外,那猿飛妖王正在重整旗鼓,以求報上大仇呢。”
秦楊眼睛一亮,道:“僅此而已?難道就沒有尋求聯合對抗那跋扈的雄霸?”
獐子妖怪苦笑道:“先生的意思我懂……想來那猿飛妖王確實是想去尋‘深處’的大妖王幫著報仇,可是,那實在是太難了。”
“說清楚些!”秦楊道。
獐子妖怪苦著臉道:“可能是長白深處今年流年不利吧,在幾個月前,先後來了兩個絕對強者,第一個還好,至少還過來幾天才大打出手,之後僅僅是重傷深處的前輩,便也就離去了,後面那一個,就太過霸道了……獨自一人進入深處,挨個大妖王‘拜訪’,結果,幾乎是把那些大妖王給洗劫一空,甚至,據傳言,還殺了一個成名五千年以上的大妖王呢!”
秦楊神情古怪,無疑了,若獐子妖怪說的所言是真,那長白深處的大妖王們確實算是倒了血霉,可不是嘛,仗著大妖王聚集之地,便是平靜了數千年,要麽不來人打破這片平靜,一來就接踵而來,且,打殺就打殺吧,居然還搶劫!
秦楊有點哭笑不得,尋思著,看來,這修真界,也是不乏“匪類”啊……
啊等等!
秦楊突然想到了點什麽,問道:“你可見過那兩位強者模樣?”